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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搬上了锦州东城墙,预备出击的军队也布置到了锦州东门。看到张大少爷把防御重点放在东面,几乎所有辽东将领都捏了一把汗,劝告说建奴狡诈无比,如果绕道从其他城门主攻就麻烦了。张大少爷则自信满满的说道:“放心,建奴是走官道来锦州,官道直通锦州东门,建奴莽古尔泰的脾气我也了解,急噪好胜,以他的性格,抵达锦州后肯定会立即攻打锦州东门!”锦州诸将无奈,也只好嘀咕着暂且相信张大少爷的判断。
乘着众将忙于布置的时候,锦州诸将唯一和张大少爷走得比较近的马世龙凑上来,低声问道:“张大人,你不是说过要死守锦州吗?怎么又布置了一个出击阵形?”张大少爷平静答道:“我朝名臣王阳明公曾经有过一句名言——此心不动,随机而行!我是打算坚守锦州不假,可我也不会放过利用敌人轻敌疲惫的机会适当反击,更何况以现在的锦州军民士气,也需要一场小胜来鼓舞。”
…………
寒风呼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揣揣不安的等待中,东北方向的斥候几乎是络绎不绝的奔回城中,报告的建奴前锋大军位置也越来越近,终于,闷雷般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东面的官道雪尘翻滚,建奴前锋席卷而来。而张大少爷喝令挥动豹旗,临时驻扎在土山上的三百名吴襄军骑兵立即掉转马头,撒腿奔回城中,后方的建奴骑兵也迅速发现了这点,两支牛录队立即追袭而来,只可惜吴襄的骑兵提早发力,等建奴骑兵追到距离城门三四里远的地方时,三百名明军骑兵已经尽数入城,同时吊桥也被绞了起来,只有明军骑兵携带的草料留在那座土山上,撒得到处都是。
“这就是建奴骑兵,比我想象的寒碜嘛。”张大少爷大声说了一句,以示自己对敌人的轻蔑。不过张大少爷这话倒也不算全是假话,至少真正的建奴骑兵服装比电视上寒碜多了,除了表示统属编制的服装颜色全是深蓝色外,军衣甲胄却新旧不一,压根没有电视上吹嘘的那么英明神武,倒是他们身上那些仿佛马褂的棉甲让张大少爷有些担心,这种用棉花制成的盔甲既能保暖又能护身,箭镞和鸟枪子弹都很难打穿。
提心吊胆的等待中,建奴前锋的主力军队越奔越近,终于,那面画着张牙舞爪伪龙的蓝色建奴帅旗出现在了锦州军民的视野之中,也如愿以偿的奔上了张大少爷预计的那座天然指挥台土山,随着帅旗一切冲上土山的,还有众多的各级建奴将旗。见此情景,张大少爷终于忍不住的得意锤了一下挂满冰凌的城跺,心知自己的第一步已经成功。而锦州诸将先是松了口气,又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等待建奴大军下一步的布置。
和张大少爷预料的一样,脾气暴躁的莽古尔泰果然懒得绕路,直接就在土山上调兵遣将指挥攻打锦州东门,稍微休息便勒令蒙奸军队下马,推动随军带来的楯车和凿城专用的裹铁车,抗着钩梯集结列队,十个牛录的建奴精骑则位于其后,准备在后方弓箭掩护。号角吹响声中,八千余名蒙奸军队怪叫着冲锋而上,后面建奴骑兵张弓搭箭,小跑跟上。而张大少爷则勒令手弓箭火枪的明军士兵不得轻举妄动,没有命令绝不容许攻击,任由建奴攻城部队逼近城墙。看到建奴成群结队冲锋的情景,吃够了败仗的锦州守军胆战心惊,不少人都在不断颤抖,初次上战场的张大少爷则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一群又一群的羔羊涌向狼窝,随时都有可能被自己撕得粉碎——后来的事实证明,张大少爷确实是一条为了战场而生的凶悍恶狼!
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耐心等待中,建奴的军队已经难听怪叫着逼近了锦州护城河,这护城河在夏天时可以起到建奴攻城车逼近的作用,可现在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河面早已经被冻成镜子一般的光滑,又落满了雪花,所以建奴攻城军队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还大叫着欢呼庆幸自军的进展顺利,可就在这时候,几乎每一个冲到冰面上的建奴士兵都觉得脚下一轻,冰层脆响,连人带车摔下冰面,跌得半死不活,恶心的惨叫声惊叫声也直穿云霄。
有人要问了,竟然滴水成冰,连三岔河那样的活水都被冻得可以通行人马,怎么锦州的护城河却一踩就碎呢?其实道理很简单,这是咱们不搞阴谋诡计不舒服斯基张大少爷搞的陷阱,早在入冬之前,张大少爷就派人挖了一条锦州护城河直通小凌河的引水沟,待到天气寒冷河面结起薄冰时,张大少爷就马上让人挖开土坝放水,将冰面下的河水放掉,结果护城河就只有表面有一层薄冰冰盖,下面则完全是空的,只是被雪花掩盖看不到厚薄,建奴军队不知就里,刚上冲上护城河河面踏破冰面,蒙奸士兵摔得七荤八素,对城墙威胁最大的凿城裹铁车也几乎全部摔进河中。
闲话少叙,言归正传,就在建奴因为冰面忽然破裂而陷入暂时混乱时,张大少爷乘机跳起来大吼道:“开火!”朱红令旗一挥,锦州东城城墙上象是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无数支羽箭抛射而下,无数支原始火枪也探出城垛,对着城墙乒乒乓乓的开枪,爆豆一般的枪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一个个木框装载的泥制万人敌也被点燃抛入敌群,框中装栽的圆形万人敌喷火旋转,顿时烧死烧伤无数建奴士兵。与此同时,东城墙角的十门红夷大炮也同时点火,交叉炮击,薄铁所制的原始开花弹伴随着巨响火焰喷射而出,落地自炸,薄铁开花弹中装塞的铁片毒砂四散,落点附近的建奴步骑兵也惨叫着纷纷摔倒,非死即伤。
刚才还平静得象是空城的城墙突然一起开火,轻易推进到射程之内的建奴军队自然是措手不及,乱上加乱,下意识的掉头逃跑,准备逃出射程重新组织队伍攻城。张大少爷见机不可失,立即又挥动令旗,城门洞开,吊桥也轰然落地,集结在东门内的满桂军四千铁骑扬蹄冲出,呐喊着冲击被张大少爷立体攻击打乱的建奴军队。而土山上的建奴贝勒莽古尔泰做梦也没想到明军胆敢主动出击,狂喜之下赶紧命令前军退守诱敌,自己则举刀吼道:“大金将士们,杀啊!”
