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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讲了一个很不错的伦理故事,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有意思的欺诈故事好了。
从前啊,一个无良律师坏事做尽,攒下了一大笔家产,却又无妻无子,年老体衰,又心血管出了问题,都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翘辫子。这时服务他多年的女管家动心了,想着反正这家产也无人继承,不如便宜她好了。
她为无良律师服务多年,知道他抛弃女友另娶富家千金的过往——现在看看真正吉内利之的母亲才是无良律师的真爱,是他的心头好明月光,这家伙也够狠的,说另娶就另娶,难怪能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大家业,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挺励志的。
嗯,感叹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估计你也不爱听,咱们继续。
贪心的女管家开始私下调查无良律师多年前的女友,弄清她的一切信息,发现还真有机可趁,再找到你这个信得过的人,让你整容后假扮吉内利之——说不定真的已经被你们干掉了,这个要另案调查,但我想是真有这个人的,不然你们风险也太大了。
接下来就是你这冒牌货和无良律师巧遇,无意间展示展示“定情吊坠”,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多年前的恋人生下的孩子,算算出生时间是两人同居之后,现在这孩子还拿着定情吊坠,再私下调查一下过往的明月光,发现一切都对得上,你必是亲儿子无疑,连现在超级麻烦的亲子鉴定都省了,你直接进了遗嘱,只剩下慢慢等待无良律师哪天死掉就行。”
七原武说到这里惋惜道,“可惜无良律师命挺硬,明明几年前心血管就出过问题,一时半会儿又不复发了,一时死不掉,但你们也有耐心,再等等也没关系,直到无良律师不知道为什么起了疑心。
不好意思,我还没去调查,不知道你哪件事或哪句话引起了他的怀疑,这部分暂时得留白,但只要追查一下昨天无良律师去过哪里,见过哪些人就行了,不影响我讲故事。
到了这里,无良律师终于开始怀疑了,饭后偷了你用过的饭碗,准备想办法送去国外或东京做一次DNA鉴定,但很不巧,他防了你却没有防备贪心女管家,被她看到了。
厨娘和女佣对丢了碗莫名其妙,但你和贪心女管家却马上猜出他想干什么,于是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他干掉。
你们也只能这么做,无良律师绝非善男信女,等他把怀疑变成肯定,报复起来,你们俩估计要生不如死,只能连夜干掉他,争取还能继承遗产。”
七原武说到这里,吉内利之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你说的这些都是诽谤,而且我也已经承认过我头脑一热,有过想伤害金满老师的想法,实际上并没有……”
“怎么能算诽谤呢,毕竟除了这解释,我想不出金满修为什么要偷那只碗。”七原武摆手笑道,“而且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说用箭刺杀他那次,我是在说你用手把他掐死那次,你一共杀了他两次。
你们原本只想等着他自然死亡,突然出了意外才被迫行动,你当夜就潜入卧室,把金满修掐死在床上,但人是杀了,你很快想到一个问题,你是遗嘱受益人,杀人动机最明确,别墅内也只有你一个男性,嫌疑大到换谁都要仔细查你,你偏偏又不想被细查,临时伪造歹徒潜入作案你也没准备,真伪造你怕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所以……
你又出去找了那支箭,又在卧室里小心翻找了一阵子,想找到那个碗,但贪心女管家生怕金满修喝不死,经常叮嘱女佣厨娘少去二楼,甚至连她都不怎么上去,并不知道藏酒的位置,你找了一阵没找到,只能祈祷警方也找不到,找到也搞不清状况,然后终于等到金满修凉了,又杀了他一次,给他胸口插上一箭,最后原路返回,等待明天发现尸体。”
清见琉璃当着盾牌忍不住了,回头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要杀一个人两次?”
