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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正在皇家医院里面诞生,我的心再暖,也该凉了,我的心跳动的再有力,也该死了。我早已不相信爱情,有些痛,一辈子一次也就够了,所以两年后连城重逢,我送给楚衍的见面礼就是同归于尽……”白素声音有着沁入骨髓的平静,声调不起波澜,但却冷漠逼人。
“同归于尽……”莫珂失声呢喃,脑子像被人用石头狠狠砸了一下,瞬间发懵起来,心跳慌乱,有些无所适从。
她没想到白素会那么恨,有一天竟然会对楚衍下手。
“怎么会这样?”温岚也是吃了一惊,她从未听徐泽说过,忽然想起那次连城归来,徐泽好像手臂受了伤,难道是……
白素闭了闭眼,神情黯然。
沉默良久,她再次开口:“徐泽开车阻挡了我,如果徐泽不阻拦的话,这世上不会再有楚衍的身影……这就是两年后的我,别怪我心狠手辣,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生不如死,如果你不曾体验过绝望,那么你就没有权利指责我。良善?仁慈?”白素冷笑,“良善和仁慈烂在了鱼腹里……”
白素抬手捂着脸,那一刻温岚和莫珂都以为她会哭出来,但她放下手的时候,你会惊悚的发现她竟然在笑,嘴角笑容阴森诡异,令人心头发怵。
“当我请求他们放过我妹妹的时候,有谁大发慈悲放过我妹妹?我妹妹……我平时连说她一句狠话都舍不得,可那群畜生却那么糟蹋她。还有我……我是个人,不是毫无痛觉的木偶,右手被人活生生给打断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我疼不疼,我痛不痛,我是不是连呼吸都快没了?”
这是莫珂第一次听白素提及北海过往,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聚到了头顶,令她一时间无法思考大婚晚辰。
白素眸光落在水杯上,声音里有着波澜不惊的决绝:“别指望我不报复,我早已没打算活着走完我的一生,那些把我逼到绝境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明明是冷血无情的话,为什么听在耳里却觉得很心酸呢?曾几何时起,当年那个热衷报效国家的人如今却满心仇恨,她的热血一点点变凉,凉到再也不足以温暖融化……而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
莫珂失神间,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耳边响起白素清淡的叹息声:“阿珂,你不该拦着我,那天我真应该把唐天瑜给杀了,杀她之心早已百转经年。她以为一张亲子鉴定就能逼我吐血吗?我之所以吐血,是因为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是谁给了她特权,可以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脸?”
莫珂身体一僵,怔怔的看着白素。
白素目光温和,一如经年,眼睛里的光芒一扫之前阴霾,变得淡泊从容,沉静如水。
白素之所以这么看她,是因为白素把她当妹妹,当好友,当年少玩伴,如果她知道……
“啪”的一声,温岚将毛巾狠狠的砸在吧台上。
温岚心头怒火燃烧,近乎咬牙切齿道:“改天我约那女人出来‘说说话’。”
“阿岚,我和她的事情,你和阿珂都不要插手。”白素直视着温岚,双眸里蕴藏的坚韧让温岚心生感慨,让莫珂无地自容。
“文喜和尚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修行三大劫,反被老僧嫌。”白素声音空盈:“我跟他其实一样,都被上面的人嫌弃,所以注定将要在赶尽杀绝中走上一条不归路。”
无言的沉寂,温岚声音沉窒:“你和阁下……真的就没可能了吗?”
白素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清浅淡漠,但如果细看的话,那样的笑容里并非只有事过境迁,更多的则是冷静和深重自持。
“我近来很少回忆过去,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死角,别人闯不进去,自己又走不出来,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早已习惯把最深沉,最痛苦的秘密放在无人角落,不许任何人窥探和打量。楚衍说他从未负过我。但仅此一句话,其他的话,他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于是我知道他心中藏了一个秘密。我和他都有秘密,就像你和阿珂,难道你们敢保证你们心中就没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吗?”白素淡淡的笑,话语间有一种让人沉静的力量:“我们身处阡陌红尘中,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的时候,也许我们拥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正在悄悄的流逝和失去;也许我们放弃的时候,可能我们正在得到……遗忘,有时候可以让人变得更坚强。”
爱一个人,她已经分不清楚该用心去爱,还是该用眼泪去爱。
也许他离开她,才能走的更好,才能活的更开心;也许明天过后,他依然是运筹帷幄的总统阁下,而她将会变成满城通缉的杀人犯……
互不干扰,彼此不为难,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如此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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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莫珂眼泪好像掉了线的珠子,哭个不停,温岚一边劝她,一边看着白素,无奈失笑。
那天,秦川来到她身边坐下,良久沉默:“抱歉,我都听到了。”
她垂眸看着桌面,眼神寂静晚安,首长夫人全文阅读。
“姐,你知道的,如果你开口,我可以替你杀任何人,只要你开口……”
白素笑了笑,起身离开,没有回应秦川的话,她可以在旧金山把自己的命交到他手里,却没有办法把仇人的命交到秦川的手里。
因为,有些仇,有些恨,非她亲自报不可,要不然奔腾不息,不得安宁的灵魂怎能得到宽恕?
那天,电视机里,对国会来说消失匿迹将近一月的楚衍,终于回归总统府。
优雅冷峻的男人登上首都广场讲演台,众人视线随着他移动,全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下午好,先生们,女士们!”
在别人听来很俗气的开场白,却被他演绎的充满了清雅风韵,低沉动听的声音仿佛被施予了魔力,扣人心弦。
外面有汽车刹车声响起,白素神色平静,近乎无动于衷。
皮鞋声踩在大理石地面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那人走到她身旁停下,跟她一起看向电视。
此起彼伏的镁光灯不停闪烁着,以至于楚衍表情时隐时现,有一种隐晦和明朗在他脸上纵横交错着,那双寡淡的眸子透过电视屏幕直直的望着白素和……慕少卿。
“我父亲答应接见你,明天上午10:20分在他的办公室,但据我所知,高官贪污案让他疲于应对,所以他时间很紧。”慕少卿声音在客厅里淡淡响起。
“多谢。”她微微含笑。
慕少卿眉头淡淡蹙紧。
犹记得那日,徐泽家中,他宿醉醒来,他说他可以帮她。
临走时,她对他说:“或许有一件事情,你可以帮我。”
“什么事?”
她说:“多年前,因为你的关系,我和你父亲关系闹得很僵;多年后,有关北海审判一案,我想跟你父亲单独谈谈,我希望你能够牵线搭桥,让你父亲见我一面。”
“你现在可以跟我一起回慕家,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家里。”他心下失望,没想到她所说的帮忙,竟是如此简单。
“不,我要说的是公事,所以最好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公私分明,理应如此。”
原本父亲和白素见面不该拖这么久,但白素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s国,前往尼泊尔,所以才会拖到了现在。
如今,秦川家中,他迟疑开口:“听说你受伤了?”
“会好的。”语气轻淡。
“……”
那天,白素看着慕少卿远去的背影,对身旁静立的秦川,淡声吩咐道:“通知司徒、索菲亚和木槿,就说‘捕鼠行动’现在开始。”
白素转身上楼,身后电视机里响起楚衍惋惜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感慨声:“对于费金平和李秋实议员先后死亡,我感到十分痛惜和悲痛……”
平静上楼,四个小时后,她接到了莫珂的电~话,她似乎喝醉了,语声含糊哽咽:“素素,我去找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一定要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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