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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管不到他们。大不了以后莹莹生孩子你来伺候。只要不住一起,莹莹吃不了苦头。你嘛,别哭了,忍忍,我们条件不如人家,我们是攀高枝儿,为了我们莹莹从此以后稳稳地在海市住下,吃穿不愁,有比我们家还大的房子住,我们矮一头就矮一头吧。只要莹莹好就行。”
邱母哭着点头,是这理儿。
关雎尔竟然在办公室座机上接到谢滨的电话。谢滨这回很爽快地开门见山,“我有话找你谈。我下班到你楼下等。”
关雎尔虽然猛烈心跳,可也坚决地道:“我也有话找你谈。”
一下班,关雎尔便收拾下楼,与同事分开行走。她走出大楼就看见谢滨,想不到谢滨已经在了。两人再次见面,面对谢滨的注视,关雎尔扭开脸去,不再响应。她客气地寒暄,“这么早,还以为要等会儿。”
“我调职了,回去原来工作的派出所,明天必须报到,今天……我不用等下班了。”
关雎尔惊讶,扭头看向谢滨,见他满脸压抑的悲愤。“怎么回事?”
“有人控告我滥用职权,跟踪良民。活动能量竟然这么大,竟然能无中生有。”
关雎尔立刻想到早上安迪找她说的事,“安迪?”见谢滨点头,关雎尔忽然激烈地大声道:“可是我相信安迪。她一向告诉我做人要心口如一,不怕吃小亏,日久见人心。在我面前,她这么说,也从来这么做。我也这么说,这么做。我相信她。”
谢滨惊呆了,撮着嘴“我……”了好半天,都说不话来。可关雎尔看着又心软了,想到谢滨受到如此严重的处罚,他此刻心中一定极不好受,她怎么能火上浇油呢。她也不说了。谢滨沉默了好一会儿,道:“对不起,我送你回家。”
“你不是有话找我谈吗?”
“不用了,说了也没用了。”
关雎尔一听,心里沉积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了,“你打电话来要跟我谈,可是又不明不白不谈了。还有前天,也是你主动要谈,你说原原本本说给我听,可你又说什么了?你一路就在试探我妈的态度,而不是想主动跟我说什么。你让我怎么信任你?告诉你,所谓说了没用,不是我的原因,原因在你,在你的态度,你不冤。”
谢滨在关雎尔的愤怒面前竟然倒退了一步半。“可是我没跟踪她,真的没有。我昨天是公事,遇见她想问问你好不好,可她看见我像看见强盗一样。她是不是也这样跟你说?”
“可是我很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看见你像看见贼?完全只是因为你跟踪她!跟踪,谁不怕!”
“不是。因为……因为我今天原本准备跟你说的,她做贼心虚,她心里清楚对我做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是别人做的,她得知后好意压制别人,不让别人作乱。甚至直到你跟踪她,她即使愤怒之下,今早我再次问她你原来那张身份证上的地址意味什么,她依然只有一个字:不。这就是她一贯的人品。她心里坦荡得很,不需要做贼心虚。我信任她。错的是你。”
谢滨语塞,完全无法解释。他唯有悲愤地低吼:“我没跟踪她。”
关雎尔仰起脸,面无畏惧,盯着谢滨看。她心里满是怜悯,却又非常生气。到现在,他还在她面前做戏。
樊胜美下班早,本来她是从不甘心一下班就回宿舍的,可一想到宿舍里还有一帮人等着她做主心骨,她只能硬着头皮下班即回。随着电梯缓缓升高,她的头开始滋滋儿地疼。可是,电梯门开,她却一眼看到的是空无一物的走廊,2202两边早不见了地铺。怎么回事?更令她惊讶的是,开门便见小黑屋新主人正在屋里窄窄的走廊上做操。小黑屋新主人当然是对樊胜美视而不见。樊胜美侧着身从小黑屋新主人身边经过,顺便抱歉一下,“对不起,这两天吵到你。”小黑屋新主人居然抬眼开恩地看了樊胜美一眼,但依然没说话。
樊胜美这次终于看清小黑屋新主人的脸,短发,尖下巴,大眼睛里满是倔强。凭樊胜美资深HR的见识,这种姑娘容易对付。但樊胜美懒得在自家兔子洞边惹事,便笑笑过去了。她的屋子里也整洁一新,桌上有邱母留下的字条,说明他们已搬去应家。樊胜美不知这一个白天里发生了什么,她将字条揉成团,扔了。
她知道现在最该关心的是家中哥哥磨刀霍霍跟她打官司的事儿。
可是敲门声偏不让她坐稳。她看看依然在灶台搁腿的小黑屋新主人并无应门的意思,只得跳出去问:“找谁?”
