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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身后房门被打拉开,回头却看到了一个人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此地的人,芸衣!即便她换了男装,他依然猜到了她,认出了她。芸衣怎会在他的房里,她又是什么时候到了边城,什么时候找到了她,难道他们昨晚已经……
只是想到那一层,已经有一种无法遏制的震颤与痛苦,他不信,绝不相信!这一刻他才发现负清风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让他措手不及,让人几乎无法面对自己。
他一直还阻止小尘喜欢他,万没想到连他自己也喜欢上了他,喜欢,这便是喜欢么?在冰城时他在醉云端碰到他,听到他与芸衣琴箫和鸣之后便抑制不住自己去了他的马车上等他,他知他从不轻易接近任何人,但这次却接近了芸衣,那时,他便有一个心念,他是否喜欢上了芸衣?这一个疑问一直困扰着他,在心中不断的膨大……
他还以为那只是因为小尘,直至今日在他的寝居再次看到了芸衣,他无法再欺骗自己,那一刻他才明白他对他的关心在乎不是单纯的师生,而是男女之情。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喜欢男子,如今却……
负清风,负清风,负清风……我该怎么办?拿你怎么办?不止是我,还有小尘,倾颜,负清风你到底还要迷惑多少人?
明明是一层的石阶,他却觉得走了很久,终于越过石墙看到了城垛边的那抹白影,虽然还有另外几人,他的眼中似乎只能看到他一个。
“主子,是三殿下。”燕溪听到声响回首便看到那抹银色身影,轻声告知了负清风。
负清风早已听到了声响,听到燕溪的话不禁疑惑的微微扬眉,雪云落?他有何事儿找她?转身之后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三殿下,怎会来此?”
“老师,我可以单独与你说几句话么?”雪云落径自走到负清风身前,银眸半眯,静静的凝望着眼前人。为什么会是负清风?若是别人他尚可……若是别人他怕也不会动心罢?
单独?负清风微微一怔,心中已经大略猜到了他的来意,便道,“燕溪小昭你们先下去罢。”
“是,主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颔首退了下去。
待两人离去之后,负清风转身望向了远处湖面,轻叹道,“你是为了雪入尘来的罢。”在他们兄弟几人之中,出去雪倾颜,雪入尘要找的人必是雪云落了。雪入尘虽然看起来洒脱单纯,其实自尊心很强,何况他似乎不知他究竟在怪他什么,他更不会来打这无把握的仗。
雪云落为人温和,让他来最合适不过。
“也不全然是。”雪云落闻言一震,他竟猜到了他的来意!他又何止是为了小尘,还为芸衣,更为自己。负清风不是他该喜欢的人,性别,歧视他可全然不顾,但却不能不顾兄弟之情,如今小尘与倾颜已经表明了喜欢负清风,他又怎么能……
但愿,放弃是简单的,是容易的。小尘曾问过他是否可以阻止了自己的心,他又怎能阻止得了自己的心?若能,他便不会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动了心。
“不全然是?”那还为了什么。
看着那抹衣袂翻飞的白影,雪云落眸色微微一暗,缓步走到了负清风身侧,平息了此刻纷乱的心情,这才缓缓开口,“老师,这次究竟为什么生小尘的气?”
“为什么?他果然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么?”负清风缓缓扬唇,清眸中却无半分笑意,“他太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肯为他人着想,总觉自己高高在上是生命如蝼蚁,无缘无故随意伤人,即便犯了错依然理直气壮,我说他是个未长大的孩子错了么?他只当我是偏袒燕溪,不仅是燕溪我对任何人亦是同样,他若不改了这些毛病,以后出征我便会上谏皇上,免其出征。这些话,请三殿下转告他,让他好自为之。”
“老师说的是,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小尘他自小便生于皇宫,长与皇宫,竟视生命若蝼蚁般,这也是正我所苦恼的。还望老师这一袭话对他有用。”雪云落闻言总算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听小尘一人之言似乎全是他的理儿。
“皇宫……”负清风喃喃念道,清眸中流出几抹讽刺,“就因为是皇宫才造就了今日的雪入尘,若是生于平常家庭便是另一种模样了,人随环境而变。皇室中人向来操控生杀大权,生命若何,又怎会了解?即便是皇帝亦不能随意夺人性命,如若不然……”
其下的话虽然省了,但雪云落也听的明白,银眸微微一暗,不由自主的转眸望向了身侧的人,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比寒风更甚。在他心中皇宫便是这样一个地方么?也是,连他自己都不喜欢皇宫,荣华富贵不过过眼烟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生不过短短几十载,只要随心而活,但求无悔。而如今,他还能无悔么?竟在不知不觉间对他动了心,完全忘却了道德伦理,完全忘却了一切。思及此,不由得开口,“老师,今早我去你的寝居找你了,我见到了一个人。”
他真的喜欢芸衣么?否则,芸衣怎会不远万里追到此处?若是他不喜欢她,又怎会将她留下,而且还……还同住一室,孤男寡女……
负清风闻言一怔,见到了一个人?若是见到旁人他又怎么提议提出来,难道他见到的人是芸衣?也好,不用他浪费时间让他们发现了。“哦?三殿下见到了何人?”
