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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是干甚么的呀!”那青年又向崔三拱手,说:“姓梁,就住在西边泰德和。俞老叔见过我。”
崔三还没进去给他传达,俞老镖头就提著一口钢刀出来了。那青年赶紧深深打躬,叫了声:“俞老叔!”俞老镖头看了半天才认出来。这人原是那天在城外,持剑劝住双方停止争斗的那个青年。当下俞老镖头向那人陪笑,连忙把他让到院外西屋里。
这时孙正礼也在屋里,俞老镖头就给引见说:“这是我的徒弟孙正礼,大爷你贵姓?”那人一面向孙正礼拱手,一面向老镖头答道:“小侄名叫梁文锦,东边泰德和粮店,就是我家开的。”俞老镖头说:“哦,原来是梁东家,一向少拜望;那天在城外,亏得你从中解劝,要不然我们就许闹出人命来!”说时把手中的刀立在墙根下,又叫崔三给梁文锦倒茶。
尩毕铝何慕蹙退担骸靶≈都易谀瞎县,因在这里有买卖,所以常到这里来玩。前天是到城外访友回来,正遇见老叔与那几个人交战,姑娘也在旁帮助。我在旁边看了会,见老叔和姑娘全都刀法熟练,小侄心中十分钦佩;但又想老叔若是杀伤了他们,也难免要打官司,因此才从中解劝。本来昨天我就想来看老叔,但因为有点旁的事,没得工夫。今天特来拜见老叔,并问老叔和姑娘那天从城外回来可好?”俞老镖头说:“多谢关心,我俞雄远离开江湖已快十年了,轻易不愿和人惹气。那天的事实在是突如其来,我至今还不明白那几个人为甚么要害我?想是我早先曾不经意把人得罪过,如今他们才找我来作对。”
梁文锦说:“老叔是江湖闻名的英雄,早先你老人家在各地行侠仗义,自然难免结下仇人。现在他们见老叔年高了,就打算来欺负老叔,可是不料老叔虽然年迈,但英勇不减当年,而且姑娘的武艺也是那么高强。他们现在既知道了,大概以后也就不敢再来找寻老叔。”俞老镖头摇头说:“那也不一定!”梁文锦说:“不要紧,小侄也颇会些武艺,以后再有人来找寻老叔,就请老叔派人给我送个信。不!我也可以每天来看一看,无论他们来多少人,不用老叔动手,就由我和那位妹妹,我们两人也能把匪人打走!”
老镖头听这姓梁的青年说话有些不知自量,便不爱答理他了,只是点头。旁边五爪鹰孙正礼却见这青年有点可恨,想要把他赶出去。这时那梁文锦站起身来,要请俞老镖头带他到里院去拜见婶母。
老镖头见他这样,越发从心里不耐烦,便漫答道:“她是有病的人,不愿意见人,恕我不往里让你了。”
梁文锦也看出老镖头是不高兴的样子,更见那个孙正礼瞪著两只大眼睛望着自己,仿佛很生气的样子,便不敢在此久留,忙起身告辞。老镖头送他出了屋门,那梁文锦还往二门里望了望,就出门去了。孙正礼追将出去,握著拳头骂了声“甚么东西!”梁文锦却连头也不回,就往巷口外走去了。
这里孙正礼关上门,回到屋里,向俞老镖头说:“师父就应该不理这个人,我看他来到这里是没怀著好心!”俞老镖头摆手说:“算了,不用提了。我知道这个人,他是泰德和粮店的少东家。他们是有名的南宫梁百万家,他家少爷们都会几手武艺,向来不务正业。现在他来,我也明白,是为你的师妹。可是我也不愿和他惹气,因为早先咱们开镖行时,跟他家也有些来往。”说完这几句话,便又往里院去了。
这里五爪鹰孙正礼十分气忿。他想俞老镖头真是一上了年纪,人就不行了,甚么事全讲究不惹气。人家何飞龙的儿子,那天持刀劫住你,想害你的老命。后来你女儿帮助你,砍伤了他们一个人,你就应该把那几个人也捉住,告他们一个持刀打劫、意图伤害的罪名。你不敢惹气,把他们放走了,你却又提心吊胆地找我来给你看家。现在这个姓梁的小子,进到你们大门里调戏你的女儿,你却又是不敢惹气。你二十年前的性情也是这样吗?想不到你江湖有名的老雕,如今软弱到这个样子!因此心中十分忿忿不平,恨不得出去给俞老镖头闯一头祸,看他到那时还软弱不软弱。
