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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身体的方方面面需要重新适应,就连那最基本的五行属相都变了!
天地有阴阳,阴阳化五行。
这“五行属相”生来注定,凌征就没听说过有谁是能后天改变的!
原先他的属相是土,心里不很喜欢,因此也一直没怎么练习。现在倒是最喜欢的火了,可是力量又过于蛮横,目前还不能掌控。
不过转念一想,从改变属相到现在,这才过去几天时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光是这么强行驾驭,凌征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样,万分痛苦!
少女隐隐感觉到一丝压力,便抬头望着对面这个跳舞的家伙,心想不知道是不是他刻意为之。
少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记得他曾对自己说过,人族可以修炼自己的精神力,如果修炼有成,也可杀敌,至少能让敌人生怯。——这是“天威”。
而羽人又具有龙神的恩赐,他们还可以修炼“龙威”。“龙威”一旦觉醒,便能极大提升拥有者的实力,只是这东西似乎与什么乱七八糟的血脉有关,少女当时听得糊涂,总之两者各有利弊就是了。
可惜他不肯对自己展示,说是平时都练剑去了,天威掌握得还不够熟练,怕泄露踪迹。
只好不了了之。
少女认真端详起凌征,心想:“这小子不像是会接受他人施舍的人,那么”她感受着空气中的压力,思忖道:“这难道就是他提过的‘天威’吗?看来和杀气是一种东西,只是要比杀气凝重了许多,意念也更集中。”
少女心中一喜,人的潜力果然很大呢!
不禁多瞧凌征两眼,又遗憾摇了摇头。
这家伙修炼还不到家,虽然确实能限制自己几分,不过看他那张臭驴脸,恐怕对自身的消耗还要更大吧。
少女莞尔一笑,不过总算像模像样起来了,那么我也只好表达一下对你的敬意。
她脑袋一歪,两串玉连环悄然响起,竟在原地起舞。
凌征注意到对面有些异样,她终于准备迎击了吗?虽然还闭着眼睛,但是光凭对“气”的感知凌征就能判断出来,对方也使出了同样的手段。
实在是让他惊讶!
此时,御神道另一边:
少女那双如雪的手臂也灵动翻转起来,像是掌心在牵引着什么。她五指微动,宛若手中抓着两束彩带,翩然纷飞。
姿态优美,犹如一只高傲的天鹅,在湖心跳着一段孤绝的舞曲。
随着少女对“气”的牵引,晶莹的流水不知从何处涌现出来,不仅隔开了两人之间的高温,也化解了落在她身上的重压,同样相接成圆,宛若顺着环绕一圈的水渠蜿蜒流淌。
凌征挥舞双臂,猛然向前一推,身体前倾,金色的火焰终于释放出来,犹如恶龙吐息。
少女也驱使着水流向前,她脚步不停,姿态优雅,圈圈逼近,却不与火焰争辉,而是挤满了御神道内所以的角落。
水与火很快对峙一线。
一面水深,一面火热,沸腾的声音骤然响彻在空中,整个御神道顷刻间便被一团雾气萦绕,再难看清一点画面。
木铎甲子二十一年,四月十二日
冰渊外,正午。
纷乱的马蹄印在积雪中踩出一条蜿蜒的小路。武士们只是偶尔活动一番关节,保持身体的灵活,他们一张张粗糙的手掌冷硬地扣在鞘上,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开风雪,警惕着可能突然出现的敌人。
队伍中间,有张年轻的面孔,虽然此人的目光也很锋利,皮肤更与细腻无缘,只是与其他几位武士相比,还是显出了未经岁月打磨的稚嫩。
距离上次遇袭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又一次经过这里,高阳心里还是会想起那个温婉的声音。
那么轻柔的声音,不像是个坏人。
“高阳!”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松懈,身边武士厉声呵斥了一句。
“嗯!”高阳马上绷紧了精神,勒住马缰,警惕着脚下那片影子。
避雪洞遇袭一事当天就传回了辕隘,次日清晨,一份千字详情便上报到南院,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了。
五队的处分在昨天晚上已经通报下来,倒不十分严厉:
无职者罚俸一月,队长吴舟革职待察。
应对措施却明显加强了许多,巡逻人数加倍,休息时间减半,几个避雪洞也加派了人手,每两个队伍更是安排了一位“烽”字号老兵跟随。
高阳心想,南门对待他们这些士兵还是很体贴的。
自十五岁至今,高阳已经从戎九年。最初只是一个跑腿小卒,经过三年打拼,成为了一名哨骑,第五年又很荣幸地晋升为一名“斥”字号骑兵,直到今年年初,又来到了这里。
他的俸禄也从最初的一月五百枚铜钱,涨到如今的每月三银贝,也就是三千文铜钱。待遇已经相当不错,只是若想拿到月俸一金刀,怕是不太可能了。
一金刀十银贝,整整一万枚铜钱。
在南门军队中,只有兵人才能拿到那么高的俸禄。
其实别说只扣除一个月薪资,就是半年,对高阳来说也不是什么大的损失。南院管吃管住还给养马,一年发两套冬衣,他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
高阳无端回想起自己的身世:
父亲生前也是个军人,先后娶了两个妻子,母亲是父亲的续弦。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也不过才二十四岁,跟现在的他一样大。
一年之后,母亲改嫁,并没有带上年幼的他。
高阳原本还喜欢村里一名女子,可是因为父亲从戎多年,结下了不少仇家,女子心求安稳,经过几番犹豫后,还是决定嫁给一户平常人家。
两年后,高阳休假回家乡时,听说她已经离开村子了。高阳并无什么不满,只是从那以后,心里就没了牵挂,想着要到这地方来了。
来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
大家跟在新队长马后,一路上也没人说话,气氛很紧张。高阳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生活,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和同舍的五队一起巡查。
很快避雪洞就到了,接待的人是个高阳没见过的面孔,也不显得像吕齐那么热情了,毕竟每个人的心都悬着。
队长一声号令,大家先后交了缰绳,这才纷纷来到洞内,依次坐下。
高阳煮了壶雪水。坑里火很旺,水很快沸了。
高阳便给大家倒茶。
突然一声巨震,所有人的精神都被牵动起来,一个个脸色绷紧,像许多张被拉圆的弓。
避雪洞内落针可闻,只是那声巨响过后,却并没有什么后续。
“咕咚——”
高阳拎着茶壶,忽然看到有碎土掉在水里,土渣就像化开的墨,很快便将茶水染红了。
高阳仰头看去,忽然感到一阵窒息,心脏险些停跳。
他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避雪洞的洞顶——用之前二哥的话说,是这息壤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