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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怎么来往,她跟着学就行,别给落下了。就是腆着脸往上凑也要凑,慢慢的,情分自然就处出来了。不能不听大儿子的,又不想白干活,想来想去,她就拿了做尿布的活,这事轻巧,慢慢磨着。
“我看二伯娘做的很细致呢。”针脚确实走的好,阮初秀摸了把,很舒服,都没什么触感。可见是用了心的,说话便亲昵了些。“二伯娘吃麽?糖姜片糖冬瓜还有金丝蜜枣,业青和业康不在屋里呢?”
这三样,可是难得的吃到的。阮张氏也没客气,拿了块糖冬瓜,吃完才回道。“跟着孩他爹到沟渠里摸鱼去了。这是冬瓜吧,就咱家里有的大个冬瓜吧,这人可真会想,连冬瓜都能做的这么好吃。”
“为着挣钱呗,就可劲着想啊想。”阮于氏回了一嗓子。虽还是有点膈应二婶,到底也没怎么呛她,心里却好奇呢,也不知业山是怎么压住他娘的,看这股老实劲,心眼活络着呢,却不敢上跳下窜。看多了,还挺有趣。
阮张氏难得感叹了句。“这人呐,还真是生来就分了三六九等。”我家业山也聪明着呢,说不定明年下半年就能开个店子自个当掌柜。这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给卡住了。不行,还不到能显摆的时候,得忍着!
“阮家婶子,阿阳媳妇。”凤婧仪依着农家的称呼,站在院子外喊人。
她是从山里下来的,见山里的木屋门窗紧闭,想着过来源河村看看,好在没扑空。
阮初秀回头看去,愣了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倒是阮永氏笑着迎了出来。“是阿婧罢,哎呀,好久不见你过来。”
“婧姐。”阮初秀猛得记了起来。
她起身往外走,在屋里和小明志胖墩玩耍的小灰小黑颠颠儿的窜了出来。
凤婧仪看到俩只狼狗时,有点诧异。“阿榕把狼狗送这边来了,我道,他怎么突然对狼狗有了兴趣呢。”
“我想养俩只狗,阿阳哥在村里周边没找到满意的,就托了榕哥帮忙。”阮初秀应着。
阮永氏说道。“别站在这里啊,咱们回家说话罢。今年二月里,重建了新屋,就在山脚下呢,离这儿不远,咱们边走边说话。”
“阿榕这小子,让我做事,连话都没说清楚,我刚从山里出来,寻思着怎么木屋里没人。”凤婧仪娇笑着,又看了眼小灰小黑。“这俩条狼狗长的真好,还是我帮的忙呢,就属这俩条最好。”
“从县城过来的呢?在这住着呗,家里宽敞着,话说,阿榕上哪去了?还没回呢?”阮永氏问了声,对这小伙子还是有点惦记的,想着,听这姑娘说话,和阿榕关系似乎不错,看着也相配,不知怎么个情况呢。
凤婧仪怔了会,笑盈盈的回答。“我呀,也是骑马过来的。阿榕去了趟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
说说笑笑间就到了宅子前。
“阿阳不在家?”凤婧仪扫了眼宅子,随口问,又道。“这宅子建的真不错,花了不少钱吧,不过,阿阳有的是钱。”余光瞄见阮初秀的肚子,迟疑了下。“你怀孕了?我说呢,看着有点不同,阿阳命真好。”
曲阳的细致体贴,是她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没有见过的。原想着,俩人开间酒肆快快活活的过着。只没想到,曲阳会拒绝的那么干脆,连点余地都没有留,还为着避嫌都断了来往。
接到他成亲的消息时,她整个都是懵的,后来想着定要看看是哪个天仙把他给收走了。结果却很失望。这趟再见着阮初秀,倒是让她有点意外。不过一年多,她的改变真大。
光从她的身上就可以看出,夫妻俩的日子过的定是十分滋润,连孩子都有了。凤婧仪倒也不觉嫉妒。有点黯然更多却是欢喜,曲阳过的好,她衷心祝福着。江湖中人,难有能得到美满的。
阮初秀嘴角含笑,摸了下肚子,眉眼透着幸福。“不到四个月。阿阳哥有事外出,应该快回来了罢。”想了下,又添了句。“为着置办田地的事。”
“我听阿榕说,你们特意留了块地,给阿榕建新屋娶媳妇用的?”凤婧仪有点心里酸酸的,要是当时她没有和曲阳说那些话,大约,关系还是能如以前般,或者屋的周边也会给她留块地呢。
阮永氏正琢磨着她和常榕的关系呢,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是有这么回事,也不知阿榕何时能带个媳妇过来。来,喝茶。自家制的点烟茶,不如铺子里买的。”
“一时半会的怕是没有。”凤婧仪端着茶抿了口。“闻着很香呢。”
阮初秀将攒盒打开。“都是些酸酸甜甜的口味。”看了眼母亲又道。“娘,地窖里还有三白瓜呢。”
“我去我去。”阮永氏说着往屋外走。
凤婧仪看了眼攒盒,阿阳对他这小媳妇还真上心。随意拿了块桃脯吃着。“阿榕出远门,交待了我件事,让我顾看着胰子的买卖。这是上回卖胰子的钱,家里还有多少货?”
