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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
沈笑颜看了恨不得吃了她的赵淑然,转眸看向赵淑琴,清凉的声音缓缓道:“三小姐怕是误会了,笑颜既没有抢你的绍谦哥,也没有偷听你和侧妃的谈话。”
“哼,没有偷听,那你为何擅自闯进来?”
赵淑然眸光锐利的审视着她。
“呵呵,三小姐不知吗,我是侧妃的医师,为了侧妃以及胎儿的健康,我自然要随时过来了解情况,这些非三小姐可以过问的。”
言下之意,她没有资格询问。
“你,你这是狡辩!”
赵淑然涨红了脸,在醉仙楼的羞辱随即涌上心头,她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三妹,这是王府,休要耍性子,公主确实是我请来的医师,随时可来我园子,再说我们又没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如何怕人听了?”
“那她勾引我的绍谦哥呢?”
赵淑然脸上的鄙夷之色越发的浓,若不是刚才在醉仙楼没有占到便宜,此刻怕是已经上前甩她两耳光了。
赵淑琴眸中闪过一抹无奈,面色微微一沉,声音也透着一丝不悦:“三妹,公主怎会做出勾引男人之事,那日是为了救杜公子性命,你应该感谢才对,怎能误会公主呢,他日我再回相府定让娘好好管管你,你先回去吧,过些日子我会进宫看望大姐的。”
收到她警告的眼神,赵淑然虽心有不满,却不得不从,轻声答应了句,又恨恨地瞪了眼沈笑颜,嚣张的丢下一句:“贱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方才离去。
沈笑颜心脸色微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心思微动,顿时了然赵淑琴那句话是说给她听的,怕是不会相信她没听到刚才赵淑然的话。
红杏跟着送赵淑然离去,赵淑琴也未起身,只是抬手指了指刚才她妹妹坐的位置,微笑着道:“公主,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
她不确定沈笑颜有没有听到刚才她三妹的那句话,不确定她有没有看到那块玉佩,心中犹豫着是否要直接说明,因此笑容也显得有几分牵强。
原以为沈笑颜会坐下,却不想被她拒绝,许是因为刚才赵淑然的话语惹她不悦,只听得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和隐约的情绪:“不用了,笑颜本是来看看公主而已,却没想到三小姐会在此,为了不被误会,侧妃还是另请医师好了,省得被三小姐再一次误会,笑颜先回去了。”
话落,转身便走。
“公主请留步!”
赵淑琴急忙起身,心思转了几转,挽留的话语急切吐出:“我替我小姐向公主道谦,请公主不要与她计较,所谓医者仁心,还请公主在这几个月里多操点心,保我腹中胎儿平安。”
到了如此地步,她算是明里暗里的挑明了话,看着沈笑颜的眸光不容拒绝。
沈笑颜心头一惊,如何不懂她此番话的用意,只是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似犹豫了片刻,才缓缓道:“既然侧妃如此说,那笑颜答应便是,今日在外遇到些事,如今也有些倦了,侧妃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那公主赶紧回去休息吧!”
赵淑琴自是不知沈笑颜真正来的用意,只是怀疑她听到了她们姐妹的话,做贼心虚的有些不安而已,却不知她在醉仙楼已经看到过玉佩,因此起疑才故意而来的。
出了梅宛,沈笑颜并未回雨阁,而是往听风阁而去,红梅再一次惊愕,不解的道:“公主,您刚才不是说倦了要回去休息的吗?为何又……”
闻言,沈笑颜顿下脚步,转眸瞧了红梅一眼道:“红梅,你真傻,刚才那话自是说给侧妃听的,我们进屋时,你可听见赵淑然对她说的那番话?”
红梅点头,张嘴便要说,却被沈笑颜抬手捂住了嘴,不由得瞪大了眼惊愕的望着沈笑颜。
微一抿唇,沈笑颜四下扫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刚才的话你只当自己未曾听见,不得再说起,明白吗?”
见她说得一脸认真,神情严肃,红梅似懂非懂的点头,小脸紧绷着,脸上的疑惑之情毫不掩饰。
沈笑颜轻叹口气,红梅虽自小在皇宫长大,却仍然单纯得不知人心险恶,只怕是与这具身体的主人性格有关,那样单纯的人才会被人利用而陪上性命,如今自己成了她的主子,自是应该保护好她这个单纯的丫头,也算是感谢这具身体的主人了。
稍稍柔和的声音再次道:“总之你记住了,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
两人进入听风阁时,远远的便见清风站在书房门口,毫无疑问的,南宫澈是在书房了,沈笑颜不自觉的扬了嘴角,那个男人好像特别喜欢待在书房,难道不觉得闷吗?
