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感情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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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程序罢了，是由叔叔阿姨们设计的，本来就没有生命。她既然已经死了，哭也没什么用，以后爸爸再给你要一个更好的。”

    “再多好也不会是猪猪了！”儿子委屈得很，嗓子里藏着无限的伤心“都是你的过，为什么让她出来又不管她？”

    我很吃惊，儿子向来还算是懂事乖静的，今天竟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为的是一个虚拟世界里的东西。

    儿子在电脑上埋葬了猪猪，我看见她给猪猪选了一个绿树下的墓地。做完后，他很久地坐在电脑前，我也没敢打扰他，直到他自己去做作业。

    此后的几天里，儿子总是郁郁寡欢，打不起精神来，饮食也很少。我为了改变这种状况另给他领到了一只宠物，还在街上给他买了一只荷兰猪，这些都比原来的猪猪要漂亮的多，但是儿子却没有兴趣。下课回到家就进去卧室，关上门，闷着头写他的作业，写完作业便发呆，我问话时他也半答不答的。这样的持续一很一段时间，给我也增加了不少的忧虑。

    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儿子的气色终于好起来。这期间我带他带野外游玩，给他买了很多玩具，也带他去吃他喜欢的酸辣粉和小包子，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让他尽快从悲伤中走出来。等到三个月过去后，我觉得他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因为他的情绪几乎和以前一样了，并且也没有再提到关于猪猪的话。至于另养的那只虚拟兔子和那荷兰猪，我已送给朋友的女儿了，因为儿子对它们没一点兴趣。

    那年的清明节到了，我带儿子去给父亲上坟。烧完纸钱后儿子问我：“爸爸，人死了会到另一个世界吗？”

    “不会，人死了就消失了。”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给爷爷烧纸呢？”

    “那是为了表达子女对去世人的一种怀念和哀思。”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是在路过小镇商店的时候，他和我要钱。我问他要钱做什么，他的脸上忽然间布满我曾经熟悉的忧郁，甚至眼里泛上泪花来了。

    “我想给猪猪烧点纸钱，她死了，肯定在另一个世界里很伤心寂寞吧。”

    我的心被紧紧揪住了，时间过去已这么久，他竟然还记得那个虚拟的宠物。

    在我们成人眼里，一只虚拟的宠物不过是个程序文件罢了，没兴趣的时候只消将这程序删除掉就结束了一切，但是在孩子那里，日久生情，虚幻的东西也能变成如此直深的情感，它的离去也会造成这么深的伤害。

    隐约也记得我们儿时的一些事，玩耍的朋友要远离的时候，心里的那种不舍那份伤感。还有上学时的经历，要毕业了，三五年的感情就要割裂，那些女同学的泪水，也有我心里的很久的沉重。回到社会，生活过久了，那些感情也都似乎离得远了，对感情的反应慢慢麻木，但是偶然的机缘，仍然能有清晰的回忆，想到曾经的场景，熟悉如面。

    有人说有记忆的生活和经历都是可贵的，但是另一面，我觉得，感情这东西，有时真的是可怕。

    回到眼前，对儿子的伤感，我的歉意和惭愧装满了心。

    我拿出钱来，任儿子选择要多少，只希望满足过他这次要求后，再不要记起这件事。我的儿子，你的名字叫阳光，生活也应该总是充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