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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方双手连摇,“李大人,你可饶了我吧,骑白马的不见得像是萧大人,我……”
“你可是不想听从军令?”李靖面沉似水。
孙少方只能飞快的找匹白马,可一时间找不到白衣。快步来到李靖面前,“李大人,白衣慢慢的找,可我只怕骗不过什么蒙陈雪的。”
李靖反倒愣住。“骗蒙陈雪干什么?”
孙少方搔搔头,“不骗蒙陈雪,我扮作萧大人做什么?”
李靖哑然失笑,“有这种好事。还是轮不到你的,我不过是想让你骗骗可汗而已。”
孙少方终于想的明白,又觉得李靖对他竟然很是信任,不由大为感动。
“李大人是说。让我扮作萧大人,我们再闹点事情出来,始毕可汗就以为萧大人还在草原。或许不再拦截萧大人了。这样萧大人回转就可能顺利些?”
李靖点点头。“你只说错了一点,我们不是闹点事情出来。我们这次是要把草原闹的天翻地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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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说去见四十万大军,可他当然不会真地由紫河经过,他只是琢磨着怎么尽快的,无声无息的回转中原就好。
回中原当然不止一条道路,如果绕远从朔方回转话,倒是不虞碰到太多的突厥兵,不过那是梁师都地天下,先不说他会不会出兵援助马邑和雁门,单说他萧布衣嫁祸梁子玄,又让王世充把梁子玄解上东都,梁师都让他活着出了朔方,那可是菩萨心肠。
除了朔方,还有榆林等地也可以回转,虽然也有些绕远,可毕竟……
萧布衣琢磨路线的时候,已经奔出了百里之遥,月光回到草原,更是兴奋,一路上从不歇蹄,也不觉得劳累。
萧布衣却是爱惜马力,虽然恨不得插翅飞回马邑,却还是让月光缓行,只为更好的奔驰。
茫然四顾的时候,萧布衣有些苦笑,才发现自己地想法有些纸上谈兵。草原对他而言,还是个陌生的环境。
没有了毗迦,也没有了李靖,萧布衣对路途很有些茫然,不要说朔方,榆林等地,就算他想找紫河在哪里,都是有些困难。好在他白日认准太阳,晚上还有星星可以辨别,只是奔着南方偏东的方向疾驰,总有回转中原的时候。
草原上牧民还有,可骑兵却是少见,想必都是早早地去了紫河,萧布衣也不知道赶到那里的时候,是否来得及,只能做到尽力而为而已。
不过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萧布衣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感觉不错地时候,第二天起来地时候,草原刮起了狂风,狂风不但吹起了尘土沙石,还把太阳吹地不知道去了哪里。萧布衣望着阴暗的老天有些哭笑不得,四野荒凉,人迹也无,他知道自己已经迷失了方向。
竭力想着野外辨别方向技能,除了太阳星星外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司南虽然早有,可他显然不带那种麻烦地东西。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学过一个常识,那就是如果找到一棵独立大树的时候,通常都是南面的枝叶茂密,树皮光滑,北方枝叶稀少,树皮粗糙。
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管用,萧布衣先去找树,可是不等找到树木,远方突然传来呼喝叫嚣的声音。
萧布衣举目望过去,只见到十几个突厥兵押着数人向这个方向行来,看被押之人居然也是突厥人的打扮,萧布衣大为奇怪,不知道突厥人怎么突然内讧起来。
突厥兵见到了萧布衣白马白衣,风中颇为显眼,突然呼喝了声,几人留着看押突厥人,剩下的兵士却是大声呼喝向萧布衣冲了过来。手上长矛晃动,来意不善。
萧
不稍动,却是不急不缓的摘下鞍上的长矛,心道不用认路的已经送上门来。
突厥兵奔行不到一箭之地,见到萧布衣还是客气的样子,却是毫不客气的挽弓就射。羽箭嗖嗖,直奔萧布衣射来。
萧布衣没有躲避。突然一磕马镫,月光越险越勇,居然毫不犹豫地电闪向前,数只羽箭几乎擦他身边而过,他判断精准,知道长箭射不到他和月光,连长矛都懒得动下,转瞬已经拉近了一半距离。
突厥兵终于有些慌张,他们虽然是马背上长大的。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马儿,这么勇猛的人!
