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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陈冬,你在流血?”
这一叫,把大家都愣住了,冬子是跛着脚过来的,所以小简和李雯才紧急地跟过来。此时陈冬还望着于燕的眼睛,而没有注意到,有血滴从裤管下,顺着鞋子流了出来。
而李雯这一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陈冬的脚上,陈冬也低头看了一下,还对着于燕笑到:“没事,刚才碰了一下。”直到这句话说完,冬子才意识到,一股凉意像从膝盖处浸透过来。
刚才出来太激动,以至于对自己的伤完全丧失了感知。而这一幕,被燕子看到后,燕子产生了一个本能的反应:自己真不该出现,自己就是冬子的一个灾星。
此时,李雯和小简已经迅速冲了过来,李雯只是用力地看了对面的燕子一眼,马上蹲下去,帮陈冬卷裤腿,查看伤情。冬子还在苦笑:“没事,过一会自然就好了,没事。”
李雯此时猛地打了陈冬那条站立的好腿:“莫动,想死是不是?”
这个动作出于自然,同为女生的燕子,当然明白其中的意义,这个姑娘,已经把冬子当成了自己的人。这种关怀与责怪,才是真正恋爱的状态。
而小简却盯着燕子看,他已经发现其中的问题了。这个燕子,与李雯的身材如此相似,如果从背后来观察,简直就是一个人。但这个人的面容,浓妆之下虽然很精致,但没有那普通的李雯,那自然的面孔,来得亲切。
冬子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李雯卷他的裤腿,他认为是小题大作,要不是小简在背后扶着他的身体,李雯动作如此快而急迫,差点要把自己拉倒在地。
“莫搞,没得事。”
李雯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餐巾纸,在帮冬子擦血,而手足无措的燕子,尴尬地面对着被迫不动的冬子。这场面,几乎让冬子无法开口,冬子的脸上保留着勉强的微笑,试图在安慰燕子紧张的心。
眼看着李雯的餐巾纸有些不够了,燕子递过来一包纸,递到李雯手上,李雯狠狠盯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继续给冬子擦拭。
时间处于暂时的停止,变化太快,你因为来不及反应,就没有反应了,这就像一个走夜路的人突然遇到了鬼,被“惊呆了”。想说的太多,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像冬子听到过的,前次彭总唱着的一首多年前过气的一首老歌。
“要说的话太多,还不如相对沉默。我的心已不在呼唤,它随着太阳一起沉落。夕阳中你已远去,拖着长长的身影,喂,请你慢走,我就要说。”
要说什么呢?冬子不知如何开口。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面前,却不是以自己千万遍想的样子,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怎么会是这样?
要说什么呢?燕子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离开冬子离开容城时,以为可以完全摆脱过去,摆脱那些美好的回忆及糟糕的现实。而目前,这个现实更为糟糕。自己美好的回忆与今天的形象相比,对比鲜明惨烈。
最让她失措的是,自己已经丧失了关心冬子的机会与能力。“我不配”,这是她的第一反应。蹲在冬子脚下的这个姑娘,才应该是冬子的现实。
就在这一瞬,两人发愣的这一瞬间,美好的一切被撕碎,展示出一幕彻底的悲剧。这个悲剧所造成的伤痛,远超冬子膝盖的疼痛。
想看故事的读者,肯定已经不耐烦了吧,如果你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开头的及结尾,那么么,我建议你跳过这些大段的心理分析。毕竟,心急的人,看红楼梦也会索然无谓。那是写的个啥,从天上来,回天上去。中间过程,最激动的荷尔蒙,也会浅尝辄止,刚点了个头,便不细写。这本书,打脑壳。
但是,生活本身就是这样的,情感埋藏在过程之中。如果以起点和终点看,所有人的人生都是一样的,出生到死亡,无人逃脱。但每个人的人生终有所不同,全在于过程与细节。而对过程与细节的检讨,就是心理。
但是,细心的读可以发现,每个人的人生,总是被几次偶然的重大决策所影响。比如冬子父母去世是他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后来离开容城也算是偶然的冲动决策。而今天遇到燕子的场景,也有很大的突然性。
人生似乎老被一些随机性的突发事件所左右,让人升起一种世事无常之感。
但是,你仔细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有多少是偶尔事件所左右呢?在茫茫人海中,一个个体的人,如同遵循了量子世界的测不准原理,命运如浮萍,随水沉浮漂流,有哪一件是按自己的预测与心理准备而来的呢?
