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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蛊当夜。
……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
洛然心神不宁,蹙着眉心一动不动的坐在窗前,任由清冷的银色朦胧月华洒满全身,静若闲花照水。
她眯着黑瞳,飞快的思索着检查着自己最近所做的事情中是否错漏了什么,留下了隐患,但,饶是她绞尽了脑汁,也找不出任何会给自己留下麻烦的事情来
但心底的阴霾,却不知为何,挥之不去。。
“是我最近闲得没事干,爱疑神疑鬼了么?”她皱着眉,摸了摸下巴,有点唾弃自己。
“什么爱疑神疑鬼?”
冷不防,身后一阵带着出浴的水气与冷香袭来,她整个人被拥进了一堵坚实的胸膛中。
“没什么,你沐浴好了……唔……好冰,你怎么冲冷水?”神色一振,她笑着仰头,却冷不防被他墨发上的冰冷水珠滴中脸颊,滑入脖颈中,立即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他挑眉,绝世眸子幽深如夜,没有回答,只是放开她,径直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下,很大爷的将干净的布巾扔到她手中,一丝不言而喻——替我擦头发。
大丈夫主义?洛然妩媚的嗔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磨蹭,起身跪坐在他打开的双腿间,柔柔的将吸水的布巾覆上了他的湿发,一点一点的为他擦头发。
他眼神闪了闪,伸手揽住她的腰,额头抵在她柔软的胸前,深深的嗅吸了一口她身上迷人的香气,眼底浮现妖异的伤痛水光。
然儿,你若是知道,今晚为你引蛊的人是我,知道我又骗了你,你会不会恨我?再也不肯原谅我了?
胸腔血气冲撞,撕裂的痛,皇甫夜痛苦的闭了闭眼,用力的咬紧牙关,才逼得自己重新平静下来。
他用力的收紧手臂,恨不得将她的身体揉入自己的骨血之内。
小腰差点被勒断,洛然“嘶”的一声痛吸了口气,停下手中的擦拭动作,“夜,痛,放松点,你怎么了?”
“……yu火焚身,你的身子……可以了么?”埋首在她胸前的人,好半响,才丢出一句淡淡的却极其彪悍的话语来。
洛然眼角立即挂上了三道黑线,这男人……至少还差三四天才满两个月呢!
深呼吸一口气,她恼怒的胡乱用力乱擦一通,就扔开了手中半湿的布巾,脸红耳烫的把右手的纤纤五指送到他眼前,“这个,要不要?”
反正这个月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为他解决他强烈旺盛的yu望了。
“那算了。”
眸色倏然一暗,他淡淡的扫了一眼她的手,面无表情的道,眸底深处沉郁如凝结的黑色血块,墨黑不可见底。
真遗憾,他还想在离开之前,牢牢的记住她的体温与味道的……
“……你……真想要?真忍不了了?”洛然抽了抽嘴角,有些不忍,说起来,自从发现她怀孕之后,波波折折,他差不多禁欲有半年时间没碰过她了……他又正处在血气方刚,需要最强烈旺盛的年龄段……
她的产后恢复跟护理做得非常好,认真算算,也不是不可以,至少瑶溪前天就有暗示过,只要节制一些,这几天她就可以承欢了……
“呃,那个……你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洛然小心的觑了一眼皇甫夜的脸色,支支吾吾起来。
——尼玛,虽然她很开放,脸皮也足够厚,但是这种事情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羞耻心跟矜持在的!
“就是什么?”
皇甫夜霍然抬头,幽暗如墨的绝世眸子深处猛然绽放出灼热的仿佛要吃人的光彩来!
“……要、节、制!”洛然咬了咬牙,口齿清晰的吐出三个字来。
就是用手都累得她半死,真身上阵,他若是不控制一点,她怎一个惨字了得?
“你可以不用动,我动就可以。”
下一刻,她就被迫不及待的拦腰抱起,扔进了内室柔软的大床上!
她惊呼一声,唇瓣却在下一秒就被滚烫的薄唇牢牢堵住。
衣物撕裂的声音在室内清晰回荡。
他的吻,如同骤风狂雨,带着莫名的伤悲,又好像要将一生所有的宠爱与炙恋都在这一刻用尽,如火焰般将洛然吞噬。
她如同置身在火海之中,他的体温如熊熊火焰,点燃她,炙烤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洛然根本就来不及去深究皇甫夜此时的吻带给自己的异样感觉,就已经被卷入了火热情潮之中,意乱情迷。
手指贪婪游走,揉捏,他在她身上留下啃咬的齿痕,每一寸都不肯放过……
她迷乱中,只感觉大腿被羞耻的拉开,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架住,紧接着就强悍的撞入了体内!
“啊……”
绚丽的桃花在她雪白的娇躯上盛放,迅速蔓延了全身。
“慢……慢点……”直冲脑髓的强烈快感中,她如一条攀附的蔓藤,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shen吟着哀求。
“乖,抱紧我……”
怎么可能慢得下来?