“还有三百多,得留点,拿三百块过去吧。”阮初秀倒也没数钱,拿着搁到了袖口里。“今个别走罢,在这里住上宿,有你的房间呢。”
“有我的房间?”凤婧仪瞪圆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
阮初秀点头笑着。“家里房间多,布置的时候,阿阳哥说,给你和榕哥都留间,回头过来了也有地方住。”
“就冲这话,怎么着也得在这里住上宿了。”凤婧仪很高兴,笑起来的,就更显风情万种。
阮初秀抿着嘴笑。心里则想,既然榕哥把胰子的买卖交给了婧姐,那里头的分家,是给她还是给榕哥,这事晚上看阿阳哥怎么说。
阮永氏切了三瓜果端进屋。“阿婧多吃点,这瓜甜着呢,汁多,相当好吃。”
“婶子坐啊,别忙着了。”凤婧仪拿着三白瓜吃了口。“确实好吃,是自家种的罢?”
“对嗳,在山坳里种的,喜欢啊,回去的时候带点儿,还有花生呢,对了,把花生给忘了,晒足的太阳,也好吃。”刚坐下的阮永氏,又端了盘花生进来。“听说你开个酒肆,在县城啥都要买吧?难得来趟,回去的时候,带点吃物,别嫌麻烦,都是自家种的。”
凤婧仪边吃着瓜边笑着应。“可不就是,吃吃喝喝的开销大着呢,出个门就得带上钱,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要花钱。”
俩人一来一往的就这么唠了起来,还挺热闹,阮初秀默默地听着,时不时的接两句。小灰和小黑趴在外面的屋檐下,懒洋洋的甩着尾巴。
阮文丰几人高高兴兴的回家时,曲阳听到正院里传出来的说笑声,对着老丈人说。“家里来客人了,晚饭一道在这边吃罢。”
“行。我先回家,我趟地里看看。”阮文丰应着,看着俩个儿子。“你们就别跟着去,去东厢看看胡大夫也行,和小灰小黑玩也行。”
阮业成和阮业守听着这话,眼睛顿时就亮了,兄弟俩也很喜欢小灰和小黑。
“婧姐。”曲阳进屋后,沉声喊了句。又对着阮永氏喊。“娘,事办妥了。”接着,才走到媳妇身边,仔细看了她眼,也不管有外人在呢,握着她的手就问。“中午都吃了什么?睡没?出门走动了?”最后一句话,是看到了她的鞋子才说的。
“吃了两碗饭,一碗汤,没睡午觉,去了趟老屋。”阮初秀乖乖的答着,笑嘻嘻的看着他。“咱家有田啦?”
曲阳点头应着,亲了下她的额头。“有呢。二十亩,都买下来了。”又摸了下她的肚子。
“他俩向来这样。”阮永氏脸皮子略略发烫,对着凤婧仪笑着说了句。
凤婧仪却羡慕的说。“这样好。”真看到了,心里就更泛酸。一直都知道曲阳是个细致体贴的男人,却不知道,成亲后,他会这般好。到底是无缘啊,没这个命。
曲阳和媳妇腻歪了会,又和凤婧仪说了几句话,见天色尚好,便带着俩个小舅子还有小灰小黑进山里,琢磨着打点野物,晚上添两道丰盛的菜。快要进山时,碰见了阮文和父子三人。
“进山里打猎呢?”阮文和看了眼,有点眼馋。
父子三人下午收获不错,捕了好几条鲫鱼,还有些黄膳。
曲阳心情挺好,略略颔首。“二伯一道进山玩玩?”
“行啊。”阮文和惊喜的点头。
比起媳妇,曲阳昨天下午就知道,大房婆媳和二房伯娘帮着做孩子衣物的事,他那正好回家,在家门口恰好听到一耳朵。
傍晚,阮张氏见着父子三人,拎着只野兔还拎了两只山斑鸠,鱼蒌里装着鲫鱼和黄膳,她张大了嘴巴,有点反应不过来。父子三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下午能逮这么多大荤回来。
“娘。是三房姐夫带我们逮的。”阮业青说了句。
阮业康很是崇拜的说。“姐夫真厉害,我长大后也要像姐夫一样厉害,这样天天就能吃到肉!”
