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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洗澡干嘛?”他几乎足用吼的。
严启骅刚淋浴完,关好水龙头,就听见门外响起细碎的杂音,以为法国治安变差、夜贼增加,连饭店也难逃魔掌,于是无声无息走出浴室,待眼睛适应黑暗,隐约认出这个“夜贼”是谁,警戒心才转成恼怒。
“我洗澡还要经过你同意?”他说话的口吻冷如寒冰。
“至少不该是这个时候,你是故意用美色转移我的注意力,对不对?”
“白痴。”冷冷一瞥,严启骅迳自走到吧台,从饭店附设的小冰箱中拿出矿泉水仰头灌了一口。
浑身散发冷绝气息的他,方谨不会装傻视而不见。
但是他没有理由生他的气!来饭店的一路上,方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是严启骅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的存在,没在意过他的来历和背景,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所以对他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好奇,更不会问、
严启骅根本不在意他方谨是何方人士,是哪里的阿猫阿狗,也从来不问。
他最多只是没说而已,严启骅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他从没打算隐瞒身分,但严启骅没问,他又何必自讨没趣说出口?
甚至,有资格生气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在这段感情里,只有他拼命追赶、不断地表示,却不见严启骅有什么回应,真正在乎彼此关系的只有他。不想没事,愈想就愈气!
“哼哼哼!”气到反笑,方谨走向他,直到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才停步“我愈来愈怀疑,那时候在米兰因为我身上有乔海伦的香水味而动怒的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糗事重提,严启骅拧眉,退开两步距离,双手环胸看着他。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是吗?他说了那么多,一直以来,总是他主动接近严启骅、黏着严启骅,他敢说,如果自己今天离开,他也不会追上来。
就是这样,十二岁的落差硬生生横在那里,无论他怎么跑,怎么追,就是落后他十二年的光阴。
从头到尾,只有自己老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净干些蠢到极点的傻事。没错,从开始到现在,就只有他一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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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防备!严启骅甚至不知道方谨是何时动的手,当他意识到时,自己已经像麻布袋一样被抛到床上。
身子在反作用力下弹了几下后,严启骅终于稳住自己。
“不错喔。”方谨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挺诱人的青光!浴袍半敞,刚淋完浴的男人衣衫凌乱地侧躺在柔软的大床,藏在浴袍下的修长双腿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浑身散发的香皂味清爽如处子,诱人品尝。”
严启骅立刻拉整浴袍下摆遮住双脚,接着抓来被子,好遮住能让方谨继续肉麻下去的身体。
可惜,他快,方谨的动作更快:他一手瞬间扣住他的脚踝,另一手扯开被子,将之丢在地上。
这一拉扯,严启骅身上的浴袍更是凌乱,沿着肩线下滑至臂膀,裸露出迷人的锁骨与大半胸膛。
方谨的口哨声拉高半度音,带着欣赏的口吻道:“你是故意的吗?你今天晚上似乎挺有兴致的,竟然玩起欲迎还拒的游戏来了。”说话时,他的目光扫过严启骅每一寸明媚青光,无一遗漏。
“你有病。”懒得理他,严启骅坐直身,拉拢凌乱的浴袍遮掩。
“是啊,我是有病,得了一种叫严启骅依存症的病,只要一分钟没看见你,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一天没有抱你,就会全身无力,什么事也不想做。”
肉麻当有趣!严启骅瞥了他一眼,自他掌中抽回被箝制的脚。
双脚落地后,他弯腰捡起刚刚被方谨丢到地上的被子。
“我累了,如果你没别的事就回你家去,记得离开前把门关好。”
方谨从另一角拉住被子,不让他就这样草草作结。
“你气什么什么?有资格生气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没生气。”
骗鬼去吧!方哗差点吼出这句话“没生气会这样?在机场掉头就走就算了,还一声不响地离开原本预定的ala villasaintmartinhotel到另一家饭店投宿?这叫没生气?”
要不是他派出的人没让他失望,成功查到严启骅的行踪,他上哪儿去拔人?
“我只是避免麻烦。”好比像今天下午遇见方钧之类的麻烦。
“见鬼的麻烦!你只是气我没有告诉你我老爸叫方钧,是cornelius集团的龙头老大,还有个老哥叫方骋,是cornelius的总经理!”
“这些跟我没有关系。”
跟、他、没、有、关,系!“你非把我逼疯不可吗?严启骅,你是我的人,我的一切都跟你有关系。”
他的人?严启骅再度锁眉,对于这个所有格感到不悦。
他是他自己的,不可能,也不会属于任何人。
就算对方是死皮赖脸到家的方谨亦然。
“我不像你可以闲来没事拿潜入他人房里为乐,我明天还要工作。”严启骅冷冷地道,背对火气正旺的方谨,侧躺在床上闭目“没事的话请离开。”
以往只会说“滚开”的男人,如今说得客气有礼,听在方谨耳里,与疏远没有两样。
“你见过我家那个顽固老头了。”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今天下午在alavillasaintmartinhotel见过了对吧?”
都知道了何必问他!
“他说你不承认自己是我的爱人。”比起质疑,方谨说话的口气更像指控。
说到这儿,他就更气!害他被老头子奚落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长达一个多小时,这是他第二件不能忍受而且最不能接受的事。
他、竟、然、拒、绝、承、认、是、他,的、爱、人!
严启骅淡声道:“本来就没有的事,没有所谓承不承认的问题。”
呵,跟他玩起文字游戏来了?
“你真是一个胆小鬼啊,启骅。”方谨目光灼灼地瞪视着背对着他侧躺的男人,今天晚上没把事情说清楚,休想他罢休“都在我怀里呻吟不下几十次,全身上下也被我吻遍,哪里是你的敏感带我都一清二楚;而且现在的你还会配合我、迎合我,甚至在公开场所主动吻我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我跟你没有关系?”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