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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充满震惊,悲愤,怨怼,难以置信的眼眸在尹爷爷脸上烧灼着,那双几乎捏爆青筋紧紧握拳的手,看得出噬血的渴望,却让他成功的抑止下来,以另一种形式取代。
无边的黑夜无法窥见云朵的厚重深垂,雨来的莫名其妙,像应景似的纷至沓来,又像弄翻了水盆倾泻而出似的。雨水和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交错,那画面宛如尖锐的刀不断的切割她的心。然而为了日后的他着想,即使伤他会令她痛彻心肺,她也必须忍痛而为。
收线后,尹爷爷挂着笑容调侃的开口:“喔!原来是男朋友要来啊!难怪笑的这么甜了。”
“爷爷,他不是我男朋友啦!他是一个心地非常好的好人,在我流离失所时,他二话不说收留了我,让我免去流落在外挨饿受冻之苦。”谈起尹智厚的好,她的眼中不自觉的释放出一种璀璨透亮的动人光彩。这种光彩通常只会在恋人身上才能捕获到。
“虽然不是男朋友的身份,不过你喜欢他吧!”表现的过于明显,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尹爷爷再度微笑起来。
喜欢也没用,彼此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可能,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事,事到如今也只能默默接受而已。
十五分钟后,机车的引擎声拖曳而至,尹智厚帅气的跨下车,把安全帽悬挂在扶手,带着担心的神情迈大步走入医院。大门推开的同时,尹智厚和尹爷爷彷佛忽然被点化似的两尊雕像,身体风文未动,像投下一颗足以袭卷天地的震慑弹似的,惊怒和错愕满满的覆盖下来,谁都无法幸免的被紧密的包覆起来。
“智厚....”爷爷困难的吞着口水开场,尹智厚却只是冷峻的一瞥就迅速冲出门外,而外头...迎接他的是早已预先安排好的滂沱大雨,故事确实的衔接上去,所不同的是主角已经换成齐雨桐而已。
“爷爷....”她忧心忡忡的望着尹爷爷,按照故事演化下去这个时间尹爷爷身体遽然不适,所幸并无大碍。
“你先去追他,不要管我....”尹爷爷抱着胀痛的胸口下令,她急忙抛下一句:“您好好保重。”旋即跟着尹智厚消失的身影追出去。
因为已预先知道他的去处,她不是太担心,绕过墙壁不花甚么时间就找到他。他一只手扶着墙面,一手捂着嘴唇,低低的啜泣声在雨中被吞没,只有巨大的碎裂声在他内心轰隆隆的响个不停。胸口有甚么东西掉落,仔细翻找却又不知失落了甚么。
她一路尾随他而来,把被雨水完全浸湿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想藉着手的力量灌输勇气给他,然而他的心扉却紧闭不放。从背后绕行到他面前,看他受伤的如此之深,她的心被碾碎了,一再的。泪水至此溃堤。
“智厚....”
街灯朦胧的灯光温暖的照射下,他抬起头来,透过雨和泪注视着她早已模模糊糊的面容,手一使劲,完全像遭逢海难的人抱着浮木般的紧紧抱住她,拥抱的力量如此巨大,似乎想把人蹂碎好溶进体内似的。
被对方紧紧的挤压在胸口,心情无来由的一阵悸动,在他身心承受巨大的痛苦时,还能像这样伴随在他身侧,这是一种福份。即便她没有能力改变一切,她还是想让他深深明白自己并非孤苦无依,任何时候她都愿意握紧他的手,陪他永无休止的走下去。她不敢奢求能一辈子与他长相左右,但已经握住的手她不会放开,只可惜决定权始终不在她身上,对于这一切她无可奈何,只能沉默而被动的接受所有的安排。
一对身影,顽强的企图与雨对抗,稠密巨大的豪雨把满满的冻寒送入两人体内,延烧猛烈的心火却摒退严寒,谁也不在乎这场急雨是否会下到地老天荒。他还继续哽咽着,被雨水凝固下来的姿势还完整的保留着,她的心装载着满是的感同身受的悲凉凄苦,眼泪也同样落个不停,伴随着他的泪与雨全都落入幽深的地底去。
脑海中游过尹智厚身体不适躺在床上的电视画面,这中间她对时间完全没有任何概念,心心念念着只有他,担心病魔会找上门来,她不得不趁他意识还清楚前带他回家。她一面扶着他,一面像前导似的扮演开路先锋,因为怕他连回家的路也给遗忘。
穿过大门继续向主屋前进,为了拉开门让他可以直接进入而无须等待,她暂时放开他,等她完成一连串开门的动作回首时,他幽怨的眼神投注在她脸上,人无预警的倒入她怀中,迅速而直接的丧失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