一男子回答:“樊小姐是这个房间吗?”
樊胜美连忙站直,几秒钟内收拾一下刚刚懈怠的头面,微笑开门。她看到门外是个青年才俊状的男子,不高,面白,衬衫领子也雪白,不胖不瘦,两只眼睛在镀膜的镜片后面似能发出蓝幽幽的光。那青年才俊也仔细打量樊胜美,也是微笑,道:“樊小姐?包总委托我捎两箱莲雾给你们屋。方不方便我替你搬进去?”
“啊,谢谢,谢谢。辛苦你。”但樊胜美着实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包奕凡送她水果。尤其是,包奕凡是不是瞒着安迪送她水果,这可是大是大非的大问题。
樊胜美闪开身,便见小黑屋新主人已经不见,可能又隐回小黑屋去了。
青年才俊放下莲雾,取出名片给樊胜美,“我住附近小区,以后有事尽管喊我,24小时。”
樊胜美看看这个看似前程无量的才俊,一头雾水。她赶紧给安迪发条短信,要求安迪回家时面谈十分钟。过后才翻看那张名片,曹律师。
可她的手机还没放下,一条新的来电将她吓了一跳。看显示的区号,电话来自她老家。不知怎的,樊胜美心头嘣地裂了一个炸弹,火气就上来了。她这几天学了那么多程序法,虽说离倒背如流还远,可好歹已算有刀在手。她——不——怕!
可是电话里传来的清晰温和的女声让樊胜美一下子有了磨刀霍霍向棉花堆的无力感。“请问是樊胜美吗?我这儿有份诉讼文书需要送达给你……”
“法院?呵。”樊胜美紧张地问了一声。
“法院,不是骗子电话,请别紧张。有个诉讼无法提供你的地址,只留下你的手机号码,可前几天你的手机总关机……”
“呃,我上班时间不能接手机,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就是了。不麻烦。若是公告送达,你又没看到的话,对你就很吃亏。我试试下班后给你电话,果然接通。你可以……”
“谢谢,非常感谢。我可以指定代收人吗?我立刻传代收人地址电话给您。”
说完电话,樊胜美僵硬地往屋里走。她坐下,将手机放桌上,顺势也将两只手放桌上。她发现,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手指像无法遏制的爬虫。她不禁看看门外,慌乱地将手收进怀里捂住。可她今天真是很忙,没等她镇静下来,2202的门又被敲响。这回,樊胜美没扬声应答,而是悄悄摸到门边看一眼,看清门口是安迪,才开门。
安迪在门口笑嘻嘻地道:“哈哈,我不打自招……怎么回事?曹律师干坏事了?”
樊胜美指指小黑屋,便闪身出来,将2202的门关上。“跟后面一件事比起来,曹律师那事儿真不算什么事。我可以进你屋里说话吗?”
安迪才刚点头,电梯门又哐啷一响,走出曲筱绡。曲筱绡龇牙咧嘴地拎着一只大购物袋,一看见有人,就喊一声:“樊大姐帮忙。”
樊胜美只得上去援手。可曲筱绡才刚轻松就盯住樊胜美道:“樊大姐出什么大事了?你眉头都能打中国结了。是不是不肯帮我的忙?”
樊胜美道:“怎么会。你今天这么早回?”
“没办法,老赵想吃腌笃鲜,说饭店吃的都不地道,还念念叨叨什么妈妈的味道,我呸。我买了最正的料,赶着回家做给他吃。唔,等他下班,一定煲好了。”
“你……会?”
“钟点工阿姨等着我呢。切,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