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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摄政王似乎就有些脸上无光了。
帝国皇室和神殿之间的明争暗斗,由来已久的。这次教宗高调的行事,很不符合这个神秘的老家伙这些年来深居简出的低调作风。
毕竟在帝都权贵圈子里混的,人人都是老油条了,不少人就闻出了点儿味道来。
只不过,这场比拼里,摄政王似乎很是低调,没有和神殿去争夺什么,外面沸沸扬扬,皇室也保持了沉默。
原本么。按照正常的轨迹,市面上有了这种流言出来,如果那些权贵们聪明的话,自然就不会再继续掏腰包去往神殿送钱了,否则的话,神殿筹集的钱越多,岂不是就是在打摄政王的脸么?
可偏偏事情发展到这里,就诡异了!
那个流言传出来之后。原本神殿里的筹集物资地地方,还可以说是“热闹”,可这个流言闹得厉害了,那些捐钱的人非但没有少,反而一夜之间激增了起来!
这个现象,就极为反常了!
据说那几天,神殿外,听从教宗陛下号召前来捐赠善款的人。几乎排队都派出了两条街去!人群纷涌,甚至神殿都派出了神圣骑士团来维护秩序!
原本三百万金币的数目,不到两天时间,居然又翻了一倍!
这样一来,教宗陛下的号召力人人都惊叹不已。而反过来呢,就越发显得皇室的摄政王似乎就有那么一点儿……黯淡了。
“难道帝都的这些有钱人都瞎了聋了傻了?”杜维皱眉:“明摆着有人推波助澜,明里给教宗捧场,暗里是在损摄政王的面子!这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帝都地这些有钱人,就不怕得罪皇室?这种热闹也敢去凑?”
小扎克摇头:“我的公爵……您这就错啦!偏偏诡异的是,那些跑去神殿里捐钱的人,大多都不是帝都里的有钱人。我派人打听过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操外地口音的,好像都是来自南方的人……也不知道怎么最近帝都里来了这么多南方人,好像这些人都是带了巨款。专门跑到帝都来,捐了钱之后就走人……这事情做得很是明显,分明就是在故意扫皇室的面子了。”
“南方人?”杜维冷笑:“帝都里怎么会一下冒出这么多南方地富商来捐钱?显然就是有人故意组织来的!”
“可不是么。”小扎克笑道:“您是回来得晚了两天,如果您早回来两天的话,就能看到这场热闹了,前几天,神殿外面可是人山人海啊!”
杜维摇头,问道:“皇室呢?皇室有什么反应?”
“就是没反应。所以才奇怪。”小扎克苦笑:“这事情。就算是白痴也看出来是神殿再故意向皇室挑衅了,做的这么明显。实在是和这位教宗陛下多年来表现出来的沉稳,大大地不相符啊!可怪异的是,咱们的这位摄政王,却始终一言不发,对这件事情毫无任何的反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您不觉得奇怪么?要说比财力地话,摄政王这里难道怕了神殿么?别的不说,只让德兰山魔兽和比利亚伯爵这两人,随随便便的扔出几百万金币来,也不算什么吧?如果皇室要应战的话,几百万金币还是拿的出来的。可怪就怪在,摄政王不说话,这位殿下一派的几位大财主,也都不说话。”
杜维心中满是疑惑。
这件事情做的如此明显……如果是针对皇室地阴谋话,那么这个阴谋也未免太拙劣了一些。光明神殿,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利用这件事情向皇室发难?这位教宗陛下似乎也没有必要忽然对摄政王的权威发起挑战吧?
嗯……南方来的人……
难道是叶尼派干的?
可叶尼派这么干,又为了什么?向皇室挑衅,又故意放出那种流言,除了得罪皇室之外,能有什么好处?
杜维先把这些疑问放在了一边,就道:“嗯,这些和今天的拍卖,有什么关系?”
“就在两天之前,有人来到咱们这里,送来了一件拍品。”扎克脸色很是难看:“您猜猜,这拍品是谁送来的?”
“……谁?”