“阿阳给的?”阮张氏低声问丈夫。
阮文和喜滋滋的点头。“赶紧的,送只山斑鸠给爹娘,剩下的好好收拾着。”
“怎么突然对咱们二房这么好了?”阮张氏说着,想起什么,把油纸包拿了出来。“喏,业青业康你们吃,这是初秀给的。今个连初秀那丫头对咱们二房都亲热了些。”
阮初秀走时,把油纸包留给了阮张氏,让她给业青业康吃。
阮文和看着难得能吃的蜜饯,对手里的野物顿时没了兴趣,双手在衣服上抓了下,就伸手去拿蜜饯吃,连吃了两个,才回答。“我怎么知道,回头问问业山,他应该知道。”
“也对。就没业山不知道的。”说起大儿子,阮张氏就满脸的骄傲。
晚饭过后,又开始飘起了细细的雨丝,夜里比白天可要冷多了,没怎么闲聊,直接各自回屋睡觉。
阮初秀等着自家汉子躺到床上后,立即滚进了他怀里,搂着他,满足的蹭了两下。“真舒服啊。”
曲阳笑着,没有说话,用脚将媳妇的脚捂着,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又把被褥细细的掖实。
“阿阳哥,今个婧姐给我钱了,我放在床头呢,你看着看看,这钱,要不要分一份给婧姐?还是直接给榕哥?”
“给榕哥就行。”曲阳没有伸手拿钱子,才掖好被褥,没得又灌了风进来。
阮初秀这会还不困,没话找话嘀咕着。“婧姐说,小灰和小黑还是她搭的线呢。”
“嗯。她的门路也多,三教九流认识的人不少。”
“听她说话,婧姐和榕哥好像挺亲密的,今个娘悄悄跟我说,他俩还挺配呢。”阮初秀嘻嘻的笑。“娘还说,幸好她没真的给榕哥寻摸媳妇,这不有个顶好的在,哪用的着她啊。”
曲阳想想榕哥和婧姐的关系,沉默了下。“他俩,不怎么好说。”
“你是说,不会在一起麽?”
“大概吧。”曲阳也不怎么了解,毕竟他近几年,都没怎么和他们在一起。“往后自然会知道的。”
阮初秀喔了声。“我得跟娘说声,让她别操心榕哥的事。”
“可以。榕哥那边,有什么,他会跟我说的。”
“二十亩地,咱们是不是要雇人干活?”阮初秀想起这事,好奇的问了句。“一亩地多少两银子啊?”
这事曲阳和老丈人商量过。“自然是得雇人干活,这事不着急,九月底再说不迟。本来是四两银子一亩地,后来,我出到了五两银子。”
“一百两整?”阮初秀有点砸舌。“咱们家有这么多钱麽?没把榕哥的媳妇本搭进去吧?”
曲阳笑出了声。“搭进去了,等他娶了媳妇,给他一半田地。”
“没事没事,咱枕头旁还有好多银子呢。”阮初秀说着,伸手就拿枕头旁的钱。“我得数数有多少钱。”
“我来吧。”曲阳从她手里拿过钱袋子。“把手放进被窝里,别拿出来。”
阮初秀嘴里说着。“不冷啊。”却依旧把手放了进去,高兴的跟吃了蜜似的,直接甜到了心坎里。“有多少?”
“二十四两银子。”曲阳将钱袋扔回了枕头旁,重新将被褥掖了掖。
“明儿婧姐会带三百块胰子走,然后,家里又要开始做胰子,没什么散钱,你进镇换点儿。”阮初秀提醒着。
“好。我知道了。睡麽?中午没睡。”
阮初秀眨了下眼睛。“对啊,下午也没睡,感觉不困。晚上好像吃多了。”
“不舒服?”曲阳本来在抚着她的背,问完话,抚了抚她的胃。“撑麽?”
“没有啊。”阮初秀没什么感觉。“你跟我讲讲今天买田的事吧。”
曲阳见她胃不难受,就抚着她的肚子。“行。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是杏花村的扬家,还有户是镇里的汤家。”
“不是。主家怎么会卖田呢?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阮初秀一颗八卦心,燃烧的厉害。
“家中长子在县城生意做的红火,决定全家都搬到县城去,看中了个宅子,缺了点钱,才会想着把田全部卖了换钱。”
原来是这样。阮初秀没了什么兴趣。“在县城住着也难呢,今天婧姐说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通通都要钱,连水都要钱。”
“在县城生活是要艰难点。”
说着说着话呢,曲阳发现媳妇不知不觉睡着了,黑暗里,他笑着亲了亲媳妇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