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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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名灵只默默的回视风荷，风荷以为她默认了，像偷得油吃的小老鼠，嘿嘿一笑，“其实啊，你这么聪明，性子又沉着可靠，和瑜王淡雅寡言的脾性倒合适得很呢！我觉着你两若是在一起，定然不必多说，都能晓得对方想什么，会是琴瑟和谐的一对佳偶！”

    “就我这个身份和样子若是能入瑜王的门，天下不知多少人要对瑜王别致的审美刮目相看了。”水名灵无情的打破风荷的幻想。

    小丫头还是太天真，婚嫁讲究门当户对，宫女想入王府，除非是老天生养的宝贝娃娃，否则哪里有这个运气？

    但风荷还是不能理解，还找不着水名灵话里的重心，偏着话头答道：“那有什么？虽然你脸上长着疹子，但看人哪里能只看外表呢？而且啊，我仔细看过你的样貌，要是没得这些红疹子，你一定是个顶顶的美人儿！”

    她言辞欢快，说话间满脸憧憬，俨然一副刚看小话本的模样，整个少女心都萌动着。

    话音刚落，一声尖酸的笑从不远处传来，“呵呵！就她这个被满门抄家的丑八怪，还想嫁入瑜王府，做什么春秋大梦？”

    水名灵和风荷转头看过去，只见如莲带着一个小跟班趾高气昂的走进来，对上水名灵和风荷不悦的视线，她冷哼道：“她一个被云慈太后捡去养的罪臣之女，冲撞了太子殿下，能活到今日已经很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高攀瑜王？莫不是到现在也认不清现实，还以为自己是哪个勋爵家大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就是！人要脸树要皮，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她这么无耻的人！”如莲的小跟班忙补充道。

    二人一唱一和，揪着水名灵的痛处说，字字扎心，句句不饶人。可谁愿意家破人亡？谁愿意流离失所？她们将她贬低到尘埃里，好像她就不该出生一样，何其毒舌？

    若换作以前的水名灵，现下可能已经按捺不住跟她们拼命了，因为原来的水名灵是个狠人，受不得亡家之痛，甚至愿意用身体献祭，所以才有了另一个水名灵。

    而现在，她是一个没有往日记忆，一心只想杀了皇上笑傲江湖的水名灵，所以这些话入了她的耳，左进右出，比挠痒痒还不如，更别提动气。

    但风荷与水名灵交好，性子又急，看不得水名灵吃亏，立刻便坐不住了，板着身子道：“你们胡说什么呢？！”

    “我们胡说？我们哪里胡说了？你莫不是真觉得麻雀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吧？”如莲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把枕头垫高点，回去做梦可能还现实些！”

    风荷听了气血上涌，还想继续说什么，水名灵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剩下的话都憋在肚子里。

    本来私下议论王爷便不对，虽然她没有高攀的意思，但她们的话让如莲听了去，也是她们理亏，犯不着因为这种可大可小的事儿与她们闹起来，要是闹到了姑姑那里，依姑姑对她们的偏见，她们不会讨到便宜的。

    风荷吃过亏，经水名灵提醒，也静下心来，沉住气不再发话，但表情还是气鼓鼓的，满脸不服气。

    水名灵无奈的看了风荷一眼，转而平淡的望向如莲，“风荷尚小，不懂事，那些话是她随口说说而已，你别放在心上。不过还要多谢你的好心提醒，风荷下次一定会谨言慎行，规规矩矩不再犯这等错了。”

    她的话像湖水一样毫无波澜，没有半丝情感，但落到了如莲的耳中，莫名有些不寒而栗。

    如莲心里是记恨水名灵的，但经过上一次被她泼了水，连姑姑也奈她不成后，便对她生了几分忌惮，再恨也不敢对她不依不饶，只哼一声，佯装神气。

    一时间四个人各怀心思，谁也不说话，四周静得落根针也能听见。懒洋洋的清光落下来，透过稀疏的叶儿在地上形成光影，风起了，就来回的摇晃。

    如莲低头看风荷缝制了一会儿，突然命令道：“你这里好像针法不太对，拿来我帮你看看！”

    她说话时鼻孔朝天，仿佛自己是主子，别个都是下人，全然没得半点“帮”的意思。

    风荷此刻气劲儿大，心里提防着如莲，听这口气，自然不愿意，她动了动嘴，又想起水名灵刚才拉她，不让她多话的事儿，于是闷不吭声，好像没听见如莲的话一般，继续做手里的针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