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半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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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寂寞,有时倒是美感的,象夏蝉独嘶,象野狼独嚎,在一些思绪里,可以做意境读解,有时也能读出天下有雪,唯余茫茫来。两个人的寂寞就不一样,这个冷峻不起来,是暧昧的,会共震,沈世均饮完表弟的喜酒,转过身,看见翠芝在一边哭,就好象她的眼泪在填着自己的空虚。于是俩人结婚了,也许就只一刹的对视,遂水到渠成,然后茫茫如流水一般的日子渡过,就是小半生。直到一个黄昏,象初恋那样邂逅,却原来寂寞的不独是我,其实身边的人又何尝不是呢?画面再孤独也描不尽那余味,让我想想,我该怎么办?其实再多千言万语都不如许叔惠在翠芝面前的一醉。一醉,一醒,两个男人活灵。
半生缘拍的太象小说,只是略掉了时代的变迁,只留感情的低徊。一桌一凳、一风一雨都带着文字味,还怕来的不足,更是加上了大量原作的的旁白,沉默并不只是压抑,因为再活泼的文字都是安静不动的,张爱玲象大多女作家一样,心肠狠的不留缝隙,许鞍华倒温柔,就算撕掉那张盖着真相的薄纸,那手指都纤细的让人颤抖。颤抖,而静止的画面却缓慢的流长,倏忽相识了,倏忽吵架了,倏忽两茫茫。刻板处也有,但都匆匆而过,紧接着是下桢画面,仍是悄静的。这本是就是一出旷世的怨男恋女之作,通俗的紧,只是细节处让人把玩不已,要多急切有多急切,要多缓慢有多缓慢,电影不是电影,只是对记忆的一个注解,对现实的一种古老意淫。
顾曼桢在写那封未发出去的信时,许鞍华偏将幸福只留一个背影,背影拉长了就看的模糊,直到看不见,沈世均到头来翻出这封煽极的情信,用放大镜来回望记忆,记忆虚假到掉泪,这也只他半夜寻那手套的一报还一报,过去已过去,无用太多追究,你又爱他(她)几分。最可笑的是我们的乡医院院长张豫谨,他跟本不懂爱,他记忆里只是一个人影,无论曼璐曼桢,随意收拾一下,过去已过去,无用太多追究,你又爱他(她)几分?是时代?是人心?还是编造出的巧合。
张豫谨回报也许只是许叔惠和沈世均的预演版,他都忘了爱谁?你们也未必多读多少书,便会记得多么清,许叔惠说:都是你害的。沈世均说:叫我怎么办。好办的很,世均和翠芝离婚即可,然后谁奔谁的女人,大团圆最好编,可这大团圆未始不能提早上演一步,就是曼璐同鸿才离婚,先了结张豫谨的旧恨。圈套设好便永跳不出去,别怪爱玲姐心狠,心不狠,谁会感动?
拖拖拉拉的半生缘,只留下只言片语给人闲看,十八个春天只得几个片段。窗外的淋漓雨,屋内寂寞的人。沈世均在深夜掂着手电筒在雪夜独自于林间意淫,顾曼桢也不甘落后,先是到许叔惠家听老人闲谈,在一个人埋首写封极度自恋的信。于是男女都大感动。许鞍华更是极力描述之,和张爱玲的欺骗一般无二。记清楚,女人永远比男人更会自己欺骗自己。
半生缘是个幌子,十八春全为那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