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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急了!
理智乱了!
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乱了!
心里隐隐的罪恶感,让他的吻带着掠夺式的,既强硬,又霸道,狂妄得像是恨不得吃掉她……
一边和她接吻,一边衡量着天堂与地狱之间的距离,他并不轻松。
一念是天堂,一念是地狱。
头顶上,花洒上浇下来的冷水湿了两个的身,却没有办法浇灭这份儿热情。
曲起一条腿儿,她妖精似的缠住他的腰。
急不可耐地褪去他的衣服,冰冷的水流溅在他硬实的肌肉线条上,一点一点蜿蜒,氤氲开来,脖子,胸膛,腰腹,无边的暧昧……
这个疯狂迷乱又暧昧靡丽的拥吻,一直在持续……
——★——
同一时间,军区总医院。
VIP高干的特殊病房里,小护士们一个个憋着劲儿,战战兢兢的,就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为啥?
里面住着的老头子是总参谋部的NO。1,这么大的首长在里面住着,本来就不轻松,再加上这老头儿的情绪还非常的糟糕,可不是作人么?
真真儿是连带受罪。
江大志赶到病房的时候,看到的恰好就老头儿一脸的阴霾。
杵在病房门口,他端端正正的立正敬礼,声如洪钟地汇报:“报告首长同志,红刺特战大队,天蝎战队,冷大队长麾下参谋江大志报道!”
还麾下呢?
想到那个麾上的不孝子,冷老头子哼了哼,不愠地低吼:“进来!”
心里哀哀地泛着苦逼的味儿,江大志就知道自个儿此行的任务相当的艰巨。自从他亲爱的头儿在几个小时之前在病房的门口接到他的电话走掉之后,这老头子的气儿就已经找不到人撒了。
这事儿也能理解,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竟然过病房而不入,临到门口掉头走掉了。
让冷老头儿,如何消得下这口气儿?
他现在来,不是活活找死,又是什么?
可是,即便是找死,他也得来不是?谁让他是一个兵呢?
嘿嘿笑着,他将自己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首长同志,我这是代替队长他来看您来了。呃,另外嘛,还顺便告诉你一个喜讯。”
傻傻的大江哥,‘代替’两个字儿,刚好又刺到了冷老头子的心肝儿。板着一张冷脸坐在床头上,他就差把手里的军事画报给揉皱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大领导,再生儿子的气,也不会拿他手下的兵撒气。
“别跟我提他,说说吧,什么喜事。”
垂着手站在床边儿上,大江子想到刚才在海上那漂亮的一战,面上立马露出了喜色,眉飞色舞地汇报着:“我们又打了大胜仗,还有啊,把你的孙女也给救回来了……”
“孙女?”对于冷枭此行的任务,正在住院的老头子半点儿不知情,“哪个孙女?”
“就是宝柒啊。”
愣了愣,江大志也没有多想,端正着自个儿的姿式,目不斜视地望着他。
闻言,冷老头子怔住了。
原来临门而不入,就是为了去救那个野丫头?这儿子白养活了,太不像话!
老僧入定一般盯着面前的江大志,老头儿阴冷的目光一眨不眨。
一秒,又一秒,时间像是慢镜头儿似的。
自到大江子身上的汗毛,都被他得一根根竖了起来,老头子才冲他挥了挥手。
“你去吧!”
“是!”
敬礼,向后转,正步离开。
出了病房,直到走出了军总医院的大门儿,江大志受伤的小心肝儿才终于稳住了。
有其子,必有其父。
冷家父子,一样一样的让人打冷战。
开着那辆迷彩猎豹,他不急不徐地在城市的商区绕着往冷枭家的方向走。
今儿晚上,他留在队里,并没有直接参加这场与的攻防战,因此他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听说宝丫头还叫了周益过去,于是乎,作为冷枭的贴身参谋,他觉得得去瞅瞅。
思忖之间,他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车窗。
哟嗬!使劲儿眨巴眨眼睛,他看见了刚穿过斑马线的那个娇俏的小人影儿。
结巴妹?!
心到,手到,他不由自主地将手按在了喇叭上,“喂——结巴妹——”
闹市区鸣笛,动作还蛮急切,一鸣鸣了三声,立即引起了无数围观群众的强烈不满。
好在,也引起了小结巴的注意。
他嘿嘿笑着迅速将车停在路边儿,冲那个拧着眉头思考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喂,结巴妹,过来,你干嘛呢?”
