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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只有高级才代表热烈与尊重!都是自己人。洁净一点就行了!”零子鹿意识到余尾生正把车子开向规格最高的饭店,不由笑语,又向蔡雨松笑笑。
“零子鹿说得对!太豪华的地方我觉得反倒压抑,见到你们才是我最开心的!”蔡雨松真诚抒怀,明朗的额角地含着笑意。
“那好吧!就到‘雅居飘香’吧!”余尾生灵活娴熟地做了一个漂亮的漂移动作,扭转了车子的方向。
名副其实,十足的优雅所在。飞檐翘角,碧瓦琉璃,翠竹为墙,绿柳掩门,加上门前一片苍苍郁郁摇曳多姿的风尾竹,以及门窗的玲珑镂花,使得江南旖旎的风韵,一泻千里地弥漫在眼前。
厅内,鱼游花香飘,缠绵抒情的旋律从音质非常好的音箱中,缓缓流畅地泻出,如游丝一般,缥缥缈缈地缭绕在整个空间,让人们的神思陡然超出凡尘,如飘入仙境。
所有的摆设,不论是桌椅,还是碗筷,不仅一尘不染,还都泛着丝丝淡雅的绿意。
从地理位置上讲,蔡雨松应该说属于北方大汉,北方人的粗旷与豪爽,他都具备。相形之下对眼前江南水乡的这种细腻与柔情,感触得就特别鲜明了。
他是个传统内敛而沉稳的人。虽然,没有华贵的行头,也不善于夸夸其谈,更多选择的是少言多思。但是,一眼就让人明白,不论是顺流,还是逆流,他都拥有非凡的意志和勇气,掌控好船行。
这时候,他目光镇静地观赏着桃园佳境,时而,似乎不经意间,笑意阑珊地望望眼前两位靓丽佳人。
虽然,因为他不是一个善于口头表达的人,即使他嘴上不赞一词,深邃的目光中却绽放着无限的欣慰与赏识。
与此同时,一股复杂的感情不期而然地弥漫上心头,之中,既有深深的宽慰与祝福,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与心凉。
真是不同的世界造就不同的人。虽然,他们都是同龄人。但是,他们却是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里。所以,也由此形成了不同的体格与气质。
更多的时候,他手里握的是为生活而战斗的钢性武器,沧桑的经历使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棵树皮斑驳苍劲的青松一样。
而余尾生面对的环境是优越而温馨的歌舞升平,纤细的手指下,常常弹跳的不是柔情万
种的琴弦,就是一尘不染如珠玑一般的键盘。所以,如果说,自己像挺立于山风中的一棵枝
硬叶坚的苍松,那么,余尾生就宛如一株光滑挺拔一路高歌猛进郁郁葱葱的穿天白杨。
英俊挺拔的余尾生忙碌而欢快地忙乎着。也许,因为他从未经历过苦难与挫折,一帆风顺常相伴;加上家境富裕,游刃有余,显得一身轻松。所以,周身洋溢着的那份朝气蓬勃,那份快快乐乐令人由衷的羡慕。
今天,由于喜出望外的兴奋,本来就灵活如珠的瞳仁,更加灵动光彩照人了;本来激情如火,语速快如急流,眼下更是连说带笑、妙语连珠了。
相比之下,年龄相仿的蔡雨松就沉静多了,举手投足间无不显示了他的成熟与稳健,深邃的目光中隐藏着无尽的沧桑。也许性格使然,也许因为新来乍到的客人身份所限,也许因为强烈的对比而生的感慨太多。
其实,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更多的是那种不可逾越的落差而产生的失落感在不停地隐隐作怪。
晃动在眼前的是那热情活泼的双眸,光彩英俊的笑脸,见多识广的谈吐,潇洒得体、轻松自如的身影,光洁白净的皮肤,价格不菲,清爽优雅散发淡淡清香的高档衣装
而自己黝黑而粗糙的皮肤,眼中的沧桑也是一目了然的。
这种精致与粗糙明显的对比,使他不得不暗自伤神。即使对她有着大海般的深爱,也许,
比余尾生更浓烈更深广,他也不忍再触动她。因为他自觉到自己与余尾生在活生生的现实中的距离实在太大了。很显然,他所拥有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这一点。来时一厢情愿自己编织的美梦破灭了!
不过,在他一面为自己相形见绌而落寞的同时,也为零子鹿能找到这么美好的归宿而生出一种犹如被温泉沐浴过后的快慰。
不言而喻,没人拒绝得了余尾生那满脸绽放出的灿烂阳光的无限魅力,同时,这也表明了他从来没有受过生活的磨难与创伤。这对于从小在苦水里泡大的零子鹿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互补。
所以,他依旧面带微笑,欣赏着眼前美好的景观。
他转向零子鹿,“看到这一切,我真是很舒心!”