烧红的绝世眼眸激狂的锁定她的媚态,情迷而染血悲伤,他如狂野的猛兽般,不断的给予脆弱的娇蕾凶猛撞击……
她的长腿被迫困住劲腰,雪臀抬高,使他的每一次撞击都可以顶到最深处……
“然儿,我的然儿……你是我的,我的!”激烈的快感与幸福感,还有冰寒刺骨的悲凉在身体中激烈碰撞,不甘心的滚烫的晶莹从眼角滑下,皇甫夜忍不住悸动,狠狠的再次吻住她的唇瓣,却是野兽的侵占,咬伤彼此的唇舌。
她的鲜血中有他,他的鲜血中也有她。
前进,后退……
每一次撞击,都想要把她整个人给撞碎破坏掉……
他要记住她的一切,同样,也要让她与她的身体,牢牢记住他的吻,记住他是怎么宠爱她的,他带给她什么样的快乐!
她迷乱的迎合着他,强壮的修长身躯与雪白娇躯交缠出最令人面红心跳的节奏。
寂静的夜,月光在地上流淌,床榻在晃动,床榻的晃荡,令得四面的帐幔同时飘飞……
云收雨歇之时,月已经到了中天。
床帐间弥漫着粗喘声与暧昧的气息,栀子花香的被褥中夹杂了些其他的味道。
“哈……呼哈……”洛然如一条离了水的鱼儿,水眸迷离,脸若桃花,眼角眉梢之前都是慵懒的春情,有气无力的趴在皇甫夜汗湿的性感胸膛上喘气,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
皇甫夜已经平顺了呼吸,眼眸中妖异赤红仍然没有褪下。
他还没有餍足,他还想要她,但……时间已经到了。
已经子时了,她体内的噬血蛊王母虫即将成熟了,必须要准备引蛊了。
隐忍的握了握手指,他翻身坐起,光着身体抱起她,快步走近内室相邻的净房浴间中——宽敞的空间内,是有着两口浴池的,一口冷泉,一口温泉。
没有迟疑,他抱着她滑入了温泉浴池中。
被温泉水一激,洛然更加昏昏欲睡,噙着泪光的打了个呵欠。
“不能睡……然儿,时间到了。”皇甫夜苍凉的捧住她的脸颊,轻轻的吻了吻,快速为她清洗了身体,就抱出温泉,放在浴池边上的竹榻上,再取来布巾浸了冷泉,替她擦脸——
冰寒彻骨的浸了冷泉的布巾擦上脸蛋的瞬间,洛然就猛然的打了个冷颤,什么睡意都消散了!
但下一刻,她的黑瞳就惊愕的放大——皇甫夜突然点了她全身的穴道,连哑穴都没放过!
更让洛然倒抽一口冷气,惊恐的是,是他那决绝的如同燃烧过后的灰烬般的绝望眼神,以及嘴角悲伤的苦涩弧度!
强烈的不详感骤然攥住了洛然的心脏!
皇甫夜,你……你想干什么?你在干什么!她用眼神恶狠狠的质问着他。
点了她全身穴道的皇甫夜,全身的力气瞬间像被抽空了一样跌跪在竹榻前,深深的看着她,俊美脸庞上是令人心碎的决绝宠溺。
“然儿,对不起,不要恨我……我只有这个办法可以救你了。”指尖不舍的抚摸着她愤怒惊惧的眉眼,他笑得耀若春阳,嗓音却低哑如呜咽,眼角更是溢出了一颗痛苦异常的滚烫晶莹!
什么?
动弹不得的洛然惊恐的睁大了黑瞳,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要为你引蛊的人,是我,也必须是我。君无道给你的那封信,少了很多东西……噬血蛊王,一母一公,需要用真心相爱的人的心头血喂养,不是随便一个人的心头血都可以……也只能养在真心相爱的男女体内。”
缓慢的一字一词解释,皇甫夜笑得绝美,绚烂如昙花,却充满了即将凋零的凄绝。
“要救你,就要以命换命。”
他弯腰,冰冷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印过她霍然苍白的唇瓣,滚烫的水珠杳然而下,情深似海,又炽烈如火,充满了疯狂的偏执,“为你,纵使魂飞魄散,我亦不悔。”
以命换命!用他的死来换她的生!洛然眼前骤然一黑,胸口仿佛被无数冰刃所撕裂,全身如同坠入了黑暗冰冷的深渊!
不,我不要!
皇甫夜,我不要,我不准你这么做!
黑瞳恐惧的怒睁到最大,眼角裂开,泪水混合着血丝疯狂而出,洛然的胸口,更是痛得一口鲜血涌上了喉咙!
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历经两世,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为什么他又要先丢下她离开!
他答应过她,绝不会在先丢下她一个人的,更加承诺过,她生他生,她死他死的!
为什么现在要食言!
洛然在心底绝望的嘶吼,视线被淡红色的血泪所模糊!
