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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早出生十年,1850年的这套阵容甚至有机会冲击第二的宝座。
想到这些,徐云也便释然了。
随后他再次拿起笔,开始写起了极化流程:
“在无水乙醇介质中用磨机球磨十二小时,将湿料在一定温度下烘干,然后置于带盖钢玉坩埚中,在700-900℃下预烧两小时......”
“取出后在相同条件下进行二次球磨30分钟,将湿料在一定温度下烘干即得到预烧粉体,在预烧粉体中加入质量分数为5%的钙钛矿进行造粒......”
“将陶瓷圆片打磨抛光、清洗、烘干,在两面涂覆银浆,于一定温度下烧渗银电极.....”
“被银后在120℃的硅油中加电压3000
V?mm-1,极化30分钟,在室温下静置一天后测试其电性能......”
作为凝聚态物理的在读生,徐云对于压电陶瓷制备方式的掌握度可以说刻进了骨子里。
比如说烘干温度是70度,烧渗银电极是850度等等,这些数据他都倒背如流。
不过出于低调考虑,他这次没有将具体的数据写清楚——毕竟这是‘肥鱼’的成果嘛。
反正剑桥大学家大业大。
实在不行就慢慢实验摸索,用穷举法尝试,总是能确定出最合适的实验温度的。
待压电陶瓷的环节顺利突破,分析机在设备上的核心难点基本上可以宣告清零。
剩下的,便是阿达负责的代码编写的问题了。
换而言之。
徐云离完成任务的那天,也越来越近了......
十五分钟后。
徐云将写好的配方交给了基尔霍夫。
这位德国人当即离开实验室,以法拉第助手的身份前去准备起了压电陶瓷的制备。
待基尔霍夫离开后,法拉第拿起茶杯抿了口水,打算宣布散场。
不过话将出口之际,他忽然顿住了。
徐云见状不由与小麦和黎曼对视一眼,出声问道:
“您怎么了吗,法拉第教授?”
法拉第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答道: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小事。”
众人连忙摆出洗耳恭听状。
只见法拉第环视了实验室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真空管设备上,说道:
“今天大家只顾着做实验到现在,估计都忘了一件事——之前计算出荷质比的微粒也好,这道神秘射线也罢,我们都还没给它们取名字呢。”
众人闻言一愣,旋即先后恍然。
对哦。
除了刚刚在计算机上运用的真空管衍生改良之外。
法拉第他们今天算是主动和被动兼具的做了三个实验,其中只有阴极射线在一开始就被取了名字。
剩下的阴极射线中那个比氢原子还小的微粒,以及可以照射鱼骨的神秘射线,可通通都还没命名呢。
早先提及过。
目前已知最小的粒子是原子。
这个名字随着道尔顿原子论的提出,已经成为了一个普众化的概念。
而法拉第等人新发现的带电粒子质量只有原子的千分之一,即10的负3次方。
用量级来描述就是差了三个级别,带电粒子显然不再适合套用原子这个名字了。
徐云作为后世来人,自然知道这个粒子叫做电子,在2022年都是最小的微粒之一。
但问题是.......
电子的命名人是JJ汤姆逊,如今这位别说受精卵了,连他爹都还只是个单身狗呢。
X射线也是同理。
伦琴如今虽然比jj汤姆逊好点,但也依旧只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娃,年纪不过五岁。
在这种情况下。
伦琴也好,jj汤姆逊也罢,他们已经不可能影响到X射线和电子的取名了。
法拉第和高斯韦伯三人,真的能想到和历史上一样的名字吗?
随后法拉第想了想,转头对高斯道:
“弗里德里希,你对那道神秘射线有什么想法吗?”
“我吗?”
高斯眨了眨眼,沉吟少顷,缓缓道:
“迈克尔,你说叫它内巴斯特光线如何?”
徐云:“?!”
不过徐云还没来得及开口,法拉第便先一步摇起了头:
“不好不好,名字太难记了,要不叫它哉佩利傲光线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觉得内巴斯特最好听!”
“口胡,明明是哉佩利傲更高,一听就很有力量!”
徐云继续:“......”
好在此时,相对比较可靠的韦伯说话了:
“迈克尔,弗里德里希,这道光线可是麦克斯韦同学发现的,我觉得把命名权交给他如何?”
听到韦伯的这番话。
原本还在争论的法拉第和高斯不由停下了动作,对视一眼,旋即齐齐点头:
“也好,就交给麦克斯韦吧。”
说完法拉第便看向小麦,对这位苏格兰小青年说道:
“麦克斯韦,就由你来取个名字吧。”
小麦原本还在旁边吃瓜呢,结果忽然发现手里的瓜忽然直愣愣的砸到了自己脸上,表情不由有些愕然。
不过很快。
他的心态便调整了过来,毕竟这是一件很有意义并且可以说是很荣耀的事儿。
只见他沉吟片刻,慢慢说道:
“几位教授,今天发现的这道光线的所有表现都冲击到了我们的固有观念,内外充满了迷幻与未知,就像是一个模糊的未知数。”
“而数学中的未知数,往往用X来表示。”
“所以...我感觉‘X射线’或许是个不错的名字。”
“X射线?”
法拉第在嘴中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在人类漫长的文明史中,各个民族、地域对于‘未知数’的称呼也各有不同。
例如华夏把未知数叫做元,天元地元说的就是这玩意儿。
埃及则叫做‘缪午’,发音起来跟猫在叫似的.....