比如,你虽然知道从小学到中学,是上的哪一个学校,甚至,你成绩好可以确定进入火箭班或者尖子班;或者,你父母有关系,能够确定进入哪个班读书,甚至,你们帮你挑班主任是哪个。但是,你能够预知,你会遇到哪些同学吗?你能够预知,你身边坐的,是不是你可以喜欢或者讨厌的人?
在这些同学中,你能够想象,在未来的生活中,有个人,甚至能够影响你今后的命运?
按今天大学毕业后,迅速找到对象的比例来看,来自于过去同学的比例很大。而与谁同学,是你能够控制的吗?
我们不妨再思考一个大问题。你的老婆是谁?在你青春年华的梦想中,肯定有许多梦中情人,哪怕是你认为最有可能的同班同学中,能够成功的有几个呢?
你都不能预测影响你人生的最大因素:配偶,那么,人生的未来,出乎意料的事件,就是大概率事件了。所以说,意外并不奇怪,意外,是我们人生的常态。
人们修炼心性的目的,就是可以从容地接受并理智地应对意外情况,从而有限度地掌握自己的命运。但这只是高手的事情。当你学得这些技术后,发现人过中年,命运基本已经注定。
此时,另一个意外突然出现了。多年后,冬子回忆起这一晚上,还是有一种魔幻的色彩,他不太能够清晰地分析这已经发生过的、改变自己一段生命历程的事件,虽然整个事件,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
当冬子与燕子在互相发愣的一瞬间,当李雯基本上已经帮冬子处理好伤口的间隙,当小简正在思考如何处理此时的尴尬进,那个意外发生了。
楼上突然下来一个人,仿佛集所有黑社会形象于一生的人。大金链子大手表,皮衣纹身板寸头。这个大约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从楼上下来时,脚步跺得山响,他看了看走廊上的几个人,再靠近燕子,确认了一下。
“么的?个板马,跑出来不回去了?”
他是对燕子说话,但目光却充满敌意地望着冬子。燕子显然没反映过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人,就是她陪唱那个包厢的。
而冬子此时的反应却是本能的:“兄弟,客气点,莫那凶。”
冬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坚定的。这种天然的对燕子的保护状态,是不需要加以思索的。
“关你屁事!”他横了冬子一眼,转身把燕子一扒,仿佛要拉燕子,但燕子本能地一转身,他没拉住,回手突然把燕子头发一拉,突然鼓起眼睛怒吼到:“个板马,想死?”
燕子露出痛苦与恐惧的表情了,这被冬子看到了。他冲上去,甩开了李雯与小简拉他的手,冬子的双手抓住那家伙的那只手,那只拉燕子头发的手。
本来冬子冲的速度太快,再加上前脚膝盖受伤重心没控制好。李雯给他绑得也太紧了,导致这个腿弯曲不便略有僵硬。更重要的是,这位黑社会兄弟,没想到冬子来得这么快,速度与重量如此大,从物理学上来说,速度乘以质量等于动量,这个冲击力可想而知。
黑社会兄弟的第一招是吓唬人,一般来说不会失手。此时不仅没吓唬到任何人,反而受到第一时间的还击,他也没想到。没想到的意外,让人反应不及,他松开了抓头发的手,想避开冬子的抓握。结果,他迎来了冬子全身的重量,两人一起扑倒在走廊的地毯上。
燕子一声尖叫,而小简与李雯也冲上来,准备把两人分开,这也算是本能反应。他们俩不想把此事闹大,毕竟这里是军子的场子。
但事情总是会连环发生,古人所谓的祸不单行。
楼上又跑下来一人,把事情搞复杂了。这人就是矬子,那个曾经貌似追过李雯的人,他跑下来看到这两个在地上的人,却并不着急上前劝架,只是在冬子与那黑社会兄弟快要站起来时,对李雯吼到:“李雯,搞么事?”
“没事,没事,误会。”小简知道,这个矬子,是个麻烦,他最好不要参与。
但后来的事,却越惹越麻烦了。矬子对着那们黑社会兄弟喊到:“五哥,么样?”
李雯一听,这两个居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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