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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几十年前,在德国统一战争里,假设你是个军校里的学员,在前线军官紧缺的情况下,你难道能在军校里安心学习?军人注定是要为国牺牲的,哪怕自己没有准备好。而现在,在明年中国的东北,俄国和撒克逊的打手日本将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抢夺各自在东北的利益。作为军人不可能对此熟视无睹,在军校里也无法安心学习,参战是必然的,牺牲是应该的,活着则是上帝的恩赐……”
很快到了午饭的时间,在校舍里过午饭,准备下午的会议的时候雷恩过来了,他说道:“杨,你说服了大家,这是我之前怎么也办不到的,不过大家要花时间重现准备教案,这大概要花好几天时间。还有学生们的德语学习要加强,不然上课是个大麻烦。”
杨锐对说服这群古板的德国人没有丝毫的喜悦,他很是忧心学生们的德语,虽然现在每个人都掌握了几百个词汇,可以简单的对话,但是真正到了上课的时候,语言还是个大麻烦。实在不行的话,就要全面翻译各门的教材了。下午开会的时候,杨锐不断的强调时间的迫切性和语言的重要性,为了让学生们更好体会,他让人在教室前立了一块战争倒计时牌,时间的截止日是1904年2月29日,计时牌从243天开始。
杨锐的急切很快使得学生们疯狂起来,甚至连那帮严谨的德国人也加快了教案的准备,并且准备在7月5日,举行了开学典礼,正式上课将7月6日周一开始,相比于学生,杨锐的是最忙的,后勤这块完全交给了克里斯蒂安的夫人管理,杨锐最主要的工作时教授学生德语,还有翻译各门课的中文教案,向学生们解释一些不懂的词汇。虽说德语经过和雷奥那么久的交流变得很流畅,但是要应对各种口音的德语和生僻的军事德语,还是很让他头疼,每天他都在这些生疏的德语世界里挣扎。
不过很快,王季同的一封电报就让他从这种挣扎里拉了出来——沪上出大事了!
电报太短,只云:案发,章邹等拘,校封,蔡吴黄陈等匿,惧引渡,奈何。短短个十几个单词,使得杨锐立马跳了起来,在屋子里打转,什么案子,看到章太炎邹容被拘,估计就是上次那本《革命军》搞出来的,现在他可是想起来了,以前学历史的时候那两本最有名的革命书籍,《革命军》和《猛回头》,他只记得《猛回头》的作者是陈天华,《革命军》的作者却不记得,原来就是邹容啊!他好像才十八岁。他们被抓,那么自己估计也被通缉了,想到章太炎在序里面给复兴会做的广告,这下复兴会可谓天下闻名了。杨锐高兴过后又是一阵担心,想到章太炎和邹容两人正在狱中,而且清廷正在想办法引渡,一旦引渡那必定是死无葬身之地。自己要做点什么。
冷静下来,杨锐沉心考虑起来,清廷的引渡一定要得到工部局的允许,而工部局则会被英文报纸这些主流言论所引导。欧美自谓文明人,报道清廷的野蛮可以使这些文明人的做出文明的决定,再就是只能通过吕特在内部想办法了。至于学社被封,学社可能没有着落,那些学生,愿意革命的就来这里,不愿意革命的就安排在仪器馆和工厂教书,或者去德国留学——吕特前次承诺过可以为留学生申请奖学金。杨锐很快拟了两份电报,一份给王季同,一份由王季同转给吕特,拟好后马上让雷奥找人去洛伦索马贵斯电报局拍发这两份。
7月7日,焦急中的王季同终于等到了杨锐的回电。收到之后,马上和钟观光商议具体办法。钟观光看完电报说道:“竟成在电报里给了三策,一是发动报纸舆论,二是内部公关,这个竟成已经做了,三就是请洋人律师,但是要枚叔、蔚丹几个配合律师。后两个我倒知道,前面这个报纸舆论如何发动?”
王季同对于这套也是不懂,想了想道:“还是晚上和大家商议吧。不过你还是不要出面,你背后关联到工厂,一旦工厂被查抄那革命没钱无从谈起,清廷一定在严密监视我等,估计想以此一网打尽。至于那些学生还是先住在仪器馆的理化学校吧,工厂先不要去。”
钟观光知道王季同一向思绪慎密,加上氯碱工厂刚刚试产,平时忙的很,就同意他的意见。案发之后学社被封,学社群龙无首,蔡元培之前因为六月份学社和教育会闹分家,气愤之余去了青岛,准备出国留学,阴差阳错的躲过了这一劫;吴敬恒没有被抓,在沪上呆了几日看到风声渐紧也就去了香港;教育会大人物就只剩下蒋维乔和叶瀚,但他们对学生们影响不大,王季同曾和学生讲过话,想收留学生,但他鼓动性不行,学生散了一些,离开的学生主要是一些去了马相伯的震旦大学,还有一些和黄宗仰、报馆老板陈范等去了东京,最后王季同打出杨锐的招牌,这才收留了剩下的学生,把他们都先安排在仪器馆学生宿舍了。
晚间,王季同与蒋维乔、叶瀚、张继、章士钊、陈由己、金天翮、吴君遂等人集齐仪器馆商议营救。张继、陈由己是和邹容一起被清廷驻日大使驱逐回归的,章士钊则是苏报总编,金天翮和吴君遂都是文人,为章太炎的好友。王季同不好拿出电报,只说道:“有三策也许可以救诸人,一是请洋律师应诉,二是内部策应,三则是制造舆论,拒绝清廷引渡。前两策已经办理了,只是这个制造舆论应该怎么个制造法,还要诸君商议商议。”
蒋维乔对王季同的对策比较认可,说道:“这制造舆论我看就要和各大报的编辑记者熟悉,虽然现在各大报都不赞成引渡,但是就怕时间日久,报纸言论就消去了。”
“我看是不是可以找到些清廷庭审草菅人命的例子,再找洋记者报上去,这样可以使得舆论大哗,报社也喜欢增加销量。”叶瀚说道,他和蒋维乔比较年龄较大,虽是书生但也懂些人情世故。
章士钊也知道救人的关键在于不被清廷引渡,只要一引渡那就什么都完了。“只是我们一时之间也不认识那么多编辑,记者啊。这可如何是好。”
这却是个难题,诸人都在沪上呆的不久,又一心教书写文,交友必定不太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