结巴妹迟疑着……
她是个老实的女孩子,尤其是对待自个儿曾经亏欠过的江大志,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就这么直接走掉的。
腼腆的小步走近,她的脸蛋儿红透到了耳根,不过,却被黑色给遮掩得很严实。
“江,江……你,你叫我?”
江大志挠了挠头皮,抓住了她的语病,嘿嘿一笑,“叫得这么亲热干嘛?”
得多亲热,才能只叫一个‘江’字儿?
啊!
短促的轻呼一声儿,小结巴纤细的手指揪着自个儿的衣角,垂下了眸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我,我不,不记得,你,你的名,名字……”
“停,打住!”
自作多情的男人啊!
江大志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同时,也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掩饰了她不记得他名字的窘迫。
“嘿嘿,小结巴,你准备上哪儿去?”
微微怔了怔,小结巴有点不情愿,但这老实的孩子还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她这是要去找那个准备介绍给宝柒学纹身的师傅,为数不多的朋友,她得负责。
好不容易才听她结结巴巴地把话给说明白了,江大志痛苦得想撞墙。
漂亮是漂亮,真不敢想象,要是每天对着这样儿的妹子,交流起来还不得把人给急死?
心里是这么想,想法是这么个想法,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抽了,竟然鬼使神差地邀请了她一起去看受伤的宝柒。
受伤,对,这是他自己理解的定位。
嘴巴‘哦’成了圆形,小结巴听闻了小七遇险的事儿,几乎没有考虑,就上了江大志的贼船。
哦,不对,是贼车——
从此,上去了,就没法儿再下来。
……
……
叮咚!叮咚!
将帝景山庄冷枭家的门铃儿按到第二遍,虹姐才来开门儿。
一见是江大志,虹姐脸上就笑开了花,“哟,大志来了?”
好吧,作为冷枭请的佣人,虽然也只见过江大志两次,但这却是见过最熟的脸了。所以,她非常热情的就将他和小结巴给请进了门儿。
“虹姐,头儿在家么?”江大志也是个礼貌的小伙子,脱下军帽放在柜上,笑着问。
“楼上呢,抱了个姑娘回来,好像是生病了,医生刚走一会儿。”
“哦,好,我瞧瞧去。”
带着小结巴,江大志率先走在前头。
冷枭购下这间别墅,他总共就来了两次,两次都是为了拿资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作为特种军人,对自己留下了脚步的地方,肯定会非常准备找到的。
然而,他俩在房门口敲了好几下,里面也没有动静儿。
他有些纳闷儿了,虹姐不是说在家的么?为啥半天儿都没有动静?
窘迫地站在旁边,小结巴默了默:“要,要不然,打,打个电话?”
点了点头,江大志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拨号。
“没有人接——”
咚咚咚!
他直接将敲门儿变成了锤门。大概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欢在女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孔武有力的一面。江大志也不例外,半点儿都不吝啬表现。
哪料到,他的捶门儿声,惹出一声冷冽的惊雷——
“滚!”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枭爷瘆人得刺着骨头的声音。而且,伴着他盛怒下的咆哮,还有一种特别暧昧的喘息声和沙哑又诡异的呻吟声!
呀,太劲儿了啊。
江大志心里骇了骇,真心觉得冷家二爷是重口型的男人。
他跟宝丫头那关系……啧啧,不良画面入脑,他俊气的黑脸儿邪恶了。再然后,想到旁边还跟着一个结巴妹儿,他华丽丽地愣住了,脸有点儿发烧。
“咳咳!”
掩饰地轻咳两声,他闪烁着眼神,侧过脸去对瞠目结舌的小结巴说:“小结巴,此地不宜久留。”
“……为,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可怜的结巴妹儿本来听力就没有他好。更何况纯净了二十年的心,从来都没有被尘埃给污染过,哪儿有他那么快速的反应?
于是乎,一双乌溜儿的眼神里,满是好奇宝宝的狐疑。
她的天真和半点说不出来的结巴,让江大志无比的揪心,这个问题……
“你没听明白?”
“没,没啊……听,听什么?”
皱眉,疑惑,点头,又摇头,小结巴虽然言语有点儿结巴,动作到还挺迅速的,几秒钟之内,连续进行了好几个灵敏的动作,惹得江大志一阵唏嘘。
“傻的啊你?没听出来他俩在做……”
做字儿出口,爱出还没出来,他差点儿被口水给呛着。
给这个傻瓜妹说这个干嘛?