而欧洲对于未知数的表达则不太一样,在公元前到17世纪之间都相当凌乱,各有各的叫法。
比如古希腊的丢番图用Ξ、Π、ξ来表示未知数,彪特用过A、B、C表示、韦达用的则是A、E、I。
这种乱象一直持续到了1637年。
笛卡儿在《几何学》中第一次使用了X、Y、Z表示正数的未知数,并且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而XYZ三个未知数中,X的排名又是头一位,代表着起始。
以此来表示未知射线,似乎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简洁好记,同时又有意义。
只见法拉第和高斯、韦伯彼此对视一眼,甚至不需要出声讨论,三人便同时点起了头。
于是乎。
X射线。
这个与本土历史相同的名字,同样出现在了这个时间里。
在给X射线取完名字后。
法拉第又看向了徐云,笑容真诚的问道:
“罗峰同学,接下来我们该给微粒取名了——肥鱼先生有给它命过名吗?”
徐云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
法拉第想了想,又问道:
“那么在东方文化中,有什么描写极小物质的词语吗?”
眼见法拉第两番话都围绕着肥鱼和东方,再看看对方脸上的笑容和洒脱,徐云的心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恍然。
其实刚才他还在纳闷呢:
X射线的发现顺序明明要在电子之后,为什么却偏偏先被拿出来取名呢?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法拉第随意做出的选择,但现在看看.......
原来根由在这儿:
他们不愿居功于己。
比起带电粒子,X射线的发现无疑带着极强的巧合性。
加之‘肥鱼’所处的时代底片尚未出现,肥鱼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掌握X射线的特性。
因此法拉第便很坦然的将命名权进行了内部分享——整个过程都是他们几人共同协作完成的,没有依靠任何外力。
但电子却不一样。
无论是真空管还是其他实验思路,都是‘肥鱼’在‘死前’就设计好的方案。
法拉第等人顶多算是验证了肥鱼的猜想,不能算是第一发现人。
加之这几位大佬的人品在历史上又是个顶个的好:
法拉第从未抹黑过他人,还把自己收入的一半拿来救济穷人。
高斯性格相对冷漠一点,不擅言语。
但对于弟子或者求学的其他数学家,基本上都是有信必回,甚至主动承担了许多非弟子但有潜力的学生的学费。
韦伯就更别说了。
哥廷根七君子,为了正义连命都可以不要,和纽曼推导出了法拉第定律,为了致敬直接用法拉第的名字命名,死后把所有钱都捐给了莱比锡大学。
在人品这块,两个集团军的小牛都不够他们打的。
因此他们便不打算居功于己,而是想着把电子...或者说未知微粒和肥鱼挂钩,以此来致敬这位先贤。
厚道人.JPG。
不过虽然法拉第在这方面展露出了好意,徐云却并没有将电子的命名权占为己有的想法。
因为电子与杨辉三角之类的不同。
在原本历史中,它的发现过程与华夏先贤并没有多大关系。
杨辉三角在华夏历史中有明确的文献记载和出土文物佐证,比帕斯卡早了足足393年——这还是没算贾宪成果的数字。
如果老贾有实际书籍出土,这个时间还可以提前六百年。
因此对于小牛副本时的徐云来说。
将属于老祖宗的拿回到手里,这事儿他做的坦然无愧,一点都不会觉得对不起帕斯卡。
但电子却不一样。
华夏古代对于微粒的认知并不深,绝大多数都仅限于哲学范畴。
固然有人从物理角度发出思考,但受限于科技水平,他们也几乎没有取得过什么实质性的成果。
电子属于近代物理学体系才会接触到的内容,属于别人家的财富。
古语有云。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如果啥都要扣上华夏的buff,那么咱们岂不是和棒子无异了吗?
想到这里。
徐云不由表情一正,对法拉第说道:
“法拉第先生,东方最小之物为凢,此物细如针尖,非囚者不可得见。”
“不过凢再小,离这种微粒还是有所区别的。”
接着他顿了顿,正准备推辞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另一个想法,便又说道:
“对了,法拉第第教授,我记得科学界为了纪念您的贡献,用您的名字定义了一个物理量?”
法拉第轻轻点了点头,虽然不清楚徐云为什么提这茬,脸上还是隐约扬起一丝自豪:
“没错,是电容的标准单位——虽然目前还没有以官方的名义定义,但欧洲已经基本上都默认使用这个单位了。”
“如今电学的物理单位越来越多,或许再过几年,便会举行一次国际范畴的电学大会,彻底将一些单位定下来。”
徐云跟着点了点头。
电容的单位和库伦安培一样,真正被全球定义的场合是1881年的全球国际电气大会。
但大会只是为了给那七个单位盖个终章,在此之前,它们在欧洲早就流通数十甚至上百年了。
随后徐云微微一笑,说道:
“法拉第教授,那可真是太巧了。”
“您看啊,这个未知微粒带的是负电,会被电容吸收,而电容的标准单位反馈的又是多少库伦库的电荷会产生的势能差。”
“既然如此,我提议,不如就用电容的单位法拉来命名吧,也就是......”
“法拉粒!”
......
注:
昨天睡了十五个小时,但每次都是睡四五个小时就醒一次,过了一会儿又犯困,如此反复,效率低的可怕。
谁有没有办法能快速调整生物钟的啊,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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