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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此人入了雅间便出言无状,他一言一出,登时屋中便跟咋了响雷一般,再无一点声息。
慧安本瞧着眼前这人有些面善,正盯着他眉心那颗美人痣瞧,不想竟听到如此混账的话。登时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直愣了下才回过神来。
倒是秋儿闻言已是大怒,抬拳便往那人身上砸,大喝一声:“登徒子!”
慧安醒过神见秋儿拳头已然挥上,吓了一跳。这人虽是轻浮但能在如此场合还敢乱来,那身份岂能低了,她倒还罢,但秋儿毕竟是一个小丫头,只怕到时候会惹来麻烦。
慧安想着,忙用左手拉住秋儿,死死拽住,右手却素腕一扬,将手中方才抿了一口的酒盅一泼,登时便兜头兜脸地浇了那人一脸。当即,屋中的气氛便又变了一变,更加的无声无息了。
那人被酒一浇不由愣住,慧安本就不欲在此久待,出了这种事情越是纠缠越会闹的满城风雨,故而心中虽气恼不已,涨的满面通红,但也不再多言,将酒盅子往那人胸前一砸,拉着秋儿便绕过他出了雅间,直奔楼梯而去。
那人许是从未被人泼过酒,一时竟没反应,待慧安行至楼梯口这才听到雅间中爆出哄笑声和打趣声,吵哄哄的也听不清都说的什么。
慧安气的头脑发懵,也无心去听,快步下了楼,直接便冲出了仙鹤楼。她本是欢喜而来,结果闹了一肚子闷气,上了车狠狠地跺了两脚,这才吩咐春儿等人打道回府。
到了府门口,小厮去了角门的挡板,慧安吩咐马车直接开了进去,在二门方下了车,她见秋儿几个面色都不好,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扯了个笑脸,道。
“行了,我都不气了,你们一个个还摆起脸子给姑娘我看不成?一会子谁也别跟方嬷嬷提这事,免得嬷嬷再平白受一回气。”
言罢,打先回了榕梨院。待慧安回到内室,吩咐秋夏秋冬自去忙,便由冰月和寒月跟进了屋,冰月自橱柜中取了件猩红的家常褙子,正欲给慧安换上,谁知慧安转头瞧见那衣裳,登时方压下的火气便又一窜而上,怒火三丈地指着那衣裳便道。
“将这件褙子给我拿去烧了!”
冰月吓了一跳,一时愣在当场,恰好春儿从外头进来,忙推了冰月出去,又取了件半新不旧的淡紫色长褙子,这才与慧安换上。
寒月手脚麻利地端来了漱口的玉杯,净面的银盆面巾,等慧安又洗漱一遍,这才坐在妆台前,打散了长发。
方嬷嬷进屋见慧安盯着镜子发怔,便挥了挥手令寒月二人出去,亲自拿了梳篦给慧安通发。
慧安这才回过神来,她瞧方嬷嬷神情便知秋儿几个还是没能瞒得过她,便笑着道。
“嬷嬷,你瞧,你家姑娘真就长的那般艳俗吗?”