目光闪躲游离开,他赶紧岔开话儿:“走吧,改明儿再来看她,要不然头儿得收拾我了。”
可惜,晚了。
再纯洁的姑娘也经不住狼哥哥的点拔!
随着里面传来的暧昧声晌更大更响亮,小结巴彻底囧了,羞愧的样儿像个即将出嫁的大姑娘,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脸蛋儿红得像两只大苹果。
看得人,恨不得咬一口!
咬一口?江大志被突然嘣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上次被她针头扎到老二的事儿,现在还心有余悸呢,真要咬她一口还了得?
抖了抖,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儿,“原来你装的啊,懂得还不少?”
怔忡几秒,小结巴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气得满脸通红。
“你,你,胡说,我,我才不,不懂。”
“不懂,不懂你羞什么羞?”
得寸进尺地逗人家小姑娘,是个男人都会这么干,咱大志哥自然也是个中翘楚!
他哪儿知道,看似清纯无害的结巴妹儿不仅脸皮薄,性格也挺轴性。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转过身,悲愤地蹬蹬就下楼了!
“喂——结巴妹!等我送你——”
江大志无语了。
太过纯情的小姑娘,真难对付啊!
疑似邪恶的再瞥了一眼那道紧锁的房门,江大志也跟着下楼去追小结巴去了。
他再可恶,也不能大晚上在这种地方让一个小姑娘走出去?
……
……
内屋的浴室里。
在江大志一阵剧烈的拍门声后,时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宝柒被药物给麻痹了的神经,原本已经在冷水作用下复苏了不少,再这么一打岔,脑子就慢慢清醒了。
被冷水浇到了透着心的她,这会儿又冷又热又颤抖,忍不住又在喉咙间滚出一串串模糊的呻吟。
嗯……
嗯……啊……嗯……冷……
“宝柒!”
冷冷唤他,枭爷冷硬的脸部线条上,没有明显的情绪。
半眯的眼儿陡然瞪大,宝柒沙沙的喉咙里溢出,“……二叔,我好冷!”
一声儿二叔哟,真真娇媚得入了骨头。
但是,黑色的瞳仁微顿,枭爷给愣住了。她回复的意识换醒了他失去的意识,她一声饱含情感的二叔毫无意外再次瓦解了他已经快要兵临城下的攻势。
那感觉,像被尖刀或者某种锋利的利器给刺入了心脏,理智战胜了他纯粹男人的**。
差一点,又是差一点……
深呼吸一口浊气,他将她拉起身来,后退两步,试着将自己的紧绷放松。
“你醒了?感觉好点没。”
“二叔……我们?这是在哪儿?”
舔了舔干躁的粉唇,宝柒娇俏小脸儿在暖黄的灯光衬托下,格外红艳和好看。水雾般的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格外柔和的轻纱,轻纱之间,流动着一层暧昧的颜色。
对他再次绷住的冷脸儿,她有些无解。
拖着虚软的脚步,慢慢地,慢慢地将自个儿的身体靠过去。像一只期待受他宠爱的小猫儿那样缠住了他,花瓣一样柔美的唇,再次贴了上去,小爪子不停在他身上撩动着火儿,一点点往下,毫不客气地握住他。
闷闷呻吟一声,冷枭脸色微变,按住了她的手。
“……宝柒,醒了还作呢?”
“恭喜你,回答正确!”
清醒过来的宝柒,哪儿还有半点儿柔弱小姑娘的模样儿?
整一个刺头小妖精!
虽然她虚软的身体软锦锦的没有什么力度,但她邪邪的笑容又恢复了平日的刁钻,犀利的言语也同样的毒舌女重现。那小眼神儿忒邪,刺挠得枭爷身上像长了刺儿。
“你洗吧。”
话音未落,他浑身湿得的身影儿,飞快地闪离了暧昧的浴室。
——★——
翌日。
像是经过了一场地狱十八层的轮换,宝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已经是大中午了。
揉额,咝,脑袋好疼,像被人给揍过一样!
她这是睡在哪儿啊?
一个简单的‘睡’字儿入脑,很快就让她的思维拉回了昨晚挣扎与纠缠那段回忆里。
然而,卧室里除了她自己,没有别的人影儿。
难道又是一场春梦?
OMG!瞪着大眼珠子,他迅速环顾眼前单调的卧室,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儿!