“杀啊!”莽古尔泰身边的建奴将领一起狂叫,各回原队拍马冲锋,可包括莽古尔泰在内,还没站出三十步,这些建奴将领的战马就惨嘶着摔倒,加速最快莽古尔泰更是被惯性抛离马鞍,摔得头晕脑胀满身雪泥不说,嘴唇更是着地嗑落两颗门牙,顿时脏血流满一嘴。莫名其妙的莽古尔泰挣扎着回头查看时,却见铁杆蒙奸科尔沁部落赠送给自己的爱马倒在地上抽搐,马嘴之中直吐白沫,已然永远无法战立起来。而曾经呆在那座土山上的建奴各级将领战马也大都如此,还有不少战马肛门中直喷稀粪。见此情景,公然的建奴大老粗莽古尔泰压根没留意到土山已经快被战马吃光的散落草料,只是失声惨叫,“闹鬼了!怎么我们的战马都病了?!”
其实莽古尔泰摔掉几颗牙齿不咬紧,关键是给他抗旗的亲兵战马也摔在地上,他的正蓝大旗也自然而然的掉在地上,还正好被一堆稀马粪喷在旗帜上面,再也没脸高举过顶。这么一来,已经在调头诱敌追击的建奴骑兵看到自军帅旗连同主帅一起跌倒,不明所以下自然是无比恐慌,逃得更快,又没有收到命令终于散开,给后队留出冲锋空间。而正在准备冲锋的建奴骑兵也因为自队将领纷纷落马而傻眼惊叫,士气大泄不说,冲锋的势头也彻底缓了下来。满桂率领的明军铁骑乘势追杀,驱赶退却的建奴骑兵冲乱自家队伍,等到莽古尔泰好不容易爬起来重新上马的时候,建奴铁骑的后退队伍和冲锋队伍已经搅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发挥建奴骑兵最擅长的集团冲锋战术,倒是满桂的队形保持完整,以整击乱占据上风。
“他娘的,闹鬼了!这仗没法打,先撤退再说。”莽古尔泰也不笨,知道现在这情况和满桂的骑兵硬拼只会吃亏,果断下令撤退,准备重新组织队伍再来应战。命令一下,精锐无比的建奴铁骑一起掉转马头,向来路且战且退,满桂的骑兵则紧追不舍,不给建奴骑兵重新整军组织的机会。与此同时,赵率教和吴襄两名明军将领也各率一千军队出城,疯狂砍杀没来及上马逃走的建奴蒙奸士兵,斩获颇多。
仗打到这步,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张大少爷的开场三板斧已经收到奇效,收获一个小胜绝对不成问题,锦州城上难免欢声震天,军民百姓拥抱跳跃,对张大少爷这个小白脸主帅信心大增。前不久因为柳河之败差点彻底丧失斗志的锦州参将马世龙更是激动得一把抱住张大少爷,把张大少爷举起来大吼大叫,“张大人,张兄弟,我真服了你了!建奴的一举一动,一切都要在你的预料之中!你真是我们大明的诸葛亮,当世的王阳明啊!”
“马大哥,你太夸奖了,我怎么敢和他们两位比?”张大少爷假惺惺的谦虚,心中却又激动万分,知道自己这一场虽然只是战场小胜,但是在心理战上,却将是一场空前的大胜,为将来的血战恶战打下坚实基础。但就在这时候,张大少爷忽然城下明军吴襄部队的中有一名身材矮小的明军士兵异常勇猛,始终冲在吴襄军队的最前沿,砍瓜切菜一般疯狂砍杀从护城河下爬上来的蒙奸士兵,每砍下一颗蒙奸头颅,总是要大吼一声,“杀——!”声若雷鸣,而蒙奸士兵看到他提着血淋淋人头疯狂呐喊的模样,无不吓得魂飞魄散,抱着脑袋只顾逃命,压根不敢接战。见此情景,张大少爷不由好奇问道:“马大哥,那小子是谁?看模样年纪不大,不过挺能干的嘛。”
“吴襄将军的长子,吴三桂。”马世龙的回答让张大少爷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