生了一会儿气,他就到城内刘财主家去教拳,吃过晚饭才回到俞家。地里鬼崔三就跟他说:“孙大哥,我告诉你一件事,今天晚半天,那泰德和的少东家又来了。”孙正礼赶紧问道:“他又干甚么来了?”崔三说:“他没进来,只在胡同里来回走,时时用眼睛盯著咱们这个门。后来我在大街上,尲他还跟著两个年轻的浪荡公子,一面走,一面说笑,就上庆记酒楼里去了。”孙正礼问道:“你没听见他们说的都是甚么话吗?”崔三笑了笑,说:“我跟在他们后头,听得清清楚楚的,那姓梁的说:“我要不把俞家那姑娘弄到手里,我永远不到巨鹿县来了。”
五爪鹰孙正礼气得骂道:“***,这小子倒想得不错。哈哈,别说人家俞家姑娘已经有了婆家;就是人家还没有,老雕打算招你作女婿,可是我也不能答应,非得教你知道巨鹿县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地里鬼崔三说:“这事也别净怪人家,咱们那位师妹可也太招事了。人家的姑娘讲的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咱们这位师妹,一天得上三四趟街,而且打扮得那么花俏,怎会不招一些年轻的人生坏心?现在你在城里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咱们这位师妹是个出名的美人儿?咱们那位老师父,宠爱著女儿,一点也不管!”
孙正礼摇头说:“你说的不对,我瞧师妹人很端重,出门口买针买线那没有法子,因为家里没有个使唤丫鬟。要说长得好,那更是没法子,难道姑娘还能为怕人生坏心,就先把鼻子割掉了吗?总而言之,是那些年轻的人混账,等著吧,他们别碰在我的手里!”说著气得哼哼喘气。那崔三由怀裹掏出个小酒壶来,一口一口地喝酒,一只手由衣裳口袋裹摸著花生米吃。孙正礼心里却很急躁,因为他在俞家住了这几天,一点事也没有。仿佛武艺没处去施展,手脚都觉得有些痒痒。
到了晚间,孙正礼在灯下擦他那口钢刀。崔三喝得半醉,躺在炕上睡了。少时俞老镖头到屋里来,跟孙正礼说了些闲话。
孙正礼近几年结识了些江湖朋友,他就说北京城有一位邱广超,人称银枪将军;还有一位黄骥北,是做外馆买卖的,人称瘦弥陀;以及河南的吞舟鱼苗振山、深州的金刀冯茂,这全是如今江湖上有名的英雄,自己都想会一会他们。
俞老镖头早先若听见这些个江湖英雄的名号,他一定高兴地仔细打听,说不定立刻就能起身,找人家比较武艺去。可是现在他听了孙正礼这些话,只是捻髯微笑,仿佛不但不感觉兴趣,还像对这一般人都瞧不起似的。
孙正礼又说起俞老镖头当年所作的英雄事情,打算藉此以打动俞老镖头好胜的心。但不想俞老镖头听了,只是微笑,说:“早先我做的那些事,简直是胡闹,也幸亏那时候走运,没碰在钉于上,不然也早就完了。”又听了听,更鼓已交到三下,俞老镖头就说:“把门关好了,你们也睡吧!”
孙正礼一肚子气,跟著俞老镖头山屋,把大门锁好。那俞老镖头又在各处详细地查看,仿佛恐怕哪里藏著个小贼似的。孙正礼此时不但不生气了,反倒有些可怜这位老镖头,暗叹道:“人真是千万别老!这么大的英雄,江湖上有名的铁翅雕,如今因为胡子白了,竟落得这样!简直小心琐碎得像一个老婆子了!”俞老镖头在前院查看得放了心,便又往里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