纯男性的风格的屋子,没有多余的复杂装饰,简单得不用脑子的线条设计,太切合冷枭这个爷们儿了。这一切,让她非常确定过去那些迷迷糊糊的经历都不是梦,更不是幻觉。
缩了缩蜷曲的腿儿,她晃了晃沉重的头,又清了清嗓子,随即苦逼得直捶头。
她现在干涩的声音,沙哑得让人怀疑是谁家的鸭子跑出来造孽。
昨儿晚上,她到底是叫唤了多久啊?
私底下,宝妞儿偶尔也是害羞的,急急地将自个儿发烧的脸埋入枕头,深深地呼吸一口,鼻尖儿里,隐约还有属于他的清冽味道。
真好,这是他的床。
红扑扑的脸蛋上,粉润的唇儿笑得裂开了。
她越想,心里越美!
急急地掀开被子,吸上拖鞋就要去找他,这时候才发现,她身上过大的迷彩T恤没能遮住的小半边儿腿上,一团又一团的淤青,持着特别碍眼。
靠,谁掐她?
腿儿晃过去晃过来的摆弄着,她已经完全不记得是自己药效发作的产物了。
“醒了?”
“啊……”
立马将伸长的腿儿蜷缩起来,又拉下身上迷彩T恤,将白晃晃的大腿儿遮住。
还知道害羞?!
她矜持的小动作,让冷枭很内伤。
“给你的衣服。”
锐利冷冽的视线锁在她身上两秒,冷枭将手里的一个服饰袋丢在她身上,然后转身就出去了,顺便还替她带上了房门儿,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样子!
显而易见的,宝柒气儿不顺了。
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她好半晌儿才回过神儿来,闷声闷气地咕哝。
“干嘛那么凶?阴阳怪气!”
究竟在和谁置气呢?
就不说他俩之间那点儿小暧昧的关系了,就算是对待自己的大侄女吧,在她被绑架,还差点儿被强奸,精神**饱受催残的情况下,他是不是也该安慰一下什么的?
可是,他该黑脸,还是黑脸。他该冷脸,还是冷脸。
憋屈地暗暗数落着他的不是,她不太淡定地打开了手里的服饰袋——
啊呀喂,她惊叹了!
这些都是他给自个儿准备的衣服?好吧,她非常非常喜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看上去也不算特别的华丽,但绝是是十七八的小女生喜欢的范儿和款儿。
当然,还有让她觉得更神奇的一点,除了买了外套,还买了她的内衣内裤。
心里一暖,立马又没有节操的原谅了他刚才的不敬。
想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儿,准备这些东西多没面子啊,记得在R县的时候,她好说歹说,三十六计都用尽了才逼得他给买了一套。那么现在呢?习惯成自然!?
小嘴乐得咧了又咧,她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
天讷!不仅外套合身,就连胸衣的罩杯都刚刚合适,不大不小穿着特别的舒适。
二叔,太神奇了!
脑门儿上全是惊叹号,她对着穿衣镜摆弄着自个儿的新衣服,想到为什么罩杯儿会‘合适’的原因,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竟然不小心被揭开了一层,还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红润来。
少女的心啊,又颤歪了!一想到他粗糙的大手曾经在她身上的抚摸和揉弄,她的脸上就有点发烫。
一阵,又一阵,燥热。
等她穿戴整齐走到餐厅,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
餐桌上,摆着几样卖相不错的家常菜。一眼望过去,开放式的厨房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翻炒着什么菜,腰上暖色调的围裙,不仅并没有损毁掉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半分,反而为他多添了几分居家男人的闲适。
啧啧啧!
咂巴着嘴,这背影,让宝柒有些儿小感动。
他的手,可是拿惯了枪支的啊,没想到竟然还能挥散自如地拿锅铲。
哈哈哈,她真想仰天大笑三声——
二叔,你丫全才啊!
