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紧,正好是只留一丝门缝的长度,只要有人鲁莽推门而入,则必然会被悬在门后的匕首贯喉而入。
简单地布置好这个机关,君寰宸再次跨上汗血马,扬鞭疾驰而去。
*
而此刻的北军大营,早已翻天覆地!在方寸有限的营地内,南北两方纠缠扭斗在一起,黑压压的乱如油锅上的蚂蚁。
北军军机要臣和主力战将在战斗打响的时候,都围聚在皇帝军帐中。南军突如其来的袭击令他们措不及防,首批冲锋而入的骑兵一阵冲杀,隔断了他们返回各自连营的道路。失去了统率,北军数十万士兵像是无头苍蝇,只能仓惶乱撞,凭着求生的本能与南军厮杀起来。
幸得中军皇帝亲兵一师摆出长蛇阵,截断南军进攻阵型,使他们首尾不得相衔,稍微拖延了战局。素日来,这一师的士兵都是由君昊天亲自操练,那么在这个危急时刻,是谁想出这个办法,调动了皇帝亲兵呢?
昏暗的战场上,豁然亮起一面明黄的绣龙军旗,营寨高地上,一匹周身雪白唯独四蹄染黄的骏马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君昊天还穿着染血单衣,背上只罩了件披风,骑着爪黄飞电出现在战场上!
他身后,一众老臣唯唯诺诺地跟着,御医们频频抹汗,生怕什么时候,他们的天子就从马上倒了下来,一命呜呼。
这一奇景震慑了还在厮杀的战士们,他们纷纷侧目,君昊天薄透的身影如同剪纸人儿一般,风一吹就要卷了去。他面色灰土,但气势轩昂,毫无强弩之末的弱势,在马上仰天长笑:"我天朝之军,数十万众,南疆小儿,以三万骑兵袭营,无异是以卵击石!以朕之伤,诱其自投罗网,我天朝的男儿们,此刻便是尔等瓮中捉鳖的良机!"
君昊天脸色发白,似乎竭力支撑着说完这一段话。众将哗然,片刻后,北军高呼"万岁英明",而南军则陷入了惶恐不安。常传言北帝阴险诡厉,手段狠辣,莫非这一切真是他设下的苦肉计?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非法转载。
战局在一瞬间发生了反转。
南军本就势孤,仗着先前的攻其不备,占得优势。如今君昊天亲临战场,指挥作战,北军士气大振,阵法井然有条,南军三万骑兵很快就难以抵挡。
就在这时,君昊天身子一晃,蓦然掩住了脸。鲜血,缓缓的,从他衣料里渗出来。两名老太医立刻上前相扶,但君昊天不顾伤口流血,甩开了他们。
"这是朕的战场,汝等只需观战。南军一刻不退,朕就不能下马!"
现在的他,是北军数十万众的精神支柱,他倒下去,则北军不存!
激战从日出东方延续到日落西山,南军的三万骑兵被缓慢地蚕食,但他们好像都抱了必死的决心,就算只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肯束手就擒。他们围成了一个圈,背水一战。圈子的中心,是浴血奋战的桃花少年!他像一只压抑良久的困兽,失去了常性,双目赤红,沉浸在血肉和厮杀中。
与此同时,驾驭着黑色战马的薛不屈已经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北军大营。战乱中,无人去分辨这个一身便装的少年。当有不分方向的刀剑刺来时,他便灵敏地闪过,身手之轻盈利落,宛如一阵疾风,迅速切入了天朝要员聚集的心脏之地!
众人的目光皆锁在战局中,竟无一人发现他的靠近。伸手,屈臂,扣爪,扼喉,一连串干净利落的动作,某个无辜的文官便被制住了身形,张大着嘴巴发不出声音。可怜他旁边的同僚还在关注战局,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失踪。
薛不屈凑近了男人惊吓的脸庞,逼问:"我姐姐呢?"
男人又惊又怕,眼神中还有疑惑。薛不屈立刻补充道:"巾帼夫人在哪里?"
男人眼中立刻现出了然,喉结滚动着发出"呀呀"的细声。薛不屈稍稍松开了五指,只听那男人不连贯地道:"巾帼夫人......一早已经在辕门被斩首了......"
轰--
阴沉沉的天空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
薛不屈的眸色凝住了片刻,五指忽然用力,只听"咯吱"一声脆响,男人的喉骨被拧碎,眼珠暴突断了气。
*
暮色低垂,旷野暗沉。三千里地,烟尘滚滚,茫茫平原,铁骑蹂之。南军之颓势,犹如摧枯拉朽,纵使天神,也难挽狂澜!
作困兽之斗的炎之陌,忽然弃了宝剑,盘马弯弓,箭锋直指马背上摇摇欲坠的君昊天,怒吼:"擒贼先擒王!兄弟们,誓死射杀君昊天!"
天空最后一丝血色即将褪去,远远地,马背上的君昊天仿若谪仙临世,风拍打着衣袂,狂舞地墨发遮掩不住他冷酷坚定的面庞。
即使隔了千重火线,两人的视线依然在空中交触,迸射出火花!
手心一紧,炎之陌拉紧后弦,箭翎在风沙中颤动不止--
弦松,箭出,恍若流星擦亮了阴霾的天空,银芒直射君昊天心窝而去!
*
夜幕降临,四野死寂。无忧忽然从冰冷的炕上惊醒,透过平房的土窗,天边孤单的苍狼星刚好能望进视线。
狼星闪烁了一下,逐渐黯淡。无忧揪紧了手心,背上一片濡湿。
她好像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昏暗冗长,有许多人,流了许多血,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看着,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流血。
幸好,只是一场梦。
她喘了口气,坐起来环视四周,身体忽地僵硬了起来。
黑漆漆的房间,狭窄阴冷,一眼便能望尽。宸呢?他到哪里去了?
无忧惊恐地爬下床,四处都找遍了,没有人!
黑暗一下变得沉重起来,像是地底伸出的魔爪,攒她在手心。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非法转载。
许是人在病中,总会格外得脆弱,又或者是高烧不褪,早已模糊了神志。无忧怯怯地蜷了起来,缩在一个阴冷的角落里,低低地啜泣:"宸......你去哪里了?不要丢下我......这里好黑,我很怕......很怕......"
压抑的啼哭声在静寂中格外鲜明,无忧只觉得浑身发热,心里却一片冰冷。
难道一切真的只是梦吗?连她在劫后与宸重逢,都是场奢侈的梦?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只剩下她一个人,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门外,忽然起了一阵脚步声,无忧蓦地止了哭,警惕地站了起来。
那声音像是死神迟缓的脚步,沉重的,缓慢的,每一步,都带来死亡的气息。无忧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双手颤抖着四处乱摸,却没有一件可以用来抵御防身的武器!
而那脚步声,此刻已停在了门外。
半晌沉默。
时间好像在这里刹住了脚步,门外的人没有动。而无忧的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终于,那人好像沉不住气了,紧闭的木门被人撼动,泄开了一丝缝隙。
......
墨色铺展,无边无垠的夜空中,太白星正炽烈,狼星黯淡,参商永不相见。
那一夜,几乎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