“不哭,然儿,不要哭,要笑,能活着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我离开之前,对我笑一笑,好不好?”眼角泪痕同样如血痕,他轻笑了起来,用长指拭去她眼角的淡红泪珠。
不好!她凄厉的无声大吼,崩裂的眼角鲜血更多了些,喉咙里的鲜血也冲出了喉咙,几乎要一口喷出!
她狠狠的瞪着他,恨意森森,警告着他胆敢那么做,就是碧落黄泉她也要追去,她才不要一个人独活!
他懂了她的眼神,却笑得更加绚丽而苍白。
“然儿,我们还有兜兜,你要让他失去爹之后,连娘亲也没有了么?你要让他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活在这个世上么?”
洛然如遭雷击,蓬勃的恨意与怒火,惊惧绝望如同被一桶冰水兜头淋下。
是了,兜兜,他们还有个兜兜……
“好好的带着兜兜,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的,你不准那么快就来找我,如果有跟我一样爱你的男人,我不会怪你。”
手指眷恋不舍的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皇甫夜望了望天窗外那已经到了子时中天的满月,悲伤的苍白俊脸上闪过一抹狠绝之色。
不能拖了,时间已到!
狠下心,他拉起她的左手手腕,与自己的右手手腕放在一起,左手并指如刀,真气催动,一缕淡淡的剑气在指尖浮现,轻轻一掠,鲜血飞溅!
两道深深的伤口,避开了大血管,出现在两人的手腕上!
几乎是同时,洛然察觉到潜伏在胸口的蛊虫,猛然间活转了过来,开始了爬动,一股无法忍受的尖锐翻搅痛楚与莫名的燥热泛开,她甚至清晰的听到,体内血液被吸食的声音——
啊——!
洛然无声的惨叫一声,一口鲜血吐出,硬生生的被这种非人的痛楚给痛晕了过去!
她最后看到的是,皇甫夜痛楚而怜惜的看着她,两人手腕上的伤口|交叠在了一起……
……
噬血蛊王的母虫从洛然体内钻出,钻入自己体内的瞬间,皇甫夜痛得几乎要虚脱的晕倒过去!
他忍着蛊虫入体的非人的折磨痛楚,强撑着打颤的身体,取过布巾一撕两半,把自己与洛然手腕上的伤口飞快的包扎了起来,才狼狈的瘫倒在冰冷的光滑岩石地面上,浑身冷汗淋漓,如同刚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庞,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瘫倒在地上休息了至少小半个时辰,才缓过来。
虚弱的爬起,他用木盆撩起冷泉里的冷水兜头冲下,才扯过旁边小屏风上搭着的干净单薄衣袍穿上,转身用力的抱起光裸的洛然,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解开她先前被点的穴道,为她穿好衣物,又只点了昏睡穴,为她拉好锦被,他倚在床头,眸光如雪如哀如泣,缱绻不舍,深情不悔,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温柔的描绘她的眉目。
他彻夜的看着她。
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一头的墨发,在一点一点的染上白霜……至天明,金鸡拂晓之时,已经全白,惨烈异常!
一夜之间,青丝已成雪。
问世间,几许深情,方能一夜白头?
怔怔的看着垂落在眼前的白发,皇甫夜如大梦初醒一样惨烈的勾唇,低低地笑了起来,却是似哭非笑。
“别了,然儿,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俯身,带着诀别轻吻昏睡中的洛然的唇,一触即分,他带着满身的惨烈悲凉与绝望,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房间内!
——他不愿让她看见他一天天生机凋零,衰竭而死的样子,更不愿让她亲眼看着他死亡!
这不论是对她还是他,都太过残忍了!
……
“皇甫夜!”
皇甫夜消失不到一刻钟,洛然尖叫着醒来!
“夜!你在哪里,出来,出来,不要吓我!”黑瞳含泪,她惊恐的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爬起,光着脚踩过冰冷的坚硬地板,在内室外间与净房浴室之间来回的寻找着那道身影。
但令她绝望的是,无论她怎么哭喊,怎么翻找,都没有皇甫夜的踪影。
若不是手腕上包扎着伤口的染血布条提醒着她,事实的发生,她真以为,自己刚刚做的是一场噩梦。
“皇甫夜——!珣哥哥!”
她崩溃的哭喊着冲出门去,在偌大的摄政王王府寻找着他的身影,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就这样丢下她的!
没有,没有,为什么都没有,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他?
他不在了,不在这里了!
她找不到他了!
“啊……啊…啊……!”洛然终于忍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小主母?”
“王妃!?”
“主子?!”
“少主殿下!?”
她凄厉的哭喊声惊动了瑶溪修罗君易等人,一个个如利剑般闪掠到她面前,惊骇欲绝的看着她赤着脚跪倒在冷泥中嚎啕大哭,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位哭得这么凄惨,这么慌乱?
“瑶溪,君易,他走了,他走了,夜不见了,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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