在这关键性的一刻,第一次看到二叔下厨的她,几乎可以用脑袋来担保,像他这样的男人,不管哪个女人嫁给他,那这辈子就真真儿只剩下幸福得冒泡了。
未加思索,她脑子里还在做婚姻问题分析的时候,双腿已经不由自主地走近了他。
灼热的目光带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意,巴巴地锁定在他挺直的脊背上,小心肝儿突突地跳,如同擂鼓般走到他的身后,走入了他冷峻的气场范围。
一声吁气儿,她倏地张开双臂,想要从后面环住他的腰。
咕噜噜——
她肚子里发出来的不争气响声,非常彻底,非常严重地破坏了气氛。
男人转过了头,睨了她一眼。
像是早就知道她从后面走过来一样,他清冷的眉目上没有丝毫意外。可是,冷硬的嘴里蹦出来的话,却能膈应死个人:“回去坐好,吃饭。”
他的话很少有多余的修饰词,简单直白得让宝柒肝肠郁结。
饭菜上了床,两个人对坐,垂眸敛色,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默默用餐。
气氛,有点儿诡异。
他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儿,而本来肚子就饿得不行的宝柒,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打开那个有点儿丢人的话匣子。
于是乎,瞪着一双漂亮的美眸,她像是和食物扛上了似的,可着劲儿地吃着东西。
一筷子下去,惊奇!
再一筷子下去,惊叹,感叹,崇拜!
好吧!要不是亲眼见到,打死她都猜不到也不可能相像,冷枭这种大男子主义超强的老爷们儿,居然会做得一手好菜。
娘啊,太好吃了,舌头都差点儿给吞了。
一边吃一边咂摸着嘴巴,她兴奋地冲他竖了竖大拇指,由衷的称赞。
“哇哦!二叔,你太牛了!”
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冷枭从刚才到现在的表情,似乎都没有过丝毫的改变。
宝柒窘迫了。
这男人总是有这么有本事,能让她深刻地体会到,热脸贴到冷屁股的感觉。忖了又忖,她猜想这厮还在为昨晚上的事儿纠结,大概心里正愁着怎么打发她走呢。
为了缓解一下彼此间的气氛,顺便不被他立马打包出门,她决定找点儿话题来说。
“二叔,你今儿给我选的衣服真好看。”
“嗯。”
“二叔,谢谢你!”她准备厚颜无耻的继续扯。
“嗯。”冷枭一愣,面容未变,继续单音词回复。
“二叔,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啊?”
“嗯。”
心里默了默,宝柒狡黠地笑了,小手越过桌面儿,覆盖上他的大手,噗哧一笑,“……二叔,你是不是挺喜欢我的啊?”
“……”男人冷冷抬眸,睨了她一眼,自然的,她期待的那声惯性‘嗯’并没有接着从他嘴里冒出来。不过,他却冷漠的轻哼了一声,声音里一丝儿多余的感情起伏都没有,“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呜呼哀哉,这也太神了吧?
这一招她曾经无数次对别人用过,就没有不中招的,可是他连半点儿机会都不给她?
“额!”
重重呼一口气,她靠在餐椅上。
咬着筷子思索几秒,她歪了歪唇角,又凑了过去,不轻不重地撅着嘴,低笑:
“二叔,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严肃的样子,特像我爸?”
冷枭身体微微僵住,脸上绷紧了,凉薄的唇紧紧抿住。
她无心玩笑的一句话,让他有一种枷锁缠身的窒息感。
……
……
接下来的两天,和宝柒预料的完全大相径庭。
冷枭不仅没有撵她离开,反而还让周益几次三番地过来给她检查身体,将长辈和二叔的本份做得妥妥贴贴。
让宝柒有点儿小纠结的是,他跟她之间的距离感,又被他刻意地拉开了。
他整个人就跟又恢复了出厂设置一般,不管她再怎么撒泼耍赖,再怎么讨巧卖乖,即便嘴皮子磨破了,他也不再越雷池半步。
经过周益的中药调理,其实第二天她的身体就好了个七七八八,没有大碍了。但是没有料到,她出了一件有点儿难以启齿的事儿。
就是自从她中了那迷幻春药后,以前常年无病无患的棒棒身体,好像变得特别娇嫩了。
在这之前,她洗澡的时候特别喜欢将水温调高,而现在的情况是,她每天晚上洗了热水澡,浑身上下像是被涂上了一层胭脂似的,粉红粉红的。
当然,看着到还是挺好看的。
白白嫩嫩,粉粉嘟嘟——
悲催的问题是,每当洗完热水澡的这种时候,她的身上就会麻酥酥的开始发痒,挠心挠肺不说,还有一点想那个啥的劲儿,但一个小时左右,又自动消散了。
这事儿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只说身体发痒,一直在寻找机会之中——
周益在检查之后说,可能是因为她当时摄入的迷幻药的剂量有点儿大,身体上的残毒没有清除,未能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再多休息几天兴许就好,在这之前,洗澡水温尽量的低一点。
大冬天的,洗冷水?要不要这么残忍啊?
