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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瓶踩碎,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他风风火火地跑回寝室,白艾泽还没回来,他的床上叠放着一套干净的灰色睡衣,尚楚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他结实的胸膛和紧绷的小腹,抬手往自己脑袋上敲了一下,警告自己赶紧把那些有的没的忘干净。
“你怎么了?洗个澡怎么就开始自虐了?”宋尧在一边看乐子,边撸袖子边调侃道,“过来过来,想找虐我帮你啊,不用你亲自动手!”
“——滚你妈的!”尚楚扭脸骂了一句。
宋尧没皮没脸地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没妈啊,我家俩都是老头,一个老爹一个老爸。”
尚楚懒得和他扯皮,三两下爬到自己的上铺,钻进被窝里,从床头掏出一瓶信息素伪造剂,躲在棉被底下,不要钱似的扑洒在床板四周的缝隙里,希望在找到适应白艾泽信息素的方法之前,先尽可能地屏蔽自己的嗅觉。
alpha和omega间的信息素反应在国际上早已经是一个重要的研究学科,但这事儿研究来研究去,最后还是只能归于操|蛋的玄学。
再精密的科学仪器也无法预判,某种特定气味的alpha信息素和哪种omega信息素能够达到最优相性。不计其数的科学家反复试验、再三比对,最终却也只能得出一个玄而又玄、虚而有虚的“命中注定”说。
尚楚这个人一向对玄学嗤之以鼻,也不是百分百相信科学,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一直觉得只要他不乐意,就不会对任何alpha的信息素有所反应。加上他分化以来一直在打药,多少对腺体有损害,这么经年累月下来,他本身的omega信息素淡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alpha气味的感知也比一般omega弱得多。
凡事也总有例外,高一那年运动会,男篮决赛的对手是高二的一个理科实验班,他在运球过人时不慎撞倒了对方一名队员。当时场边有名观众打碎了玻璃杯,场地没有清扫彻底,那位学长的膝盖被碎片划破,刹时间血流如注。
尚楚扶着他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走在路上忽然觉得不对劲,他身边是一名强壮的alpha,还是一个正在流血的alpha!
这威力相当于把信息素液化成水,劈头盖脸地泼在尚楚身上。
尚楚记得那种感觉,头昏目眩、双腿发软,但他咬牙撑着,硬是把学长送到了医务室,等着他包扎完,又把他搀回班上。
后来尚楚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舌头都被咬破了皮。
那是他第一次被属于alpha的信息素影响,但他安然无恙地扛过去了。那时候他觉得激动、欣喜、骄傲......种种正面情绪交杂在一起,他恨不能爬到山巅,架起喇叭对全世界高喊:“去你们妈的信息素!看吧,你们说的那些对老子就是不起作用!”
虽然,入营第一天尚楚就察觉到他对白艾泽的信息素有反应,但他同样以为只要咬咬牙就能扛过去了,顶多是咬破点皮。然而,就在刚刚,就在那个潮湿封闭的浴室里,他第一次知道身体脱离理智的控制是一种什么感觉。
血液不再是血液,是涌动着要喷发的岩浆;筋络也不再是筋络,是点起燎原烈火的引线。
他的身体像一尾搁浅的鱼,渴求近在咫尺的水源;大脑却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惊惶。
他不是怕被哪个alpha占有,他怕被野兽般的欲|望驱使,他怕那个可能臣服于他人之下的自己。
那么他将不再是他。
尚楚将不再是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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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楚给自己选的alpha信息素是最常见的茶香型,气味清淡,且不具进攻性。但即便如此,他一次性扑洒出了太多药剂,味道还是引起了寝室里其余人的注意。
宋尧吸了吸鼻子,从斜下铺探出头来问:“阿楚,你怎么了?味儿这么大?”
尚楚从被窝里伸出半个脑袋,说:“大吗?”
“大啊!”宋尧夸张地擤了擤鼻子,贼兮兮地笑道,“操!你不会是发情了吧?是不是遇见那个小omega,勾|引你啦?嘿嘿嘿......”
“滚滚滚!”尚楚重新缩进棉被。
白艾泽推门进了寝室,身上还带着潮气,他一进门就被茶香味扑了个满鼻,抬头一看,尚楚裹在棉被里,像一只蠕虫在床上动着,不知道在干嘛。
宋尧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故弄玄虚地说:“他不知道被哪个小妖精勾了,你懂得。”
白艾泽知道宋尧纯粹是开玩笑,但这玩笑话他却听得双耳发烫,脸颊泛起不易察觉的薄红。
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双手交叠,自然地搭在小腹上,眼皮阖起,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片刻后,上铺传来了翻身的动静,白艾泽也随之睁开眼,从枕下摸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深吸一口气,神情严肃,在搜索栏中郑重其事地输入:
“男alpha对男alpha产生生理反应是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