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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心慈冲进屋,见父母衣衫不整的搂在一处,而她的母亲正慌乱着拉扯下裙摆从父亲身上爬起来,满脸通红地怒视着自己,孙心慈这才意识到做了鲁莽事,脸色涨红一阵风般又跑了出去。
屋中孙熙祥和杜美珂神情尴尬地整理好,这才前后出了房。杜美珂狠狠地瞪了站在门口的女儿一眼,“不许对你大姐姐无礼,有什么事好好说。”
孙熙祥则咳嗽一声,正色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孙心慈面色通红,扭捏了下,想到方才她在院子里逛得累了,便让赵嬷嬷领她去侯府给她们母女安置的院落歇着,谁知道竟被带着七拐八拐直到了侯府的最东角那叫秋兰院的地方。
那院子非但偏僻还小的很,统共就那么几间房子,屋里的摆设也寒碜的很,连她们在浮云巷时乳娘杜嬷嬷住的房子都不如,所以她才怒气冲冲地跑来向父母告状。
“爹,大姐姐竟将秋兰院收拾出来让我和娘去住,那院子那么破怎么住人嘛!”孙心慈一脸委屈,想着今天在侯府遭遇的一切登时便流了泪。
秋兰院?真没想到慧安会这般苛待杜美珂母女,想到昨日慧安满面娇羞地说要给小慈母女收拾院子的样子,孙熙祥再次蹙了眉,那种无法掌控事态的烦躁感再次涌上。
杜美珂却似毫不在意,反倒拉了正欲再言的孙心慈,笑着道:“行了,你爹忙了这半天也该累了,你可真不懂事,还拿这种小事来烦他。娘也累了,陪娘休息去!”
孙心慈被杜美珂拽着向前走,还要再喊,手臂却被杜美珂狠狠捏了下,再被母亲严厉的瞪了眼登时也不敢再言,只能满面不忿地被杜美珂拖走。
到了秋兰院,杜美珂屏退左右,这才拉着孙心慈在床榻上坐下。
“娘,你干嘛不让我跟爹爹说?你看这院子破的,怎么能住人嘛!沈慧安那个贱丫头,她怎么能这么可恶!”孙心慈满面狰狞地骂着。
“你小声点,如今我们住在侯府,到处都是沈家的人,在家时娘跟你是怎么说的,怎么全都忘了!你得记住在这里和家里不一样,你要是再这么任性让人拿了错处,到时候娘可救不了你!再者,这院子我看也没那么破旧,倒也能住。”杜美珂神情平静地望了眼屋中摆设,脸中闪过寒意。
“娘,你说什么呢,难道我们就让人这么欺负,都不还手吗?我做不到。”孙心慈一脸委屈,眼见又要哭出来。
杜美珂忙安抚着她,“谁说娘不准备还击的?你放心,沈慧安那小蹄子,娘就不信她能有多高的手段,早晚娘会报今日被辱之仇。这院子你且和娘住着,你想,若外人知道沈慧安虐待庶母庶妹,她的名声能好到那里去!委屈一阵对我们反倒有好处,娘最知道了,那些贵介夫人们总爱标榜良善正义,却最是虚伪不过,她们听到这事只会同情我们母女厌恶那沈慧安。听娘的,唯今我们母女只有早日被贵介夫人们重新接受,娘才有机会被你爹扶正,你外祖母也才能在你外祖父那里为我们母女说上话。”
“可是娘不是说高门大户里最爱出刁奴,她们惯会欺负人吗?我们就这么被沈慧安欺负那些贱奴还不得趁机踩死我们好讨好沈慧安?人家不要被贱奴欺负!我们不在这里了,回浮云巷好不好?”
“不准你胡说!我们没有进府便罢了,可我们进了这府门,如今再灰溜溜地被赶出去,那不消一天我们母女便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以后休想再有立锥之地!要不是因为这个你当母亲今日会忍下来?你以为母亲愿意呆在这里受气?娘如今是骑虎难下,已经没有退路了!唯今我们只有背水一战,和沈慧安斗到底!不过小慈也别担心被欺负,哼,她们便是要欺负也得看看够不够格儿,放心吧,娘也不是个和软善欺的,再说不是还有你爹呢。没人敢给我们母女脸子看的,娘这些年也存了不少体己银子,只要多多打赏就不怕没有可用的人。你爹已答应明儿去求柳院士,让你也去国子监修学,你只管好好上学,多交些朋友,别的事有娘呢。”杜美珂说着爱恋地摸了摸孙心慈的头发。
孙心慈一听自己也能去国子监读书了,登时乐的什么都忘了,忙跳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问着:“娘,我要去国子监读书了?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杜美珂见女儿竟这么开心,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以她的出身,她的女儿本该是名门闺秀,千金之躯,何至于因不能到国子监就学而落落寡欢。这一切都怪沈清和她那贱女儿,总有一日她要讨回她该得的一切,将沈慧安赶出府,让她也尝尽被人看不起,被人奚落的痛苦!
“是真的,明日早些起来,让杜嬷嬷好好给你收拾一下,早膳后娘便送你去春韵苑,让你跟着你爹去国子监见柳院士。你记得,在学里要逢人就笑,待人热情,积极点,好好表现,做事要多用心,凡事戒急用忍。还有,对沈慧安只能敬着,可不能再像在家时这般无状。”
杜美珂耐心地交待着,孙心慈却已一脸不耐,摆摆手道:“娘,我又不是傻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先去找杜嬷嬷看看明日穿什么好!”
说罢一溜烟地便跑了出去,杜美珂宠溺一笑,随即靠着大引枕闭上眼睛思索了起来。
榕梨院。
方嬷嬷一直在等秋兰院的动静,谁知等到下午那边竟一点动静都没,待得近晚时杜美珂竟开始指挥着下人将府外带来的家当往秋兰院里搬,俨然一副逆来顺受要长久入住秋兰院的模样。
方嬷嬷心里一凛,将这事秉了慧安,慧安听罢只笑了笑,并无多少意外。
按杜美珂前世十数年的隐忍,这点事对她并不算什么。再者,既然上午时她能忍下跪了母亲的牌位,那下午便没理由因着院落的事再闹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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