方嬷嬷闻言,面上更加发沉,不由用梳篦打了慧安一下,这才训斥道:“不准胡说!我大辉名士贵族面上都追捧那种娇娇弱弱、样貌清纯、瞧着贤良端淑的女子,这才惹得夫人闺秀们个个都打扮的清丽娇柔,就恐落了艳俗,被人瞧低了一眼。这一两年京中竟还流行起什么垂泪妆,弄的一个个瞧着都跟弃妇一般,嬷嬷是看不出有什么好的。可实则哪个男人不爱那妖娆明媚的,要不那秦楼楚馆中的胡姬怎会那般受欢迎。”
慧安闻言莞尔一笑,瞧向镜中,那一头蓬松的波浪长发被放下,映着那张艳丽的小脸,比一般人稍显突兀的五官,虽模样仍小,但却也妩媚妖娆,也难怪那人会将她认成青楼姬女。
她本身上就少了书卷味,既不沉静,又不喜伤春悲秋,整日娇滴滴的垂泪伤怀她也是做不来的,偏又生了这么张不合时宜的脸,也难怪不招贵女们的喜爱。
见慧安盯着镜子苦笑,方嬷嬷却道:“姑娘不必在意那混人的话,只听那人说话便不是个什么好的,定是整日里都留恋烟花之地的,这种人你与他计较什么。再者,秦楼楚馆的胡姬怎会有姑娘如此高贵的气质?依老奴看,姑娘这模样却是极好的,将来嫁了人,没有哪个是不爱的。”
慧安闻言面上一红,嗔恼的瞪了方嬷嬷一眼,方嬷嬷便也笑了。
慧安想到方才在仙鹤楼出言无状的那人,这便又想到他挂在腰间的那一堆花里胡哨的香囊来。
大辉的香囊和荷包是通用的,既有用来装香料的,也有放随身物品,或是碎银的,充当钱袋使用的。但大辉男子佩戴香囊的却是不多,像京城的贵公子们便更喜欢用镂空的熏香球。
大辉制作熏香球的工艺极高,公子们佩戴在身的熏香球既精致又雅观。材质样式也是多种多样,或金或银或玉或铜等,甚至木头也可用来雕花做成熏香球。
这种镂空球,中心有放置香料的香盂,由两个持平环支起,在香盂本身重量的作用下,盂体始终保持水平状态,无论薰球怎样滚动,香料总不会倾洒。
因此既好看,香味也能更好的透出,又比香囊要彰显身份,故而香囊却是落了下乘,只有蓬门小户的男子才会挂戴。
若香囊装了银钱,那一般人更不会佩戴在身了,多是令身边小厮带着,或是直接放在怀中。
只有一种情况,公子哥们会将香囊挂在腰间,那便是要逛秦楼楚馆时。
香囊中多装赏银或是玉器小件之类的东西,遇到那可心意的姑娘随手拽了打赏用的,当然也有那叫姑娘自己往腰间摸的,故而香囊这物件可真是逛青楼既方便又便与制造旖旎的好配件儿。
这也使得公子哥们更不愿在腰间挂香囊了,便是马鸣远那等天天往青楼中鬼混的主儿,慧安也只有一回见他腰上挂了个香囊。
可方才仙鹤楼上那位竟一口气在腰间挂了六七个香囊,这般人物慧安还真是从没见过。那人这只差在脑门上写上淫棍二字了,真真是个脑残。
和这种人她确实没有计较的必要,慧安想通这点,便也摇头笑了起来。方嬷嬷见她不再难受,这才一面手如灵蛇地给慧安挽着小篆儿,一面道。
“说起来夫人还是肖似老侯爷的多,老奴听说夫人那位生母可是地地道道的胡女,高鼻美目,似还长了一双蓝色的眼睛呢,只可惜是个烈性的,红颜薄命啊。”
沈强是个好色的,不光常常留恋青楼之所,府中小妾也是不少,但其子嗣却多艰。
沈清的生母本是亳州一名青楼卖艺不卖身的胡姬,沈强打仗路过毫州时抢了回府,也算宠爱了一段时日,只大军开拔时便将她仍在了脑后,给了遣散银子,打发了事。
可他没想到的是过了两年,这胡姬竟遣人送了口信来,说是有了沈强的骨血,已然一岁有余。沈强自不怀疑一名无依无靠的小小胡姬敢欺瞒自己,故而大悦之下带着人便直奔毫州,寻到了那胡姬。
他赶到时,那胡姬带着女儿已饿了几日。却原来沈强离开时给了不少遣散银子,胡姬已然买了小院从了良,过着清净日子。后又发现有了身孕,还非常高兴,买了一个婆子专门看顾着,只用沈强留下的银子便能好好教养孩子长大,自己这也算有了依靠了。
可她那模样又岂容她过的清净,先开始许是那些打她主意的人还顾及着沈强,不敢做什么动作,但后来见胡姬连女儿都生了出来,沈强却一点消息也无。便料那孩子必不是沈强的,胡姬也早已被沈强丢弃。
