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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话还是现在讲明白的好。你……你如果没有把握,就不要这样说了。”
他哪里会有把握?郦绰苦笑。
前二十年,他不是迷茫地活着,就是执着于复仇,从没爱过谁。他这是头一次爱上人,也是头一次体会到怅然若失的滋味。然而,现在对他而言,郦书雁的笑容远比其他重要。郦绰违心地点了点头:“为兄自然是有把握的。”
郦绰一向说话算话,他说有把握,想必就是有把握。郦书雁放下了心,神色明快起来:“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是啊,放心了。”郦绰重复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郦国誉皱着眉头进来,一下坐在客座上,“徐家请的都是什么客人,真正让人一刻都待不下去。”
想来他受了不少郦家的苦头。郦书雁在面纱底下抹了一把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点:“怎么了?”
“我平时也算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郦国誉自许地冷哼一声,“可他徐绎之的喜宴,成什么东西了?全是一个个既没功名、又没身份的货色。”
郦书雁微笑:“父亲不必动怒。徐家不过出了一个小小的新科进士而已,哪能有什么积累呢?”事实上,他们能叫来这么多宾客,已经让她很惊奇了。
郦绰站在边上,把她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他老家远在江南,哪来的人脉,请了这么多宾客?”
“还说呢!”一听这事,郦国誉又抱怨起来,“这畜生在外头摆了流水席,说什么让人都来沾沾喜气。真真是个暴发户,碧萱嫁给他,算是再没什么用处了。”
郦书雁不说话了。在乡下,摆流水席还说得上体面,在京里摆流水席,只能说丢脸——除了几个暴富的国公家里,再没有人摆过流水席。郦国誉身为文人,当然看不上徐绎之的这点儿情趣和追求。
“父亲,咱们现在就走吧。”郦绰淡淡道。
郦国誉手肘拄在案上,头痛不已:“唉,爹爹也想走,可哪有现在就走的?”他指了指外头,“真是叫人头痛。”
郦书雁明白了郦绰的意思,解释道:“父亲,现在不走,恐怕别人会认为我郦家和他是一路货色。如果我们现在就走,也和他划清了距离。”
“这倒也是……”郦国誉一愣,接着便沉吟了。他们这样做,固然能和徐家划清界限,可梁子也结下了。徐绎之将来恐怕没什么出息,得罪他还在其次,可郦碧萱的命运会怎么样,未为可知。嫁为人妇之后,郦碧萱的百年苦乐,就都要由着徐家母子来了。
见郦国誉举棋不定,郦绰漫不经心地正了正发冠:“谁重谁轻,父亲想想吧。”
也对。郦国誉点头,郦碧萱已经没有价值了,随时可以牺牲。也罢,他看着后堂,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郦家的兴旺,随时是要牺牲人的。萱儿,你生在郦家,已经享受了荣华富贵,为郦家牺牲,也是理所应当……你可要原谅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