好在,冷枭在认真听他分析了病情之后,就寻了个借口替她向学校请了假,还特地打电话将她发生的事儿给宝妈认认真真地报备了一番。当然,不用她说,他就自动将她被绑架时中了春药的环节给省略了。
大概是绑架这事儿让宝妈受到了点儿惊吓,当天就过来看她了,还反常的没有催促她回去。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通过这件事儿,似乎老妈对她的态度好了许多。
上述种种,有好有坏,但好的事儿比坏的事儿多。因此,对于乐观的宝妞儿来说,心里还是挺美的。如果可以,她还真希望这样的时间能停顿下来。
一片静好,岁月安宁。
白天冷枭会照常去部队,但是,晚上不论多晚他都会回来,这种居家的感觉,开心得她整天屁颠屁颠的,完全没有因为冷枭的冷漠影响自己的心情。
该笑笑,该吃吃,该乐乐,生活在幸福的时光里,小心情特别的精彩。
她挺能自我安慰地想:至少,她是唯一能接近他的女人。
额!当然,前提条件是得排除掉他自以为的那层亲属关系,她才能在他心底称为女人。
……
……
一晃,到了第三日。
帝景山庄。
晌午的时候,宝柒在QQ群里和年小井扯了会儿闲磕,就蜷缩到三楼的阳台上去了。欣赏了一会儿这华丽的大房子,看着花园发了一会儿呆,就将两条腿儿一起盘在椅子上写作业。
虽然没有去上学,但是她功课并没有丢掉,脑子好使的孩子,怎么学都没有问题。
这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隐隐的声响传来。
谁来了?
偏锋早上挺早的时候,冷枭就出门了。虽然没有给她交待过,但是凭着这几日对他的观察和了解,在这个点儿他是绝对不可能回家的。稍一琢磨,她就光着脚丫下地了,踩在冰冷的地板儿上透过门缝儿张望。
结果表明,世界上还压根儿就没有绝对的事儿。
院子外的日光里,迎面走来的男人英俊冷冽,可不正是去而复返的冷枭?
心下一喜。她开门就朝他奔了过去,一身儿纯白衣的睡衣衬得她像极一只小白鸽,眉啊,眼啊,唇啊,悉数弯弯地笑:“二叔,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冷冷睨着他,枭爷的眸底凌厉又深邃,略微沉吟两秒,声音冷冷地说。
“从明儿起,你回家去住吧。”
回家?回冷家?
脊背微微凉了凉,宝柒一贯狡猾的黑眼珠子变傻了。
他要撵她走,他终于嫌她烦了——
想到这个‘撵’字儿,她身上就有点儿不自在起来。用指尖揪了揪自个儿身上的睡衣,她的声音清脆爽利,奔着重点使劲儿:“怎么了,嫌我打扰到你了?”
顺势在沙发上坐下,冷枭脸色冷冷的,眉目里是她看不懂的晦暗和阴沉。
“收拾东西去吧。”
这声儿,很冷,很霸道。不给她任何解释,不给她任何争辩的余地。
这就是冷枭。
嘟了嘟粉唇,宝柒心里不太舒服,但好歹自个儿的格调还是不能丢不了?喜欢归喜欢,厚脸皮归厚脸皮,但都得有个度。于是乎,一对儿水润的大眼睛笑弯了,轻轻地,她就说了一个字。
“好。”
男人身体微微顿了一顿,接着点了点头。
那感觉,有点儿像是如释重负?
见状,宝柒牙痒恨得痒痒起来了!
原来他就是这么急着撇开她的呀?好吧,女孩儿的思绪很神奇,上一秒的想法,下一秒就被她自己给推翻了。胸口一阵抽搐,从来不肯吃亏才是她的个性,哪能就这么轻易投降,被他打包出门?
靠,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吸气,吐气,拼尽了一口恶气,她叉着小腰儿,讨价还价地嚷嚷。
“别高兴太早,我还有不过……”
“嗯?!什么?”男人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宝柒瞥着他的冷脸儿,继而淡淡地笑,“我今儿要吃肯德基——”
为什么她非得要吃肯德基呢?
说来话长,因为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是被他严谨拒绝过供应的,说是对她的身体不好。但她这会儿为啥偏偏要让他为难呢?