故而各种麻烦便频频上门,胡姬日子过的一日不如一日,后来只能用最后的积蓄给沈强送了信儿,这才带着女儿东躲西藏过日,直到沈强寻来。
胡女从来都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的,更何况沈强也就是将那胡姬当成个玩物,更不会想着要这胡姬为他守什么身,故而到了毫州,岂能不动容?已然打定主意,以后必要好好对待这胡姬。
谁知一个手下却进言,说什么反常即为妖,还道胡姬那女儿定非沈强骨血,那胡姬本就是个烈性的,又饱受了这一番苦楚,本已是心灰意冷,也就是不放心女儿才苟恋尘世,如今沈强已然到来又听闻这话,她悲愤之下竟当即便投了江。
沈强着人寻了两日,只捞上来一具尸体。待处理了胡姬的后事,这便带着女儿离开。
他本对胡姬就生了愧意,又膝下无子,对胡姬留下的女儿岂有不爱之理?
带回府中便让正房刘氏养了这女儿,取名沈清,后来更是颇为爱重,便是领兵打仗也将女儿带在身边,而沈清虽有胡女血统,但长的却越来越肖沈强,尤其那脸型和眉宇间的神情。
但那胡姬虽说是沈清生母,可毕竟身份低微,便甚少被人提起了。如今方嬷嬷说起她来,慧安却也是怅然一笑,对方才的事却更释怀了几分。转而又想到杜美珂的事来,不由问道。
“秋兰院可曾来了人?”
方嬷嬷一笑,道:“珂姨娘叫聘菊送了一千两银票来,老奴已收起来了。”
慧安闻言咯咯一笑,但随即想着杜美珂能这么爽快地就拿了银票来,故然是因为她怕自己真不顾脸面,就是压着不叫孙心慈去参加宫宴,但也说明她就没将这些银票放在眼中!
她的银子能是从哪里来的?慧安可不会觉着是出自杜尚书府,顿时便又气的沉了脸。
方嬷嬷见此也未多劝,梳好小篆儿,便道:“饭都摆好了,姑娘虽在外头用了不少小吃食,但都不当饭,怕也该饿了,快别乱想了。”
慧安这才点了头,又起身凑至方嬷嬷耳边交代了几句,见方嬷嬷笑着点头,这才移步出了内室。
谁知翌日慧安刚用过午膳,便见孙熙祥进了榕梨院,他身后跟着的却是杜美珂。慧安一见二人这般架势,便就知道定是来寻事的,登时面色便是一沉,后又冷笑一声勾了勾唇,这才施施然地出了屋。
果然她这才刚行了礼落座,孙熙祥就一脸严肃地蹙着眉道:“方才为父回府时恰好碰到栖霞寺掌管佛前灯火的那慈安大师派来的小沙弥,说是府上为你母亲在寺中供奉的长明灯这两日频频无故熄灭,为父已让乔总管重续了一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并求寺中大师为你母亲念经祈福。只是为父这心中还是不安啊。”
杜美珂亦面色沉重,道:“这佛前长明灯可保夫人死后享福报,不坠恶道,投生做人,能出生在尊贵的佛化之家,保夫人一生平顺。如今无故熄灭,总是不妥,依我看定是夫人在天有灵,思念大姑娘,这才借此相示。”
慧安闻言面色一冷,瞪向杜美珂,喝道:“父亲与我说话,你一贱妾插什么嘴!你这是和谁你啊我啊的?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杜美珂闻言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慧安,待孙熙祥蹙眉瞧了她一眼,才满面委屈地低了头。
孙熙祥这才回头,叹声道:“珂姨娘说的也是为父所想,为父的意思,宫宴是不能耽搁的,但你母亲既想念你也不能不全了孝道。不如便叫方嬷嬷先走一趟,去寺中先带你为你母亲祈福念经。待宫宴过后,你再到寺中住上两日,全了你母亲的心愿才好。”
慧安虽知这是两人在寻她麻烦,不定又打什么主意呢。但这事却也容不得她说个不字,不光是孝道压着,她若敢说个不字便是大不孝,只事关母亲,她不应心里也是难安。