为何到了此刻他还是如此的风淡云轻?雪云落不禁握紧了双拳,被他看到军中藏有女眷,他怎会一点儿也慌张,一点儿也不在乎?“我见到了芸衣姑娘,老师,芸衣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这里是战场,你该明白……”
话还未说完,便被负清风淡淡打断,“我自然明白,芸衣她担心我追来了,我又岂能扔下她不管?何况……”这话说的欲言又止,其中意思各自领会,而她要的便是要他误会。
“何况?”雪云落一震,那话中意有所指的话音让他不禁冷冷的笑了,“何况老师还喜欢哪位芸衣姑娘是么?”他竟真的喜欢芸衣,他喜欢的终是女子,不论是他,是小尘,还是倾颜,都不会用机会罢?
“喜欢……”负清风扬眉轻轻一笑,清眸有着淡淡的氤氲疑惑,随即叹息道,“或许是罢?我不知喜欢是什么感觉,但目前为止只有芸衣给我这样的感觉,对她我一直都是不同的。”他们是同乡,自然不同,至于喜欢她的确不知那是什么,她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她的心太过平静。在她十八岁生日之后爷爷奶奶便经常担心她了,总说她不开窍,心如止水,被的女孩子一个个的都恋爱了,只有她几年如一日,不与他人接触,也不去喜欢任何人。
或许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她一直认为爱情是极度自私的,而她不喜欢自私,她不想像父亲一样为了爱情抛弃一切,抛弃爷爷奶奶。所以她一直将自己打扮的很老气,总是带着一副平光的黑框眼镜,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在那张伪装之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她完全秉承了父亲的优点。
雪云落闻言一个字也说不出,面色一点点苍白起来,银眸静静的望着那张带着淡淡笑靥的侧颜,他在笑?指甲陷入柔软的掌心,刺痛传来,理智这才清醒了几分,蓦地回过神来,“是么,那恭喜老师了,这样小尘也该死心了。”他也该死心了……
他不知他是怎样如此平静的说完这一句话,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麻木,除了掌心的痛在提醒他之外,对任何一物都是无知无觉。
那毫无生气的声音让负清风察觉到了异样,终于转眸望向了身侧,在看到那张苍白的俊脸时不禁一怔,蓦地转身靠近了半步,微微蹙眉道,“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银眸黯淡,面色苍白,记忆中的雪云落何时出现过如此悲凉的样子,发生什么事儿了么?看着那轻蹙的眉,盈白的肌肤,禁不住伸手抚向了他的额间。
光线一暗,雪云落一怔蓦地转头避开了负清风的手,双掌不禁握的更紧,“没事儿,只是太冷了些。”
手停在半空中,看着那张偏离的面容,清眸微微一暗,低低的开口,“三殿下很厌恶我的触碰么?”他怎会有这样的反应?今日的雪云落很不对劲儿,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那么淡然的雪云落都如此怪异,必定是件很重要的事,但她似乎也没听到军中有何传言?
“没有!”雪云落闻言反射性的开口,话一出口便怔住,他在做什么?他何时这么无措过?何时这么慌乱过?这还是他么?那个誓要自由于世的雪云落么?遇到了负清风,雪云落便不再是最初的雪云落。“我有些不适先行回去了,此风风大,老师无事也早些回去罢。”语毕,不给负清风说话的机会便转身离去。
看着那抹银色的身影消失在石阶下,负清风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雪云落究竟是怎么了?”奇怪,真的很奇怪……
雪云落方才回到寝居门口,一抹蓝影便从门内飞跃而来,抓住了他的衣袖,“云落哥哥!云落哥哥,怎么样了?老师哥哥他怎么说的?”
满含兴奋的声音让门外驻守的侍卫都诧异的望过来,雪入尘立即敛下面色,一把拉住了雪云落的手臂,将他拉进了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云落哥哥,快说!他怎么说的?”一进门,雪入尘便迫不及待的问了。
雪云落一怔,缓步走到了桌案边坐下,未发一言,缓缓松开云袖中紧握的双手,疼痛与粘腻感同时袭来,眉不由得微微皱起。
雪入尘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儿,赶忙跟了过来,看到了雪云落苍白的面色,顿时一震,焦急的伸手探上了他的额,“云落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老师哥哥他……”
雪云落微微偏头,避开了那只手,打断了雪入尘继续的胡思乱想,“没有,什么事儿都没有。我问了老师,他有几句话教我转告你。”
“什么话!”雪入尘闻言一震,急急的问道。看着雪云落苍白的脸色,不由得懊恼,“云落哥哥你生病了是不是?你都生病了我还……我不要听了!等云落哥哥好了,再告诉我!”这段时间,他究竟在做什么!不仅惹了老师哥哥生气,现在还让云落哥哥也生病了,他真是个笨蛋!
