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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也受不了。
“多谢林承徵好意,既然是清扬犯了错,本就该领罚,不劳您去求情了,更不敢有什么记恨。”孙清扬不卑不亢地给林承徵问安,虽说从品级上林承徵不如她高,但身份上,林承徵是庶母,她不低头也不行。
记忆中,这位林承徵也算太子府里的老人,刚进府时因身形轻盈,善做旋舞,受过一段时间宠爱,后来冷落下来,又没有生过一男半女,就上窜下跳要找靠山。这次不知道受了谁的授意,来找自己的晦气,像她这般明显的幸灾乐祸也未免太没脑子,但越是这样的人,因为轻视不在意反倒会着她的道。
孙清扬抬头,眼角扫了一眼站在树下又是支使丫鬟扇风又是催促丫鬟拿伞遮阳的林承徵,想是要在这儿盯着她跪的端不端正,有没有够时辰,才好向她背后的人献媚。看她那话里话外的张扬和眉间掩不住的喜意,显然是非常乐意见到自己这样,可是,就算林承徵不聪明,喊破自己头上戴的花就罢了,还在昭阳殿外明目张胆地挑衅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平日里和她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怎么就得罪了她?
孙清扬胡思乱想着,竟没注意到有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
看了看跪得笔直的孙清扬,太子妃半晌开口道:“罢了,既然皇太孙妃她们几个为你苦苦求情,你就起来,免了跪罚吧。”
从孙清扬开始跪到现在,距离两个时辰,也不过只有半刻钟了。
跟在太子妃后面的太孙嫔赵瑶影忙上前将孙清扬扶起,又将她的手暗暗捏了捏。
“臣妾举止失当,幸得母妃教导,方才知平日骄纵多有失仪之处。母妃仁慈,只罚臣妾跪刑,臣妾实在汗颜。”孙清扬说完叩谢之后,才就着赵瑶影扶她的手慢慢起身,待站直了,才觉得膝盖处疼麻难耐,几乎快失去知觉,但她面上没有显露半点痛苦之色,仍然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谢。
太子妃笑如春风和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太孙妃她们几个吧,今个不是她们几个为你求情,这跪,是无论如何不能少的。难得你们几个如此要好,瞻儿也一定乐见其成,平日里,你们都互相多坐坐,不要淡了这姐妹情份。”
孙清扬又一一向胡善祥等人道谢。
看着端然施礼的孙清扬,太子妃心里一阵发凉,如果不是瞻儿太疼清扬,自己或许会更喜欢她,只是这后宫里,若不雨露均沾,如何妻妾和美,一团和气,又如何为皇室开枝散叶?
朱瞻基怜孙清扬清扬年纪尚小,恐她生养会伤了身子,平日都让给她用了避子的汤药,又不愿其他妃嫔生养,鲜少去她们院里不说,还回回事后都让燕喜嬷嬷使了手段,惟恐她们当中有人会意外有孕生在了孙清扬的前面。
这子嗣的承继,当然要嫡长才是正元根本,太子妃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有人比皇太孙妃胡善祥先有身孕,所以朱瞻基让孙清扬避子她不以为然,却接受不了他让其他妃嫔也避孕的行为,只是朱瞻基自幼是在仁孝皇后跟着长大的,与她虽是母子却并不亲厚,她只能相劝却不能威吓命令,免得坏了母子情份。
唯有从孙清扬这儿下手,敲山震虎。
想到这,太子妃冷眼看了看立在树下的林承徵一眼,眼见林承徵吓得一哆嗦,才又转身对胡善祥亲切地说:“你刚才说那种补画绣很有趣,再到宫里去给我细讲讲。”又招呼何嘉瑜、赵瑶影,“你们也来听听,多学点这针线,也好给瞻儿缝些贴身的小衫,那些个活,让掌严掌缝的奴婢们去做,到底没有你们做着贴心。”
赵瑶影无奈地看了孙清扬一眼,松开她,跟在太子妃身后。
太子妃又看了眼孙清扬,“你就不必去了,好好回屋里歇着,免得瞻儿看到了,心疼地跟我这儿吵闹。”
孙清扬垂道,“是臣妾做错,就是殿下知道了,也只有骂臣妾的份,怎么会到母妃那儿吵闹。何况,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殿下操心,这后宫的事情,怎么敢拿去扰乱殿下的心绪。”
太子妃见她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满意的一笑,“叫丫鬟们扶你回去好好歇着吧。”
杜若和福枝扶着孙清扬恭送着太子妃众人离开,主仆三人才向林承徵欠身施礼,然后搀扶着回了昭和殿的菡萏院。
直至看不到太子妃的身影,林承徵才敢伸手拭尽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她情知太子妃看自己的那眼,是警告自个喊破孙清扬头上的海棠红花一事不能乱说,要三缄其口,虽然不甘却也不敢,只得在暗地里哼了一声,带着丫鬟们转身回她自个的院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