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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弟弟程获的事情让她心中定了下来。
这是那人的功劳。
程玉酌不由向东厢房看了过去,外院却有人敲了门。
“咦?是不是百户回来了?”刑春疑惑前去开门。
程玉酌猜测不会是替身,可又会是谁呢?
她示意刑春不着急开门,自己亲自带着静静去了前院。
秦玉紫带着丫鬟提着点心站在程家门前,看着这小头小脸的程家小院,目露思索。
程玉酌是女官,她弟弟程获又是百户,两人在济南城完全可以买五进的宅子,何必要窝在这三进小院里呢?
之前都指挥使司不许查,甚至把杨百户撵去了安东卫所,这程获必然有不对的地方!
若是能查出程获不对之处,趁着太子南巡到了济南的时候捅出去。
不知程玉酌和她弟弟,又有多大能耐能兜住此事呢?
秦玉紫再次让丫鬟敲响了程家的门。
开门的是程玉酌。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衣裙,头上只簪了一只珍珠簪子,看似冰清玉洁惹人怜爱,还不是二十五岁的老女人了?
只是她惯会以此俘虏男人的心罢了!
亏自己还信了她的邪!
秦玉紫心下恨恨,又见程玉酌因为自己的到来,面上有几分意外和防备,更觉得这院中必然有不可告人之事!
秦玉紫笑了起来,“妹妹怎么关着门在家中?我倒是在大明湖行宫忙活了一日,眼下才刚得了闲出来。”
她指着丫鬟手里的点心,“都是宫里的点心,我想着咱们好久没吃过了,给你带了几盒!”
程玉酌没想到是她,愣了一下,请她进了门。
程玉酌下意识不想让她进内院,只在外院的小书房招待了她。
秦玉紫见她果然不让自己进门,更觉得内院必然有猫腻。
同程玉酌来回说了两句闲话,便道:“你家这院子不错,我想自己置一套这般三进小院以做陪嫁,总是手里多添了地契才更安稳。不过我还拿不定主意,不知什么样的三进院比较好。”
她这样说了,往程家的内院看了过去。
程玉酌当然不想让她去看,便只当不懂她的意思。
“小院子而已,没什么太多讲究,地段差不多,没有过分破旧便行了。”
但秦玉紫更要去看了,“就算不是住上几十年的,也要好生看看内里风水,房屋用料,你家这院子我瞧着外院就不错,带我瞧瞧内院吧!也让我长个见识!”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程玉酌不答应反而更显可疑了。
她没了办法,起了身,“寒门小院,姐姐可别嫌弃!”
秦玉紫见她终于改了口,心下一乐,立时也起了身跟着她往内院去了。
院中出了竹林桃树和几盆插花以及石桌石椅,旁的全然看不出来什么。
而且院中根本没什么人,程玉酌的弟弟程获也不在,清净的让人意外。
只有程玉酌的狮子狗朝着她汪汪叫。
秦玉紫也没指望一眼能看出什么来,若是一眼能瞧出来的,该没什么大猫腻了。
不过程玉酌的弟弟不在,可惜了!
此人身上才是能挖出些东西来的!
“妹妹这院子着实不错,几间厢房正得很,一看就是好风水。”她打量着,看到院中晾晒的帕子和宫绦的时候,目光微顿。
“哪有?寻常小院罢了。”
程玉酌让刑春重新上了茶,请秦玉紫去自己房中坐坐,反正都让她进来了。
可秦玉紫却说不必,指了东厢房前的石桌石椅,“就那儿好了。”
那里距离东厢房实在太近,若不是东厢关了门窗,程玉酌该要紧张了。
她不动声色地说了好,陪着秦玉紫在竹林下坐了。
静静不住朝着秦玉紫叫。
“汪!汪!”
秦玉紫用袖子扫了扫它,见它不肯走,笑道,“妹妹这狗子挺爱叫唤呢!还是见到我是生人才叫唤?叫得我心慌。”
程玉酌叫了静静让它安静一些,可静静就是不听话。
“这狗子是惯坏了,姐姐可别生气。”
程玉酌见秦玉紫捂着胸口,怕怕的样子,只能抱起了静静,快步把它送去后罩房。
只是程玉酌这边起身离开,秦玉紫也起了身。
秦玉紫两步走到了一旁的衣架上,上面还有晾在那里的宫绦。
晾晒的两条皆是男子服侍之色,秦玉紫是宫中的司衣,只一眼便瞧出来,这宫绦手法可不是寻常,乃是宫中专司打绦的宫女才能打出来的!
程玉酌一个司珍,怎么能会那等繁复的手法?
连她自己都不能说,能把宫绦打得这边顺滑整齐!
程玉酌怎么能有此物?
而且这是男子衣着颜色!肯定和程玉酌弟弟相关!
秦玉紫越发想要见到住在这院子里的程获了!
可惜她思若无意地问了程玉酌一句,程玉酌却道,“他这几日忙碌,约莫不会回来了。”
可再过几日,太子就该走了!
秦玉紫正思量怎么办,过来送茶点的刑春插了一句。
“昨儿小棉哥同我说,百户晚间八成要回来的!”
程玉酌不知道,愣了一下。
秦玉紫却眼睛一亮。
她心里立刻有了盘算,同程玉酌三句两句就告了辞。
只是她走得时候,趁着程玉酌没发现,在地上扔了一只耳坠。
晚间,灯火陆续亮了起来。
程玉酌在刑春走之前问她,“小棉子真说今晚他要回来?”
刑春说是,笑看了程玉酌一眼,“百户心里念着姑姑,怎么会不回来?”
程玉酌让她别乱说,可目光不由地向往外院看去。
太子就在大明湖行宫,他真能得闲回来?
她刚送走了刑春,门外就有了脚步声。
程玉酌小跑着过去看门,门一打开,就看见了那个身形高大的人。
气死风灯的光亮照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越发显得挺拔俊秀,他身上有酒气,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眸越发亮了。
程玉酌有一瞬间又把他同太子看成了一人,可他开了口。
“你是跑着过来的。想我了,是吗?”
这样没脸没皮的话,只有他能说的出来。
程玉酌没来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没回答他,只是问:“你吃酒了?还吃了不少?”
赵凛笑笑,向前一步走进到她身前,“可我没醉。”
他说着,声音越发轻了起来,几乎是在程玉酌耳边呢喃,“我只是想你了。”
程玉酌心下一跳,连忙转过了身去,“我看你就是醉了,我去煮解酒汤!”
她说完立刻往院子里快步去了。
赵凛高高翘着嘴角,看着她不免慌乱的脚步。
还是这样说话好,他不喜欢她跪在他面前一口一个奴婢,也不喜欢她瑟瑟发抖的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