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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陡峭,墓园的路漫长而幽静,行人稀少。
一辆黑色的车静静停在长着青苔的卵石路边,上面下來一个身形修长窈窕的女子,着黑色齐膝大衣,素净柔白的脸,眉眼温柔。她撑着一把黑伞,在几个保镖的陪同下,像墓园的深处走去。
雨丝倾斜,透着寒意,墓碑上的照片已经泛黄,俊朗的脸,浓眉如剑,唇紧抿着,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傲气。前面的平台上并沒有鲜花,寥落如丝。
“看來已经沒有人记得你了。”白非衿略带一丝惆怅。身后有人递來一束鲜花,是茉莉,清香悠悠,白非衿接过,弯腰放在墓碑前:“一切已经恢复平静,愿你在天国安息。”
远处隐隐传來谁的哭声,白非衿抬头,看见在不远处的墓碑前,有一个年轻的女子正跪在墓前,抱着一束水仙,正在恸哭。她哭的极为伤心,墓中的人,显然是她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白非衿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转身对着墓碑微微鞠了一躬,吩咐上香,摆盘。
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白非衿,我看你完全沒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胆子越來越大了!”
白非衿心中微微一喜,侧身看向來人,吐了吐舌:“我有啊,你说让我自己随便逛逛,我就很听话很乖”
“逛到了墓园?”帛宁脸色冷肃,浓眉紧皱。他从下车开始就淋着雨,雨打湿了他的黑发,更衬得他寒意深深:“你最好有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在婚礼前休想跨出门口半步!”
白非衿将伞举到他头上,仰着头,红唇一咬:“你也有错。明明说去公司,为什么会出现在墓园?我只是來看看你亲生文先生而已,又沒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为什么要惩罚我?”好险,差点说出“亲生父亲”白非衿暗地吐舌,怕帛宁借此发怒。
帛宁将她纤腰一搂,眼睛直视着她,隐隐有发怒的趋势。白非衿见状连忙又是撒娇又是哄他,并且发誓再也不來了:“别生气,看在我爱你的份上,好不好?”
说完,轻轻在帛宁脸上一啄,嘴唇软而香,很舒服。
帛宁冷硬的神色有一丝软化。
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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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白非衿回国,童久久不想看到帛宁痛苦,让父亲帛承贡派人杀了白非衿。结果帛承贡想到帛湛需要白非衿的肾,便另生一计要将白非衿掳到美国,正在僵持时,帛湛突然出现,阻止帛承贡犯下更严重的错误,却导致自己大出血,被白非衿送到医院紧急抢救。
帛宁找到了她,在医院与白非衿重归于好,然而童久久受不了这个刺激,举刀刺向白非衿,被帛宁挡住,受了重伤。所有人都以为帛宁会死,可是在白非衿日夜陪伴与呼唤下,配合高超的医疗条件,还是将他的命救了回來。
醒來后的帛宁并沒有怪罪童久久,童久久深深悔悟,并知道了无论如何也得不到帛宁的爱,便主动解除了与帛宁的婚姻关系,决定去法国留学。帛宁的母亲裴心受帛宁嘱托,接待了童久久,一见之下,很喜欢这个女孩,当即认了她做干女儿,与自己住在一起。童久久笑着说了一句话,感叹命运。
“以前宁哥哥就喜欢把我当做妹妹,现在,我终于真的成了他的妹妹了。”
个中多少辛酸苦楚,无人得知。
连翘也走了。
他在参加完连嘉俊和安暖的婚礼后,祝福了哥哥与嫂子,偷偷拿了一只背包,悄无声息地走了。甚至,他都沒有去见白非衿,单独一人踏上旅程,留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终结。”
但他,再也不会去见白非衿了。
白非衿狠狠哭了一场,她对不起连翘,她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不知道他在世界的哪个地方,这样深沉悲哀的爱,原谅她沒能好好珍惜。帛宁搂着她,沉着脸,对她说,只允许她为别的男人哭最后一次。
而帛湛白非衿是他命里的福星,一旦白非衿坚持要让他活下來,他就必须活下來。因为这个少年一直相信且爱着白非衿,无论白非衿让他做什么,哪怕获得极为艰难,也要办到。
好在手术不用白非衿的肾,有另外一个更适合帛湛的肾出现了。
帛承贡被白非衿刺激地晕了过去,醒來后,才彻底明白原來帛湛的病根在自己身上。他醒悟过后,决定不再对儿子们过多干涉,甚至不再仇恨帛宁,一心一意去治帛湛的病,安享晚年。
去美国前,帛湛坐在轮椅上,头上戴着白非衿织的一只红色雪帽,仅仅拉着白非衿的手,骄傲地对帛宁说:“大哥,非衿是我的新娘,她爱的是我,而且早就答应我,等我成人后就嫁给我!”
帛宁太阳穴跳了跳,眼睛斜看着白非衿,若有所思:“哦?有趣,我得好好问问她才行。”
白非衿脸皮薄,红得火烧火燎,装作看行程表,默默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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