故而慧安闻言便起身点了点头,福身道:“此事女儿知晓了,下响便给方嬷嬷收拾下叫她先往寺中去。”
孙熙祥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留又交代几句便和杜美珂一道离去。
慧安冷眼见两人出了榕梨院,不由蹙眉神思,秋儿已面满愤恨的道。
“也不知这珂姨娘又要起什么幺蛾子。如今她已没了娘家人撑腰,姑娘,不如咱们想个什么法子将她赶出府去,也落个眼前干净。”
赶出府去?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她,对杜美珂这种人就该叫她好好活在世上,尝尽了人间冷暖,享尽了众叛亲离的滋味那才叫妙。
故而慧安闻言只是一笑,道。
“且看看她要做什么吧,乳娘也不必担心府中,只管去寺里休息几日也是好的。秋儿,你们几个去帮忙给嬷嬷收拾一下,这几日天越来越寒,多带些防寒的衣物,这会子寺里的炭也不知宽裕不宽裕,你去寻下乔管家另外给嬷嬷带上一篓子好炭。”
待秋儿几人退下,只留了方嬷嬷一人,慧安才道:“去寺中几日也好。乳娘,每年年节前柳姑姑可都会往栖霞寺代太后念经吃斋为百姓祈福的,今年虽说太后病了,但我料想便不是柳姑姑,太后也会派程姑姑,或是身边其它的得力人往寺中去。乳娘到了寺中不妨多走动一二,再来前些时日我说的关于开棺的事,也该安排一二了,我不想久拖,倒不如趁着这次出府一并办了的好。”
方嬷嬷自那日后也曾劝过慧安多次,最后开棺验尸的事倒是被慧安给说服,如今闻言倒是没再多说,只点了点头,道。
“姑娘自己个儿在府中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慧安却一笑,“乳娘放心吧,如今府中已不比以前,下人们却是安生多了,我料那珂姨娘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她这两日只忙孙心慈参加宫宴的事,只怕已是分身不得了。再说还有那四个丫头在呢。”
方嬷嬷想了想,觉着慧安说的也颇有些道理,又想到这些时日慧安长大了不少,行事思虑都极为周全,这才笑着点了头。
待下响方嬷嬷刚离开府,夏儿便神神秘秘地揣着一封信进了屋,那信却是丁二汪新送入府中的。
慧安见了信,心口便是一阵急跳,令秋儿守住门,这才匆匆打开了那信。信果然是沈峰所写,上面只歪歪斜斜地写了两行字。
慧安本还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就会有了回信儿,却原来沈峰现在已经在进京的路上,算算路程最晚来日上午定然能够进城。
沈峰那信只说即日便可到京,一切待见面再叙,寥寥数字,不过一张薄纸,别提写到什么动情的话了,便是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
慧安本捏着那薄薄的纸心中还七上八下,要知道她给沈峰的那信可是斟酌来斟酌去,用心写了足足有三四页之多。故而慧安便想是不是沈峰还忌讳着当年的事,或是怪祖父和母亲冤枉了他,不愿和凤阳侯府再有什么瓜葛。
但随即看到那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的奇丑无比的字,再想到方嬷嬷说沈峰大字不认几个,却是心中一安。想来这封信定然是沈峰亲笔所写,既能得他如此对待,他心中当是对她还算重视才对了。
慧安这边想着倒是笑了起来,关于沈峰的事,慧安只和方嬷嬷商量了,几个丫头却是不知的。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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