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奇迹》——哀伤的神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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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总觉得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这个世界，让我们时时惊诧。因为我们无知，所以我们总能体会到一种莫名的恐惧。一个人在路上、更在纷乱中无所适从。宇宙无限，没有人能掌握一切，在这紧张的路途上，并不一定有什么报应，但存在着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国家、地域、偏见、人性，都会淹没在历史中。而琐碎的历史片段是没有纪录的，回过头，都不记得。

    准备看绿色奇迹的时候，天空飘着细雨，所有的心情都压抑着，忘却了身在何处。当看电影时，那分明是身处另一个世界，感动、思索都游离出去。窗外是飘雨，屋内是闪烁的画面，一个故事。

    人影晃动，镜头缓缓地逼迫而来。一个老人在家园中漫着步，开始讲他的故事。他首先从他的尿道炎讲起，然后是旧时光，一个时代的空气。汤姆。汉克斯饰演一个正直的监狱守卫长保罗，他本分地从事着自己的工作。有时，正直在时代之下已没有绝对的概念，反而本分成了良知的天平。

    这是一个简单而冗长的故事，缓慢的节奏则加深着电影的压抑和沉重。一个有着神异功能的黑人约翰因误被判死刑，关进了死囚室，这里有数名将被施以电刑的犯人。犯人一一被处死，约翰通过自己的神异医好了狱卒保罗的尿道炎，保罗开始信任约翰。在监狱中，有两个人性意义上的坏人——死囚比利和狱卒普西，他们与其他人发生着矛盾和忌恨。善良的约翰挽救了狱长的妻子并惩罚了两个坏人。最后，在狱警们的眼泪中和观刑者的怒骂中，约翰被电死。

    这部电影很容易被让人联想到导演德拉邦特1994年的另一部改编自史蒂芬金小说的监狱题材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刺激1995）。或许正是该片的成功才使德拉邦特有了更大的野心。两部电影有着许多相似之处，都是在监狱中蒙冤的犯人故事，都刻划了特定环境下的男人的深刻友谊。而电影的不同也是显而易见的，绿色奇迹的场景更多是在监狱的牢房和电房，空间的单调似乎更容易在人性的深刻上进行挖掘。肖申克的救赎的场景则较空阔而分散，故事也更富传奇性。在电影的表述层面上，肖申克的救赎在法律制度及社会现象上有所反映，而绿色奇迹似乎在一味地围绕着人性打转。从根源上讲，两部电影的主题都是救赎，肖申克的救赎是一种将浪漫主义溶于写实中，一种对生命和希望的自我救赎。而绿色奇迹刚好相反，它是将写实主义溶进了浪漫中，它要表述的救赎更多是对人性的救赎，导演德拉邦特更多的是想往深刻和普遍意义上靠。

    我们看到肖申克的救赎中主人公在雨中肆意地冲刷几十年的压抑时，有一种无穷的冲击在震撼着我们。那是一种人性的绝对浪漫主义的释放，那种处心积虑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激励。一如多年前的一部港片监狱风云中周润发饰演的误杀犯咬掉狱官耳朵的情节，一种简单的视觉粗暴地影响着心灵。绿色奇迹的最后，约翰不可避免地坐在了电椅上，一旁的骂声和泪水在死亡面前简单但鲜明地对比着，这种震撼更多的是要让我们思索。煽是没错的，只要煽得恰到好处，就会引起共鸣。

    是人性的泯灭？还是时代的无奈？这次德拉邦特的野心似乎过于庞大了，他让每个角色都标上“好”或“坏”的标签，并脸谱化地将“好人”与“坏人”的命运安排得十分戏剧化。问题是这种安排究竟使电影在表现主题上显得薄弱还是升华？在对细节详尽得有些拖沓的描述里，既对人道主义和法律秩序进行了客观的诠释，却又不可避免地在表现中露出了痕迹。

    主题愈大则电影愈容易在严谨方面出错，电影刻意的铺垫和对细节的描述似乎在解决这个问题。但愈这样反而愈容易让人觉得不知所云，因为原本简单的故事在冗长里不可能带给人们更多的乐趣。就象一道长河，倘沿途的风景过于单调的话，总会让人觉得了无生趣。电影当中也安排了许多有趣的段子，譬如监狱守卫长保罗的尿道炎就拍得很轻松活泼，某种程度上稀释着影片的沉闷，让人到体味一种残酷的温情。电影里有一个可爱的角色——小老鼠叮当先生，他贯穿了电影的始终。这绝对是一个神来之笔，它的出现和它的命运同片中人的性情与命运一同浮荡着，阐释着电影的主题。

    为什么主角约翰。考非是一个黑人？黑人在那个时代的白人眼里是什么样的？片中的律师将黑人比作狗：他也许顺从，但也会莫名地咬你一口，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会杀了他而不后悔。而约翰出奇得胆小，虽然他的身材高大得象个巨人。这就是黑人，20世纪30年代的黑人。他同样是上帝的臣民，且带着不一样的神奇。埃及的金字塔何尝不是如此，高大、神秘，但却在白人的手里沉默，尽管它隐藏着太多的不可思议的神迹。

    用特意的神异来对现实批判，德拉邦特企图用不一样的方式来征服观众。电影的拍摄技术和演员的表演都非常出色，但总是给人一种大但有些刻板的感觉。据说导演是奔着奥斯卡奖去的，也许，这就是电影不太流畅的原因。

    简单的故事、冗长的情节、深刻的含义，这就是绿色奇迹。没必要为电影感叹什么，当一切完结后，我们要面对的是身边的故事。宇宙依然很大，我们依然充满着未知，而生命在生活中如常。看完电影，走到户外，雨已停了。而风未停，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