“清风见过公主!”
见到两人走来,清风眸中闪过一抹异样,微微弯腰一抱拳行礼道,语气里似乎比平时多了一分尊敬。
沈笑颜没有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道:“你们王爷可在书房?”
“王爷知道公主要来,便在书房等候公主,公主请!”
清风比平时的话像是多了些,沈笑颜轻轻点头,抬步上了台阶,出奇的刚行至门口,书房的门便从里面打开,只见南宫澈一身青色衣袍,气质优雅的站在门内,俊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慵懒之意,眸光幽深,薄唇微启,吐出一句低沉温和的话来:“有什么事去前面亭子里说吧。”
“好!”
沈笑颜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多看了两眼,觉得今日的南宫澈与往日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几分冷峻的气息,多了一丝温暖,在她怔忡时,南宫澈已经越过她大步往前走去,红梅疑惑的拉了拉她衣袖,轻声提醒:“公主,王爷走了!”
“知道!”
抬眸看向那道挺拔俊逸的背影,沈笑颜抿了抿唇抬步跟上。
逍遥亭!
一个非常雅致,高贵而浪漫,可谓风景如画:金色琉璃瓦,大理石柱子,红木八仙桌,白玉瓷盘,鲜嫩水果,无一不让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南宫澈微一拂袖,自顾的在桌前坐下,正对着阳光,近乎完美的面庞也顿时镀上一层金黄光晕,越发的光华滟滟,俊美卓绝。
“听闻你替杜绍谦解决了布坊的麻烦?”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透着隐隐的嘲讽之意,听在沈笑颜耳里不觉微微皱了眉梢,在他对面坐下,她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清亮的眸子看触及到白玉瓷盘里的荔枝时,眸中闪过一抹欣喜,毫不客气的伸手抓起两颗,纤细嫩白的小手熟练的将其剥了皮放进嘴里。
动作优雅而利索,吃像毫无大家小姐的娴淑礼仪,一颗荔枝很快的便被她吃掉,南宫澈却是丝毫也不意外,仿佛十分习惯她这种粗鲁的行为。
“你很喜欢吃荔枝?”
南宫澈懒洋洋的问,黑眸闪了闪,她的吃法真让人大开眼界,一颗荔枝只需两个步骤便到了嘴里,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怕是要十分小心翼翼的将皮全部剥掉,才缓缓放进嘴里,可她却只剥掉一半的皮,接着手上微一用力便将荔枝从另一半皮里挤出,直接进了嘴。
“嗯,不过这荔枝好像时间有些长了,不太新鲜。”
沈笑颜淡淡地点头,抬眸不在意的对上他幽深的黑眸,很快的又转开了视线,专注的将一盘荔枝全部吃掉。
南宫澈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待她把最后一颗吃掉,他才淡淡地道:“你不是找本王有事吗,说来听听!”
“嗯,把这收了吧!”
沈笑颜轻轻点头,又对旁边看得惊讶的两名丫头道。
“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桌上的残局很快被收拾好,她也已经擦拭了嘴与手,一本正经的问。
南宫澈如玉的大掌轻轻抚着白玉杯,幽深的眸光凝视着她,薄唇微扯了下道:“当然记得,你指的哪一伴?”
“我听闻近日北列国在与天启国交界处作乱,苏凌却借此向我父皇索要二十万兵力平乱。”
说到这里她却停了下来,眸光犀利的看向南宫澈,脸上的神情透着几分冷淡,这样的事他不会不知,却未听他提起。
南宫澈心里微微一怔,面上却一派淡然,嘴角微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这是昨日与今日发生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启国离南羽国,北列国成三角形并列而存,虽然两国算是邻国,可相距却是数千里,他是每日有飞命传书方才知晓其事,而眼前这个女子,却在第一时间掌握了情况,他首先怀疑的不是她,而是她今日去见的人。
若真是杜绍谦告诉她的,那今日之事看来并不单纯,而沈笑颜的出现可能是某人没有想到的,若是没有她的出现,没有她查出那两名女子身上的红疹并非布料所为的话,那结果就是南宫晋与杜绍谦两人之间的事。
只是那人为何如此安排,到底幕后主使者有何用意,是想除掉南宫晋,还是想?