“神殿!”扎克一脸的苦涩:“神殿地审判长大人,亲自来到这里,送来了一份教宗陛下亲笔签名地法旨!这份法旨就存放在咱们这里。这份法旨就是这次的拍品之一!为了这个拍品,这两天帝都都已经快翻了天了!
教宗陛下地法旨说的很清楚,这份东西放在这里拍卖,价高者得!拍卖所得得全部的钱,都将用于南方赈灾使用。而这份拍卖的法旨,就是一个教宗亲笔签署的承诺:无论是谁得到了这份承诺,得到承诺地人。如果有了孩子,教宗陛下承诺愿意亲自为他进行入教洗礼,并且收为自己的教子,亲自担任孩子的教父!三教九流,无论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个承诺都有效!”
这话一说,连杜维都坐不住了。
教宗亲自主持洗礼入教仪式?这是什么待遇?
每一代教宗陛下,是绝对不会给任何普通人举行入教洗礼的!!唯一能享受到教宗亲自主持洗礼仪式的。只能是帝国的皇帝!唯一的皇帝!
罗兰帝国立国九百六十多年,光明神殿建立九百六十年,这个例子从来没有打破过!也绝对不允许被打破!
甚至……从某方面看来,这几乎成为了一个皇帝是否具有合法性的标准!
不知不觉地,人们甚至竖立了这么一种观念:如果不能有教宗陛下主持洗礼,那么这个皇帝都不是合法的!
而反过来说,身为光明神殿的最高主宰,教宗也绝对不能随随便便的为什么人洗礼!
这就是铁律!!
“教宗陛下难道是疯了?!!!”杜维陡然跳了起来:“这个老神棍到底发什么疯?!”
这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对皇权的挑衅!!
杜维面色苍白。忽然瞪着扎克,怒道:“你也是傻了吗!这种东西你也敢接!!!”
扎克脸上变色,大声叫屈道:“老天!我的公爵!我扎克可不是傻瓜!这种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轻重么?你以为我敢接么?可问题是,那天神殿的审判长亲自带着教宗地法旨过来。就站在我面前,面对教宗的法旨,你叫我怎么能当面说出一个‘不’字??我可不是你,你是公爵。我却只是一个小总管而已,面对教宗这样级别的人物,亲笔写的法旨,我怎么拒绝?我怎么拒绝?不接也得接!!”
杜维想了想,的确……面对教宗地法旨,的确不好拒绝,恐怕就算是自己,如果教宗亲自下了什么旨意。自己当面也是不能拒绝的,最多是阳奉阴违,但是当面说不,却是不可能的。
整个大陆之上,谁能当面对教宗陛下说“不”??
“再说了。”扎克一脸苦涩:“那天接到这个东西之后,我就立刻派人出了帝都,那个时候,您应该已经在来帝都地路上了!我派人去半路找您……您没遇到么?”
杜维心中越发的阴沉。算了算日子。两天之前?
嗯,那正好是自己在河上救了马克西莫斯之后的事情啊!难道是叶尼派搞鬼?
“你派出给我送信的人。我没有遇到。”他赶紧又问道:“那辰皇子呢?摄政王知道了消息之后,又怎么说?”
扎克一脸古怪,然后苦笑道:“就在昨晚,我打算半夜去见您……可就在半夜,皇宫里来了一个宫廷使者,当面找到了我,然后给了我一份摄政王的亲笔命令,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把这拍品,也就是教宗的亲笔承诺,拿走了。”
杜维听了这话,就好像脸上被打了一拳一样,顿时狂怒道:“拿走了?!”
他怒气上来,用力一拍桌面,啪的一声,人也跳了起来,怒道:“扎克!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怎么不昨晚连夜来告诉我!!”
“我倒是想。”扎克摇头:“昨天宫廷里来人,在这里拖住了我,我正要出门去见您,宫廷里来了使者,也不通报,直接就跑来见了我,然后两个宫廷使者,其中一位还是宫廷魔法师,就站在我身边,寸步不离地盯着我!!就是不许我去通知你……我哪里有本事能溜走?别说我溜走了,整个晚上,一个魔法师就坐在我身边,眼睛都不离开我半会儿,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我就算想暗中派人出去……他们也不让我和任何人说话!就连想派人给你送信都做不到啊!”
