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搀扶起她,吩咐下仆。
“我还要赶去吏部受官印,你先去雇一顶小轿,把她送回府中,交给老夫人安排。”
知秋闻言,便知印墨寒这是决定收留自己了,心情如同冬树放花,一扫凄楚绝望,竟是无以伦比的惊喜,谁能料到,她今后竟能跟在这个只能出现在梦里的男子身边,这算不算一种因祸得福?
三日一过,太后寿诞终是落幕,在宫中忙着收拾仪仗的同时,阮家也接到了太后一道懿旨,说是阮酥进宫期间,行止端庄温良,很受太后喜爱,恰巧太后身边的纯如离了宫,所以特命阮酥进宫作为女官随侍左右。
得知这个消息时,阮府上下除了阮琦夫妇外皆是欢喜的,此前也有贵族小姐进宫侍奉太后的先例,只有太后看得上的人才能获此殊荣,性质和宫女是截然不同的,若是进宫期间能讨太后欢心,便有机会赐婚皇子,可惜现在除了年幼的八皇子,别的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妃,而阮酥自己也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但此事揭过不提,若她有心讨好太后,对阮家也是大有好处的。
只有阮酥知道,太后这道懿旨,根本就不是什么提拔,不过是对玄洛抗婚的回应罢了,一来太后好奇玄洛坚决要娶到的人究竟是圆是扁,二来自己成了太后身边人,出事玄洛也是鞭长莫及,太后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尽管前途未卜,阮酥还是毫无惧意,虽然这一世因为招惹玄洛,触碰了太后逆鳞,但她前世也曾是太后身边红人,她有自信扭转乾坤。
女官入宫,自有太后亲派的马车来接,梁太君嘱咐了阮酥几句,便让宝笙陪她出了府,一路坐车到午门,便有太监换了靛绸小轿来接,阮酥刚要上轿,恰遇太子往皇后处请安归来,杏黄绸轿在阮酥身边停住,祁念掀开轿帘一角,那张清俊的脸有些阴沉。
“孤没想到,足智多谋的阮酥竟也有失算的一日。”
阮酥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她不卑不亢地福了一福。
“世事无绝对,印墨寒棋高一招,阮酥也没有办法,只是让殿下失望了,还请降罪。”
虽然被小明月楼一事搞得焦头烂额,但祁念对女人还是有风度的,阮酥不仅是谋士,还是美人,他叹了口气。
“罢了,不怪你,孤也是始料未及,只得告诉父皇折子是搬运时不慎遗失的,虽然最后是掌书內侍顶了罪,但这样的说辞,父皇究竟能信几分?孤怀疑,承德王根本就没有上过那道折子!祁澈和印墨寒一早就挖好了坑,只等我们往下跳。他和承德王配合演的这场戏,可是很让父皇动容啊!今年东营的阅兵大典,父皇已经交给他主持了。”
阮酥微微一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忘了,三王还在京中,他有阴谋,我们未必就无良策,三王中最富有的承恩王可是众人争取的对象,殿下即求贤若渴,何不先下手为强?”
祁念露出苦恼神色。
“你说的,孤又如何不明白?只是穆清言性子古怪,珠宝自不必说,但他如今是书画不收,美人也不受,倒叫人无从下手。”
阮酥想了想。
“太子殿下若想与承恩王攀上交情,不必做这些事,只用帮他找到一个叫萧寒的胡人即可。”
祁念微微一愣。
“萧寒?胡人?”
阮酥点头。
“此处说话不便,阮酥也不好说得太细,殿下若有心,只要从承恩王身边的人下手,便能得知萧寒的信息。”
听她如是说,祁念便不再多问,刚欲放下轿帘,他又似想起什么。
“对了,阿酥此去太后身边,一定要小心那个叫纯贵的女人。”
阮酥弯腰笑道。
“多谢殿下提点。”
接阮酥的轿子到栖凤宫外便停住了,另换了宫女出来引路,颐德太后年轻时,也是个极为厉害的女人,先帝还在世时,她便频频干政,后来嘉靖帝登基后的头两年,举凡大事都必须请示过她方敢定夺,或许是曾经某些手段也并不干净,逐渐步入老年的颐德太后越发害怕所谓因果报应,开始信佛,阮酥入宫时,她正在佛前打坐,任何人都不敢前去打扰,阮酥便先去见了太后的心腹纯贵。
纯贵穿着鸭蛋绿的福纹绸衣,料子不比梁太君身上的差,行动雍容得体,更似贵妇。
“除了太后所居的正殿,栖凤宫还有两处偏院,西婳苑便是小姐的居所,余下的东骊阁,是为琼琚郡主备下的,明日,她将从二公主处搬过来,与阮小姐一同服侍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