七原武按着她的头顶又把她脑袋转回去,以防被偷袭,笑道:“你这个笨蛋,金满修被杀了三次,中毒在前,扼杀在中,箭刺在后,但当时吉内桑可没想到金满修已经中毒,那如果金满修只是单纯被掐死在床上,只有一个凶手,他作案动机又那么充分,绝对是第一嫌疑人,警察非围着他团团转不可,非常麻烦,那不如干脆买个保险,直接把自己的嫌疑洗清。
他插上那支箭,就是想说刺杀就是他干的,但只要验尸报告一出来,马上就能证明他只是戳了尸体一箭,并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到这时也没人会再调查他,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等着出狱去接收遗产。”
清见琉璃吃惊道:“这样还能继承遗产?”
七原武笑道:“如果他因为杀害金满修而定罪,那当然不行,但只是戳尸体一箭,并不妨碍他继承遗产。按继承法,只要遗嘱没有特别标明,那就是在死亡时即刻生效,所以理论上他在戳尸体时,已经继承金满修的遗产了,戳尸体那是继承后的事,就算有人想争都很难再把遗产追回,更何况还没人和他争。
当然,戳尸体也是犯罪,但按曰本刑法,可不算谋杀未遂,毕竟尸体不存在具有被侵犯生命权法益的可能性,连谋杀都没有,更不可能有未遂,取消不掉他的继承权,顶多只能追究他侮辱尸体之类的罪行,一般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吧!再加上是被抛弃多年的私生子、酒后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自首以及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真心悔过之类情节,我觉得缓刑一年或拘役六个月就差不多。
所以,用最多六个月时间买份保险,保证自己安全继承一大笔遗产相当划算。”
七原武说完,冲吉内利之一笑:“吉内桑,当时你是不是也觉得超划算?真没在法律事务所白干!”
吉内利之脸上肌肉跳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眼神越来越阴毒。
清见琉璃则恍然大悟:“难怪他选了那么愚蠢的凶器,还直接留在尸体上,简直就像是直接指向他一样!难怪他轻易就招供了,原来他本来就想承认第三次犯案是他做的!”
好家伙,这么一推理,之前奇怪的地方都没有了。
欺诈继承不谈,那是狗东西犯懒,不想去调查在半推理半猜,估计有不少细节错误,但双重杀人这一段该没问题,吉内利之这家伙竟然能想出把一个人杀两次的方法来摆脱犯罪嫌疑,这脑子……真有点犯罪天赋!
七原武也忍不住赞叹道:“是的,他这算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了最优选择,回头把他往拘留室里一塞,警方再找真凶,一般人还真找不到他头上。”
吉内利之脸色彻底变了,死死盯着七原武,哑声道:“这些只是你的无聊猜测,你有证据吗?”
七原武笑着提醒道:“你已经写好认罪书了,作案经过都写得很清楚,想想当时你说过什么,你夜里去散步还戴着手套吗?凶器上没找到你的指纹!”
吉内利之脸色不变,马上道:“我用手帕擦过箭杆,我当时以为自己真杀了人,害怕被捕,所以擦过箭杆。”
七原武微笑道:“好吧,我相信你擦过,毕竟你要演戏嘛,但你忘了一件事,还有一件证物你早给我了。”
吉内利之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
七原武从口袋里掏出装在证物袋里的钥匙,晃了晃就笑道:“你是戴着手套掐死的金满修,然后又戴着手套取了那支箭插进他的胸口,并且用钥匙重新锁好后门。我猜你全程没摘手套,那你愿不愿意和我赌500円,鉴识课能在这串钥匙上找到金满修的颈部皮肤组织?你当时用力可不轻,把他舌头都掐出来了,而且你之前的认罪书上也写了,你可没去检查他的脖子。”
吉内利之张口欲言,但望着那串钥匙一时语塞。
七原武略等了一会儿,笑道:“查不到也没关系,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一件欺诈继承案呢,你猜我能不能说服你的队友转为污点证人指证你杀人?所以,你直接招了吧,免得我还要跑一趟去找你们欺诈的证据,让我能早点下班怎么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