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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动一个噩梦,都能长久地牵动她的心。
讨厌这样没骨气的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这样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无忧吗?
于是她用力地昂起头,迎上他骇人的视线。
这一对视,被君寰宸看作了挑衅。他的神色变得更加不悦,大手扬起,眼看就要落下,无忧本能地闭了眼缩起脖子。
但他的手却停在了那个高度不动。他瞧了瞧自己的手,身体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吵得他心烦意乱。
许久,无忧缓缓睁开眼,盯着他尚未落下的大手。心里,生起一股委屈,不小心两滴眼泪就滑了下来。
他说过,从不打女人。以前她甩了他一巴掌,他也能忍下这口气。现在,居然为了一只木钗,要动手打她。
是了,那是他与昔日结发妻子的定情物。
无忧摸着脸上的刺字,肆意地笑出声:"你说对了,我就是犯贱......我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不如一支破钗子......"说着,话锋一转,"但我,不会是你的附庸品。从前你给我的,我现在就可以还给你!"
无忧从怀里掏出凤起银号的账本,愤怒地摔到他面前。
他说过,这是他给她的开始。那么她可以连本带利地再还给他!
君寰宸的眸子里重新起了层水雾,静谧成谜。大约是不明白她怒气从何而来。
他扬起的手颓然地落下,像是全身都抽空了力气。
无忧自嘲地笑,几分哀怆,几分悲凉:"你君寰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说什么一定会保骆家平安,那我大哥又是怎么回事?骆家到底碍了你们君家兄弟什么事,你大哥,还有你,全都是伪君子!是大骗子!"
"你够了!"君寰宸有力地臂膀一拦,锢住了无忧摇晃的身子。但他没有拥抱她,而是清冷无情地捏着她的肩膀,"你疯够了没有?发钗你也打断了,你还想怎样?"
是她在无理取闹吗?无忧闭上眼睛,鼻子里嗅的都是他的气息。那样熟悉的气息,夜夜共枕而眠,在这一刻,却变得那样陌生。
无忧忽然挣开他,冷笑:"没错,我是故意摔断它。那又怎样?我不会像你一样做个懦夫,永远沉溺在过去的回忆中!"可笑男人都是薄情又愚蠢的动物,眼里永远只有逝去的,却不珍惜眼前的。
这话好像刺到了他的伤处。他的唇齿颤抖,掌心鼓鼓地跳动着,仿佛在极力隐忍着怒气。
"又想掌掴我?"无忧迎上去,声音却已经带了哭腔,"难道我说错了吗?夫妻之间本没有身份高低,就算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在我面前,你只是一个男人。而我作为一个女人,绝不允许自己的男人犯这样的错!"
或许他会认为她疯了,或许在这个时代,女人就必须相夫教子,逆来顺受。但她不会。
她不羡风花雪月,也不要海誓山盟。她只要平等的,唯一的爱。
这才是她,秦无忧,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要求的爱。
君寰宸的嘴角抽了一抽,高高在上的脸庞,在烛光下,变得薄如蝉蜕,似乎再一伸手就可以揭开。
"我实在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声音柔而单薄,就像一个孤单的男孩子,"本王今晚太累了,不想和你纠缠下去。你自己回宛心阁吧。"
说到最后,他又自称"本王"了。无忧的身子一软,就从他手心滑了下去。
他不发一语,毅然地转身走出书房,留下无忧一人。
无忧独自坐在地上,地板冰凉,眼里朦胧。
是谁说过,在爱情的战争里,谁先爱上,便是输了?
她是输了吗?输得一败涂地,连自己都丧失了?
不!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丢失自我!当骆云儿面对重重绝境时,她不就是靠着这层坚硬的外壳存活下来了吗?
她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狠狠地攥住了手心,指甲掐进皮肉,她已感觉不到痛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的存在。
她不是骆云儿!她是秦无忧!即使在这异世,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不知在书房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傍晚落日斜织进窗棂,然后月上柳梢,月华浸染一室。中间,她好几次累了,瞌睡过去,又被地板冷醒。
君寰宸没有再回过书房,直到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室内,为桌椅都镀上一层粉妆浅金。
管家从晨曦里探出脑袋,不确定地喊她:"秦夫人......?"
无忧撑开酸胀的眼皮,昨夜就像一场噩梦,在清晨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的不真实。
"王爷呢......"她本能地问。
"王爷一早就启程啦。昨天万岁爷急召,派咱们家王爷去黄河沿岸赈灾,平定暴民。小的就是得了令,回来收拾房间,才发现夫人您在这里。"
"......"无忧撑着站起身,嘴唇张了张,半晌发不出声音。
难怪昨天他神色匆忙,看起来那么不对劲。原来他是要与自己告别的吗?
可是她却当着他的面,摔断了他珍藏的发钗,又和他大吵一架......
无忧扶着桌子,有些手足无措。远处似乎有马啼嘶鸣,无忧好像看到了汗血马在蹬着蹄子打响鼻。
他就这么走了吗?没有交代一句话。留下了她,在这个重要的时刻。
这个男人,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