说白了也就是点儿小女人心思。
她就想知道,他是关心她的身体多一些,还是准备撵她走的意识更强一点。
多傻的姑娘啊,陷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是……啧啧……低得令人发指!
而且,这回可怜的宝妞儿又失望了,枭爷冷酷无匹的俊脸上没有半点儿犹豫,几乎立马就点了头,飞快地就打电话叫肯德基的外卖。
一切的一切,细心,妥贴。
在和他的第一百零八次过招中,再次以宝妞儿的败北告终。
既便她再是一头小犟驴儿,也没有办法自圆其说地拒绝了。恨恨地瞪着他,她飞扬了几天的心情,被燃烧成了熊熊的大火……
急不得,急不得!
心里一阵憋屈,一阵急躁,她身上一阵发热,就觉得身上又痒痒了起来。
手脚并用地跳到他坐的沙发上,猴子似的蹦哒着,抱着他的胳膊,呲牙裂嘴的嚷嚷。
“……二叔,我身上好痒!”
她惯常使用突袭,她的庆冷枭一时半会儿没有消化。随即想到什么似的,眸色一黯,顿时又黑了冷脸。膝盖想都知道,她刚才还好好跟他又拽又犟,又不是刚洗了热水澡,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痒?哪儿痒?”
“到处都痒痒……呀,快给挠挠呗!”
老实说,她本来不算太痒,可关于这痒的问题吧,越是在心理不断暗示,就会越是痒得厉害。这会儿工夫,见到他又沉又黑的冷脸,她忙不迭地撩自己的衣服,以证清白:“不信你自个儿看?”
冷枭一个头两个大。
眼见她白晃晃的肌肤露出来,眉心直突突。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身上哪个地儿他又没有见过?
将她的身体往旁边带了带,不敢看前面,而是将她背转身去趴在沙发上,他认真地撩开她的睡衣查看她的脊背。
这一看,不得了,真红扑扑的了——
她本来皮肤就白,稍微有点儿红印儿就特别明显。
扭动着身体,她拿过他的大手就往手上挠挠,不服气地问:“是不是,是不是,我说我没骗你吧?”
心下一软,冷枭的声音至少柔了几个分贝:“很痒?”
全身性的软倒在沙发上,宝柒蹭过去一点靠着他,娇软无力地嗔怨:“费话,可不仅仅是痒那么简单,还有……还有那个……我难受得要命。”
“那个?什么那个?”
“……就是,有点想……想……”
“想什么?”
蹙着眉头,冷枭在她背上摁了摁,正要收回手拉下她的衣服——
好巧不巧,门口传来一声低低的抽气!
“啊!你们——”
等等等等,怎么会有闵婧的声音?
吓了一大跳的宝柒赶紧回过头来看,哟喂,一看还真是闵大小婧到了。
当然,不止她一个人,还有刚才那个替她开门儿的虹姐。
最要命的是这会儿,她和他的姿势相当地不雅。她整个儿地爬在沙发上,后背裸露在他的面前,而他的手刚才正在他的背上。
任谁看到这样的画面都会产生不健康的联想吧,何况是闵婧?
这一幕,让她幽怨了!
冷枭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冰冷的目光没有望她,而是转向了旁边的虹姐。
“虹姐,不要什么人都开门。”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阵仗,虹姐急得满脸通红,抓耳挠腮地急了半天也说不明白。
毕竟是受过专门礼仪培训的千金小姐,不过刹那的惊诧之后,闵婧就已经恢复了该有的平静和镇定。勾唇一笑,她优雅地打断了虹姐的话,贵族气息十足的缓缓走了过来,樱唇微启。
“枭哥,今儿是老爷子让我过来看看你的。”
“有事?”
关键时刻,枭爷绝对地世界上最能绷住的男人了。
正二八地坐到沙发上,他阴沉冷冽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被人撞见什么的尴尬。
“呵,是这样儿的,这几天冷叔生病,我一直都在医院里照顾他,这不听说你执行任务受了伤……”
“行了!”摆了摆手,冷枭睨向她的目光冷到了极点,倨傲的神色满是不耐:“我没有受伤,闵小姐可以走了。”
再次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闵婧唇角轻轻颤了颤。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压抑住心里翻江倒海的愤怒和恨意,声音柔柔地说:“很抱歉,我打扰到你了!不过,枭哥,冷叔这都住院几天了,他嘴上不说,心里挺惦记你,我觉得你该去看看。”
“说完了吗?”