杜维点了点头,他原本心里就有些奇怪,怎么自己这个主人回到了帝都。扎克作为自己在帝都的头号总管,他居然一个晚上都没露面,也没去迎接。
“直到今天早上,宫廷的人才对我说,可以派人去请你过来了。我也不明白这位摄政王到底搞什么鬼。我只好赶紧派人去公爵府请您。就在刚才,宫廷的人还在这里呢!只不过他们前脚刚走,您后脚就来了。我猜测,多半是他们一直有人在街上望风呢。”
顿了一下。扎克苦笑道:“我前两天也派人快马去通知您,想把这件重要的事情赶紧通知您,我让去的人座船沿着运河一路上去,总能碰到您的。可是您在路上居然没有遇到我派去送信地人,多半是我派去送信地人,也被人拦截了吧。只是拦截地人是皇室还是神殿,这个我就猜不出来了。”
杜维一点一点的冷静了下来。
看来,是辰皇子有意这么做了。
这位殿下。故意封锁了消息,一路上不让自己得知这些事情,直到自己回到了帝都,现在才知道……这是什么用意?
昨晚自己到帝都地时候,迎接自己的比利亚伯爵他们。也是半个字都不说。显然也是得到了辰皇子的授意了!
这个殿下,故意让自己到了帝都,到了今天上午才忽然知道这件大事……为的是什么?突然袭击么?那么意义何在?
看着杜维陷入了沉思,扎克苦笑道:“我地主人。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是,迫在眉睫的问题是……拍卖一会儿中午就要进行了!可是辰皇子却把这件拍品昨晚派人来拿走了!一会儿拍卖的时候,我们两手空空,怎么办?这位辰殿下,难道是故意整您么?”
杜维皱眉……辰皇子故意整自己?应该不会,毕竟自己昨晚回来的时候,他还对自己百般示好。又是凯旋迎接,又是赠送老宅。没理由今天弄这么一出来故意陷害自己。
拿走了教宗的亲笔法旨。让拍卖做不成,也是符合皇室的利益,但没理由让自己来为难吧?
长长叹了口气,杜维终于理清了思绪:“我明白了……”
他揉了揉脸上的肌肉,无奈叹息道:“这位殿下地意思很明显了……他故意在拍卖之前派人从你这里拿走了这件东西,就是不想让这个拍品落在任何人的手里!他的意思很明显:要确保这件东西不落在任何人的手里!不让教宗的承诺兑现给任何人!”
“那我们怎么办?一会儿拍卖地时候……”
“这个就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杜维叹了口气:“说起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出钱把这件东西买下来!一会儿拍卖的时候,不管价格喊得多高。不管花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出钱当场把这东西买下来就是了!”
妈地,在自己的拍卖行。自己出钱拍东西……
扎克微微愣了一下,不过他毕竟也是聪明人,眼睛一亮:“我明白了!这肯定也是摄政王的意思了!只不过,这件事情,他为什么不和你商量了再做?而是先把东西拿走了,还不派人看住了我不让你知道……”
他这是让我没有耍滑头的机会。杜维哼了一声,心里冷笑:这位辰皇子看来对自己很了解,他担心自己不愿意做这种出头鸟的事情,就先干脆把东西拿走了!逼着自己来做这件事情!
辰皇子拿走了教宗的法旨,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拿了的!如果拍卖的时候,别人拍下了东西,自己拿不出货物,就会背上“丢失教宗法旨”地罪名。为了不承担这个罪名,只能自己把东西拍下来!但是结果就是,杜维自己就当了这个得到教宗承诺的出头鸟!
以杜维向来的风格,是绝对不肯站在这种风口浪尖上的!所以摄政王辰皇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斩后奏,逼自己这样做了!
杜维心里叹息:昨晚自己还在担心,这胡萝卜吃了,不知道会落下什么大棒呢。
今天看来……这棒子打的,实在是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