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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靖雪像是放下一桩心事一般,轻笑道:“那么请皇阿玛记住,不论女儿今后如何,您都不可以迁怒于徐太医。”
自养心殿出来,有命妇翊升舆,下帘,内校舁出宫,仪仗具列,灯炬前引。一应福晋、夫人、命妇乘舆陪从,自午门而出,往额驸府第行合卺礼。府邸中早已设宴九十席,只等行礼后便可开席同乐。
太医院中,容远一如往常那样坐在案后看书,许是因为公主出嫁的喜乐吹得太响吵到了他;又许是一夜未睡精神不济;总之整个人都有些心浮气躁,书上的字一个也映不进脑海里。
公主……她此刻应该已经在去额驸府的路上了吧?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挥之不去;无奈之下,容远将一页都未曾翻过的医书往案上一放,起身走到重檐下遥遥望着午门方向,欢快嘹亮的喜乐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此刻正在不住远去,越来越轻。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年轻的太医结伴进来,嘴里说着刚才看到的公主大婚仪仗,在瞥见神色恍忽的容远时,当中一人冷笑道:“有些人一天到晚巴结着敦恪公主不放,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步青云。哼,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额驸?他配吗?!”
此人姓杨,也是一名太医,他一直都嫉妒容远能得靖雪青睐,如今眼见靖雪嫁予他人,自然免不了一番落井下石。
容远不愿与他争执,转身正要入内,却被一名走进来的宫人叫住,容远认得她,是靖雪的贴身宫女柳月。
“公主让我把这幅画交给徐太医。”柳月板着脸道,她对这个令自家主子伤透了心的男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若非公主吩咐,才不愿走这一趟。
容远接过画卷徐徐展开,画卷之中别无他物,唯一笼子而已。
靖雪,这便是你出嫁时的心境吗?身在笼中不得自由,其实哪个人又不是在无形的笼子中,自由……始终是可望不可及了。
容远抬头,望着已经听不到喜乐声的午门方向怅然叹了口气,不论他愿不愿意承认,此生对靖雪终是有所亏欠,希望在往后日子里她可以早点将自己忘记,开始新的生活,如此才会有幸福可言。
这些日子,他一直陪在靖雪身边,默默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一泪一婆娑;处得越久就越清楚她对自己的心意,不是一时迷恋,而是刻骨铭心的爱恋,那种眼神无法伪装,就像他对凌若那般。
可是,他能如何?爱早已力不从心,何况他一个小小太医如何配得起高高在上的公主。既不能相濡以沫,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已经聚集了不少太医的屋中,还未坐定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监走了进来,却是御药房总管太监赵方。
赵方进来后,先拱一拱手笑眯眯地道:“老奴给各位太医请安了。”
“可不敢当,赵公公快请起。”邓太医忙客气地道,齐太医不在,他就是这里官职最高的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