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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柴房里收拾的还算齐整,也有一张床供含冬休息,床上只有褥子,没有床单,想是为了避免含冬借此上吊,除此之外,尖利、重物都没有,连柴房的墙壁和门窗,都有厚厚的垫子包了,撞墙也顶多肿个包,不会头破血流,就连每日送的饭,都是用得铁碗,以免含冬打破,用那碎瓷片划腕。
身上的衣衣角角,包括嘴里,都检查过了,没有可能藏下毒药,含冬若是不招,就得证明她自个清白,否则,大有在这柴房长期住下去的可能。
几日未见,含冬的精神略好了些,受刑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她只能伏着身子趴在床上,受得杖刑,令她没法起身坐,也翻不成身,身上倒也没什么恶臭。
见文昭训检查她的伤口,含冬轻轻地说,“昭训,您快住手,别脏了您。您怀着身子,沾这血腥对肚里的皇子不好。您别担心,婆子每日都过来给我换药,还会擦身,也没受太多罪。”
都打成这样,她竟然还说没受太多罪,文昭训瞬间红了眼。
“我这有上好的丽容膏,去疤痕最是灵验,趁现在脸上的伤正长新肉,给你抹上,很快就好了,不会留下印子。”文昭训边说,边用帕子轻轻沾了丽容膏擦拭含冬的脸,已经结了的细痂被膏药浸透,含冬疼得呲起牙直吸冷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现在都稀里糊涂的,含冬你怎么会为了救我,将自己都栽了进来呢?”看到含冬痛楚的表情,文昭训擦的更轻了。
“昭训您于奴婢有大恩,别说为此事陷了进来,就是要了奴婢的性命,也绝不会皱皱眉头。”
“大恩?”文昭训一脸疑惑。
“奴婢本是官宦家的小姐,因父亲犯了大罪,家属没入官府充做官奴,因奴婢相貌过得去,那管官奴之人要将我卖到乐坊,做为军中乐伎,那日,是您求了老爷,要了奴婢在身边,后来得您看重,还赎了奴婢的母亲和小弟出来,奴婢也做了您身边的大丫鬟,陪嫁进了太子府。”
仿佛是有这么件事,某日同父亲去官奴里挑丫鬟,见到样貌清秀,眼睛里充满渴望,像是拼命在和她说“救我救我”的含冬,心中一软,就央求父亲要了她,为此,父亲还给那管官奴的人塞了二十两银子。
没想到,当初二十两银子的善缘,也救了自己。
“即使为这些,你还我的,也太过了。”
含冬苦笑,“昭训是官家出身,那里知道当了乐伎,生不如死。所谓乐伎,不过是名字好听些罢了,事实上,比起青楼里的女子,乐伎连卖身都拿不到银子,无非是那些军爷们泄欲的对象,我曾听人说过,有姑娘到了那里,当夜就被一二十个军爷轮奸,当场血流不止,送了性命。当时想着,真要送去当乐伎,我只能一头撞死了,不想却被昭训救了性命,这样的大恩,奴婢死不足惜,何况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可是,你如果不招,这样拖下去总不是办法。”
听见文昭训劝她,含冬睁圆了眼睛,“怎么,连昭训也不相信奴婢吗?”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证据俱在,你纵然是清白的,又如何能够脱身?尽管如容说与你无关,但谁都不会信真的与你无关。”
含冬这才明白当时如容说与她无关的深意,想来,她其实是恨极了自己做证说此事文昭训全然不知,不然,如果能够攀扯上文昭训,如容顶多就是个小卒,自己此举令她失去了最好的保命机会,但如果她说与自己有关,太子妃未必会相信,说无关,太子妃却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看似帮自己脱罪的话,却将自己害在了里面。
难怪当如容说此事与自己无关时,太子妃反倒对自己用了杖刑。
含冬喃喃,“也说不上清白,只是——昭训您不要问了,总之花嬷嬷自尽一事,真得与奴婢无关。”
文昭训却从她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你是说,花嬷嬷之事与你无关,但有其他的事情,和你相关?你快说出来吧,只要情有可原,太子妃总会保全你的,你看那紫草,陈管事犯了事,太子妃还使人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不仅在府里生下了孩子,出了月子还提她当了王良媛身边的管事嬷嬷,仍在这府里当差。”
含冬却再也不肯往下说:“昭训,不是我不肯告诉您,实在此事牵连太广,我若说出来,不仅自己的性命不保,就是家里的老母小弟,也会因此获罪。这件事情,太子妃若不能放过,我只把命抵了就是,其他的,决不能向您透个只言片语,免得也害了昭训。您来了这半晌,快些走吧,免得被人发现,带累了您。”
经不住含冬再三催促,文昭训只得将丽容膏留给她,起身离开。
文昭训去探视含冬的事,很快被太子妃知道了,招了她去问,她为了救含冬,将当日情形原原本本说与太子妃听。
“可是,她的母亲和小弟并不是我给赎的身呀,她为何会那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