事情远非表面那么单纯,南宫澈俊眉不自禁的微蹙了下,俊美的面庞上染上些许深沉,幽深的眸子看似慵懒却实则锐利无比,想要看穿沈笑颜的心。
“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能力摆平北列国作乱的人。”
也不拐弯抹角,沈笑颜直截了当的问,她隐隐觉得北列国作乱的人是苏凌所为,她听杜绍谦讲过北列国现在的形势,按理不会在此时侵犯天启国才对,若是真的侵犯,又何必小儿科的在边境抢夺,而不是大军进攻呢。南宫澈神色微变了下,黑眸中闪过一抹不明情绪,继而淡淡地道:“本王已经派人在调查了,若是不出意外,这应该是苏凌的阴谋之一,目的就是夺得兵权,只是你皇兄近几日病情加重,怕是力不从心,若真等到苏凌手握兵权之日,即便你皇兄和你父皇想要将他队掉,怕也是不可能了。”
“我可以修书一封,把苏凌意图谋反之事告之父皇,趁现在苏凌刚回天启国,手中兵力不足,准备不充分之际将他手中兵权收回。”
南宫澈不语,只是微微黑眸微微眯起。
“只是我的信怕是到不了皇宫便会被苏凌半路截下,他若真与南宫朔勾结的话,我在南羽国的一举一动他都是明了的,如今怕是对我也有防备的。”
“你能够了解到苏凌谋反之事,想来你在天启国也是有不少暗桩的,我写给父皇的信必须由你的人传递,同时也可让父皇知道,你有心助他除去苏凌之心。”
沈笑颜也不在意他一脸内敛,满腹深沉,默然听闻。
“好,你果然想得周到,只是你皇兄呢,你不管了吗?”
南宫澈眸中闪过一抹欣赏,眸光越发的深幽,眼前这个女人可不容小觑,言行举止,皆是从容淡定。
能够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全,遇事如此冷静,这样的她,与那夜不顾一切刺杀他的女子判若两人,这样的她,如何会对苏凌一往情深。
她脸上毫无半分对苏凌的爱意,他心中却是疑惑无数。
沈笑颜眉梢微皱,她皇兄身边怕是有了别人的眼线,否则如何会病情加重,她离开天启国尚不到一月,那个沈笑颜可是给他皇兄开有半年的药方。
“管自是要管的,只是我身在千里之外,只能先让父皇知道苏凌的阴谋,其他事,只要我在信中交代,父皇定可处理了。”
“那好!”
南宫澈不再多说,回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清风,后者立即上前几步,恭敬的站在身旁。
“准备笔墨纸砚!”
“属下遵命!”
清风领命而去,沈笑颜犹豫了几秒,又淡淡地道:“你那日不是说给我十个人开铺用的吗,在哪里?”
“你现在要吗?”
南宫澈端起杯子,轻偿一口,动作优雅高贵。
“明日要。”
“那便明日再说吧。”
“你怎么不问我刚才去梅宛发生的事?”
沈笑颜漫不经心的问,她不相信南宫澈会不知赵淑然来王府的事,只是他让她监视赵淑琴,却为何又只字不提,难道笃定她会主动回报情况?
南宫澈缓缓放下杯子,深邃的黑眸缓缓抬起,看出她的好奇和隐隐不悦,不自禁的薄唇微弯,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身子往椅背上微微一靠,一脸悠闲,声音低润笃定:“要是有发现你自己便说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真是阴险的家伙,沈笑颜心中暗骂,面上却浮起一抹淡笑,一抬眸却见清风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她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恶作剧的想要让对面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着急一下,她轻轻拂了拂衣摆,站起身到旁边那张桌前开始写信。
南宫澈俊颜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异样,随即薄唇微抿,眸光深邃的看着她坐得端庄,专注写字的侧面。
须臾,沈笑颜折好的书信交给南宫澈,听见他低沉的声音慵懒的响起:“你前几日便知道了苏凌的阴谋,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告诉你父皇?”
南宫澈接过她递来的纸,便未打开看其内容,而是一手微抬至嘴边轻吹一声口哨,随着声音扩散,便听见一声嘶鸣从天际传来,抬眸看去,只见一团黑雾犹如利箭般从天际直落而下,一旁的清风脸色微变了下,嘴唇儒动想说什么,却见南宫澈一记眼神扫过来,立即闭了嘴垂下头去。
沈笑颜只当没看见这一幕,而是专注的看着放慢了速度缓缓降落在南宫澈肩膀上的那只比鸽子稍微大些,却一身全黑,目光灼灼,十分神气的鹰。
不同于平日的冷漠和自傲,南宫澈俊脸上浮起丝丝笑意,俊眉微扬,抬手把站在自己肩头的鹰给抓下放在手心,一边眸光温和的看着他,一边把手中的信纸绑在它大腿的羽毛下,轻声吩咐:“一日之内把它送给夜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