一突厥兵手快,再次挽弓,利箭直奔萧布衣胸口射过去。这么近的距离,他觉得是人都是无法躲避,此刻的他甚至能见到萧布衣的双眉如刀,眼眸中闪动着矛尖寒铁般的冷。
萧布衣出手。一矛刺中半空射过来的长箭,长箭下落,萧布衣却是人借马势,一矛将个突厥兵捅个对穿。大喝一声,将突厥兵地尸体甩了出去。
带血的尸体撞翻了一人,萧布衣已经杀入敌阵。长矛连刺。泛出点点寒光。等到他收回长矛之时,马上的突厥兵都是手捂咽喉。翻身落马,再没有了声息。
马儿嘶鸣,不知道主人为什么僵硬不动,萧布衣只身单矛连杀数人,却只觉得他们动作实在是太慢。
他现在终于明白虬髯客为什么当初孤身对阵数十突厥兵,却是毫不畏惧。他如今习练易筋经已久,只觉得目光敏锐,对方的举止毫发都是被他尽收眼底,所有突厥兵地动作仿佛放慢了几拍,他长矛刺入突厥兵的喉咙中,对方手臂都是来不及抬起。
当然他也向虬髯客问及自己易筋经练的如何,虬髯客为他把脉后,却只是让他练下去,萧布衣心中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是练的慢了,还是进展地快了。
不过他长矛连杀数人,准确的来讲,不是突厥兵变慢了,而是他的感觉,触觉,力量和速度都是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境界。
萧布衣长矛滴血,催马缓缓向前行去,剩下地几个突厥兵都是眼露骇然之色,用矛抵住了人质的身子,大声呼喝。只是他们说的突厥语,萧布衣并不懂得。
见到他们用自己人来威胁自己,萧布衣笑了起来,他一笑之下,突厥兵突然一声喊,都是四散地逃了去,只因为方才萧布衣独立杀了近十人,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可战胜。
草原只剩下几个突厥人质,有老有少,也是惊惶地望着萧布衣,多是浑身颤抖。
萧布衣目光落在一个中年突厥人地身上,见到他身形瘦弱,被反缚了双臂,不停的咳嗽,却是护在老人和孩子地前面,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李玄霸。
中年人虽然自身难保,可下意识的动作还是尽力保护他不能保护的人,这是一种悲哀,也让萧布衣对他大生好感。
“你是谁?”
萧布衣问话的时候没有想到能得到回答,可中年人用中原话道:“我叫阿史那,不敢请教勇士高姓大名。”
萧布衣没有回答,只是念着阿史那,他知道这是草原的大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们?”
阿史那神色犹豫,半晌才道:“勇士,他们总是这么的蛮横不讲道理。”
萧布衣点点头,手腕一翻,已经拔出宝剑跳下马来。阿史那吃了一惊,老人孩子都是后退,他却上前了一步,轻咳道:“勇士,你要杀的话,请杀了我好了,他们不过是无辜的老人和孩子。”
“阿塔,要死一起死。”一个孩子冲了过来,守卫在父亲身边,死死的望着萧布衣。
孩子还小,并没有被捆绑,见到突厥兵跑光,壮着胆子,手忙脚乱的帮父亲去解绳索,不过他实在瘦弱不堪,越解反倒绑的越紧。
“你儿子?”萧布衣笑问道。突厥语中,阿塔就是父亲的意思。
阿史那见到萧布衣笑意和善,疑惑不定道:“勇士,请宽恕他的无礼,他还是个孩子。”
他话音未落,萧布衣宝剑向阿史那挥去,孩子大叫一声,居然抱住了父亲,以身想要挡住宝剑,等了良久,不见刺痛,孩子回转头来,惊喜的发现父亲身上绳索已经断开!
“奥射设,勇士是好人的。”阿史那身上绳索断开,心中大定,暗叫真主保佑。他本来是极有身份之人,这次却是因为意外的缘故被抓住,本来以为必死,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绝处逢生。
萧布衣走了一圈,手中短剑连挥,已经割断了所有人身上的绳子,挥手道:“你们走吧。”
阿史那反倒愣住,吃吃问道:“勇士不要我们付赎金吗?”
萧布衣见到他们虽然衣衫褴褛,可衣料质地很是不差,想必也是突厥的贵族出身。
不过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贵族又能如何,有时候还不如个叫花子,他们的富裕要是没有实力的保护,不过是镜花水月,惹祸上身而已。
“我要什么赎金,只是路过而已。”萧布衣上马,本来想走,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回转说道:“等等,你们可知道,大隋的马邑在哪个方向?”
阿史那本以为他要反悔,不由心慌,听到他只是问路,镇定下来,“勇士,马邑已经去不得,我从那条路上赶过来,发现草原的勇士都向那里去了,只怕要起冲突,勇士还请另选良地吧。”
他说的有些暗示,是想请萧布衣保护,却是不敢说出口来,萧布衣皱皱眉,“我就知道有勇士去才会去的,你只要告诉我方向即可。”
阿史那伸手指向一个方向,“勇士真的要去,顺着这个方向直走即可。”见到萧布衣要走,阿史那突然叫住萧布衣,“勇士请留步,我这有个老仆,对地形颇为熟悉,不虞迷失道路,勇士若不嫌弃,就让他带你前去。到了马邑,他自会回转,不会耽误勇士的行程。”
一个老仆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萧布衣本待拒绝,转念一想,要真的迷路,反倒欲速不达,点头道:“那好,多谢你们了。”
阿史那连说不用谢,等到老仆和萧布衣都走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愁容满面。
“阿塔,你叹气做什么?”孩子天真的问。
阿史那缓缓站起来,望了一家老小,伤感道:“我们虽然暂时获救,可要真的想要活命,一定要找到可敦才好,奥射设,你要记住这个勇士的样子,有朝一日,若有机会,定然要报答于他!”
奥射设用力点头,小脸上竟然满是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