“枭哥——”饶是闵婧再端得住大小姐的优雅,这时候也有点脸红了,他的话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对她来说却字字都像是羞辱,句句都打在她的心里。
于是乎,热血冲上了脑门儿,她未加思索就冲口而出:“咱俩都要订婚了,我不该关心你么?!”
“错,那是你一厢情愿。”枭爷冷冽的眸子里,无比的平静。
呼吸一窒,闵婧急了:“你也没有反对,不是么?”
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一直都知道的,在冷枭的面前争辩,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都毫无地位和优势,这句话不是刚好惹恼了他么?
默默默!气氛有些凝固了,空气持续低压。
冷冷望着她,冷枭冷哼一声,目光掠过时带着一抹阴狠,高大冷峻的身躯像是被注入了一层冰雕似的冷得能穿刺入她的骨头。而他撒旦一般的声音,又冷漠又性感。
三个字,冷冷的三个字。
“滚出去!”
滚?!
闵婧长了这么大,还没有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过侮辱性质这么强的字眼儿。即便是冷漠如他,以往每次见到也都会客气有礼,根本就没有这么厉色的吼过她。
而现在,可不就是因为那个贱丫头么?
闵婧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像个调色盘似的转换了几秒,到底,她还是没有发作。高傲地抬了抬头,她没有再说任何话,维持着自己名门淑媛的尊严,转过身夺门而出。
“站住!”
不料,身后竟传来冷枭无比冷厉的低喝。
心上揪了揪,她停下了脚步,虽然明明知道他不会对她说什么好听的话,但还是没脾气地转过了头去,用心碎又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枭哥,你还有事儿么?”
她想,哪怕他稍微说一句软点儿的话,她就可以原谅他刚才所有的侮辱。
然而,她不仅错了,还错得离谱。
枭爷阴沉的俊脸上冷冽如常,看着她的目光里不仅没有半分歉疚,还多了许多的鄙夷。
他本来就讨厌别人踏入他的私人领域。
更何况,还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
接下来的话,他无情无理,更加的狂妄,霸道和嚣张,比原始森林中的狮王还要有霸气。
“以后请叫我冷枭,我跟你不熟。”
闻言,高傲如闵婧,脸色骤然通红。
每次在人前人后,其实当她叫出枭哥这样的称呼来时,心里都是极为舒坦。那其中包含的暧昧和亲昵,不过就是一个小女人私心里的念想罢了。她哪里会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不给面子的直接不允许?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他也这么计较?
吐气。再吸气,她当然必须得忍,优雅地挑了挑眉,她不怒反而微笑。
“还有其它事吗?”
目不斜视地斜过脸,冷枭默然,一言不发,意思是,你该走了?
冷血如他这样的男人,又怎么会将她的难堪和委屈放在眼里?
闵婧脸上的羞红,很快变成了苍白,被他的冷漠刺得脊背都在发麻。转身,离开,没有再说话。
心,却被恨意和嫉妒渗透着。
这世界上,还没有她闵婧要不到的男人!即便骄傲自大如同冷枭,总有一天,也会,也必须成为她闵婧的裙下之臣。
等着看吧!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笑!
出了门儿,她的恼意好久都无法褪去。倏地,一个念头却不期望窜入了她的大脑,让她镶满了钻石的高跟鞋在原地停顿了好几秒。
使劲儿勾起唇,她笑着——
上了自己的爱车,她纤细的左手像是舞蹈一般拿过皮包里的手机。
嘟——嘟——嘟——拨号——
她脸上的笑容有点儿阴,声音却无比甜腻,脆生生地问,“喂,爸爸吗?你们组织四大班子领导去医院慰问冷叔,是哪一天啊?”
“……”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又娇滴滴的笑了,“哦?我啊,没事没事,我就问问嘛。”
很快,通话结束,想到她老爹刚才反馈给她的消息,一个计划在她脑子里成型。
漂亮的眸子越来越冷,她紧紧地攥住手机,就想要捏死谁似的。
用力,狠狠地用力……
一个小丫头,也想跟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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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宠婚第一章V,姒锦十分感谢亲爱的妞们支持。大家都知道,昨儿雅安了地震,锦所在的成都离震中140多公里,一天余震频发,还能在这儿写字,俺不得不感叹一句,活着真好。亲爱的们,我们一起祈福吧,让世界少些灾难,多些安康,愿善良的人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