零子鹿已经默默地望了他很久,完全了解他心中的感受,也不由感慨万千:“安得广厦千万间啊!”
“的确,光是看看,就已经是一种享受。但是,目前,这只能是个美好的愿望!
城乡之间的距离,不能不承认,也不是一时半日可以拉平的!”他是一个善于把一切都埋藏到心底的人。所以,他把凉凉的失落都压到心底深处,扬起含蓄的笑容。“本来,我就知道,能让你驻足下来,必定有奇特的美景。
看来,事实上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
“”零子鹿抬起幽邃而蕴含百般滋味的目光,深情地望望他,清秀的脸颊上泛起温暖的涟漪,“他是个好人!但是,谁知道是不是梦呢!”
她的耳边回响起她喜欢的歌曲,她知道又是余尾生跑去为她而点播的。常常,他无微不至的体恤不能不让她心底热流滚动。
“只要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就不要担心身在何处!”他心疼地凝视着她。
“雨松哥!您点几个吧!”余尾生安排好一切,兴冲冲地拿来菜单跑到蔡雨松面前,热情邀请。
“你看我这粗壮铁打的身板,什么饭菜对我都不是难题。所以,我更喜欢托你们的口福!”蔡雨松婉言笑语。
“零子鹿!你点吧!哪些比较适合雨松哥的口味,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些。”余尾生一直是一副和悦而潇洒的神气,又春风满面地转向零子鹿笑语。
零子鹿低眉一笑,接过菜单,“不知道雨松哥现在口味变了没有?”
“口味的改变,也应该因人而异。像我这榆木疙瘩一类的人,想改变也难啊!”蔡雨松谦虚地笑答。
余尾生端详了蔡雨松那黝黑的脸庞,幽远的目光片刻,闪亮含笑的眼睛,感慨道:“我觉得雨松哥就如久酿甘醇的酒,在您面前,轻浮毛草似的我快要漂起来了!”
“就你这张甜蜜的嘴儿,看来,我这辈子已经是望尘莫及的了!”蔡雨松满怀由衷喜爱的感情,望着余尾生哈哈一笑。
“您再夸我,我就没办法陪您饮酒了!”余尾生富有表情的嘴角微微扬起,乐悠悠地咧嘴笑。
“为什么?”零子鹿恬淡地笑望。
“未饮先醉啊!本来,雨松哥的到来就让我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了,再加上这醉人的夸奖,你说我还能抵挡得住吗?”他满眼的光彩,都流溢出来,痴情地望她。
“零子鹿知道我不是一个言不由衷的人,现在依然如此。
况且,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见到阳光一般的你,说实在的,心中的喜悦犹如鼓胀的气球,实在按奈不住要脱口而出!”蔡雨松诚恳坦言。
“余余!听您这么说,我真的如喝了蜜似的甘甜!
用行动来感余!来!雨松哥!我衷心地敬您一杯!”他热诚相敬。
“好!那就以酒代表我对你们衷心的祝福!”蔡雨松也慷慨地举起晶莹高雅的酒杯,一饮而尽。
“祝福我们?!”余尾生满脸生辉。
他直直地望着零子鹿,意味深长的笑眼闪烁个不停,“听见了么?”
“也许,是我一厢情愿,我一直以零子鹿最亲近的人自居。所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她幸福!
如今,你给她了,在我深深地祝福的同时,还要衷心地感余你!”蔡雨松黑黝黝的眸子,如久积的深水潭一般,溢满款款真情。
据说,那些溅不起多大水花,听不到多响水声的潭水,必定深不可测。这样的比喻用在蔡雨松的身上很适合。
“放心吧!雨松哥!她比我的生命都重要!”余尾生情浓意切地望着深受感动的零子鹿。
“干什么呢,像猴子烧了屁股似的那么坐卧不安的样子。”看着心神不定在她桌子前面走来走去皱眉苦苦思索的余尾生,零子鹿停下手里的活儿,两只手指夹着一杆水笔摇晃着,笑问。
也许,为了稳定一下情绪,他用手梳了梳柔滑亮泽的头发,又低首精心细致地整了整上衣,弯下腰,把宽阔的胸膛紧贴着桌子,让英气逼人的面孔贴近她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当然是有求于你!”
她显然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一招,赶紧撤身往后躲,以至于把后边毫无准备的椅子差点挤到,急中生智,她从趔趄的椅子上快速地站了起来,大笑着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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