“小尘,我没有生病,只是方才城楼上的风太冷了,脸色这才有点苍白,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更不用自责。”雪云落想伸手将他拉坐下,伸手的时候蓦地想起自己的掌心有血迹又将手放了回去,“老师说,你太以自我为中心从不肯为他人着想,总觉自己高高在上是生命如蝼蚁,无缘无故随意伤人,即便犯了错依然理直气壮,他说你是个未长大的孩子。你只当他是偏袒燕溪,不仅是燕溪他对任何人亦是同样,你若不改了这些毛病,以后出征他便会上谏皇上,免你出征,让你好自为之。”雪云落将负清风所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雪入尘缓缓坐在了软凳上,陷入了沉思,一会儿懊恼纠结,一会儿生气皱眉,最后终于恍然大悟,轻轻的笑了,“云落哥哥,我知道了!老师哥哥这是在关心我,他想我好好待人,他生我气也是因为我不懂事儿,他还是关心我的!我也只是担心燕溪日日跟在他身边,他会喜欢上燕溪啊,他也没有喜欢燕溪,对燕溪不同,我自然不会再针对燕溪了!我一定会改了这些毛病,不会让他失望的!”
他就知道老师哥哥一定不会对他那么残忍的,一定不会!
“小尘,我想休息会儿。”雪云落此刻只想好好地一个人静一静。
“那云落你休息罢,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么!”又叮嘱几句,雪入尘这才离去。
待雪入尘走后,房内终于安静下来,雪云落抬起双手,望向了掌心,不意外的看到一片薄红,唇角不由得泛开苦涩的笑意,“雪云落,你怎会到了今日这种地步呢?”
小尘居然还在担心燕溪,他可知他要担心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芸衣,可惜负清风已经承认喜欢芸衣,一切为时已晚……
雪倾颜本想来给负清风换药的,但去巡视一圈之后有事耽搁了,隔了一夜又担心负清风的伤口碰到水感染,思来想去让将药交给了雪阡陌让他代替。雪清狂上次给负清风喂饭的事儿雪倾颜就开始怀疑了,本想叫雪云落的,又没见着雪云落,这才叫了雪阡陌。
雪阡陌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眼巴巴的赶去给另一个男人换药,这……这算什么?雪倾颜说,若是负清风倒下了,整个边城也倒下了,你去是不去?想到负清风那羸弱的身体,最终妥协了。
当雪阡陌站在房门前时还有些别扭,他都不知道他为何要来?负清风倒了不还有他么?罢了,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换个药么?何况来都来,思及此,加快脚步朝房门而去!
两名侍卫一瞧见那抹紫色身影走来,当即一震,蓦地躬身行礼,也不着痕迹的挡住了雪阡陌的去路,“属下参见二殿下!”
“免了!”雪阡陌只得停下了脚步,见两人还不让开,不禁蹙眉,“这是何意?难道你们还想拦着本殿下不成?”
“二殿下恕罪!属下不敢,但负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军令难为,还望二殿下见谅!”两人躬身未起,语气恳切。他们这是招谁惹谁了,一会儿是五殿下,一会儿是三殿下,这会儿又是二殿下了……
“军令难为?负清风的军令就是军令,本殿下的军令就不是军令了?”雪阡陌闻言冷冷的扬唇,紫眸深处掠过一抹幽暗。任何人不得进入?这房中究竟有什么古怪任何人不得进入了?今日,他就偏要看看负清风究竟藏了什么在这房间里!
“属下不敢!”两人无奈之下只好跪下了,一个是边城将军,一个是当朝皇子,他们这样也太为难了,是谁说守卫最安全的,这一个不注意脑袋一定搬家了,还不如上战场呢,好歹还为国献身了……
“行了行了,让他进来便是!”房门蓦地打开,从里传出一道柔软的嗓音,语气颇为不耐。
这陌生的声音是何人?雪阡陌一听便是一震,紫眸倏然眯了起来,足下一点飞身而入,门口的侍卫连阻止都来不及!
走入房内,雪阡陌便径自寻着方才的声源而去,走进内室,看到了软踏上斜倚着一抹纤细的身影,乌发如瀑披散而下,虽身着男装,却是个女子!顿时一震,冷声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