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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火,不能干净利落,起码要可以浑水摸鱼。”
刘裕赶到寿慈宫的时候,见本该在承安殿用晚膳的瑞清竟然在同太后秦氏不紧不慢地聊着家常,见刘裕进来满头大汗还得下跪行礼的样子,秦氏笑着对瑞清道:“这刘公公从皇帝小时候就一直伺候,哀家还没见过他如此狼狈失态的模样呢,看来,承安殿那边,该来的不该来的人应该都来了吧?”
瑞清不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母后宫里这新茶,朕记得也赏赐了七皇叔不少?”
秦氏道:“哀家记得先帝在时,他可是众皇子中唯一能得到这贡茶赏赐的,就连你父王啊都不曾得此恩宠,都得向你七皇叔讨要呢。”
“可朕怎么记得,七皇叔一向不是爱茶之人,为何当年皇祖父会单单赏赐于他?”
“此茶叶不仅仅是茶叶,可是代表了先帝对你七皇叔的看重,至于哀家为何还要继续赏赐,仅是因为你七婶婶的缘故。”
“是,朕疏忽了七婶婶倒是懂茶爱茶之人,但若七皇叔也能如此,才算不辜负了皇祖父和母后一番盛情美意。”
刘裕低着身子,听着这母子俩轻描淡写地谈论着朔王,貌似闲话家常一般,心里却打起了鼓。
此时,秦氏才恍若刚刚想起般问刘裕:“你这么匆匆忙忙跑来是为何?”
刘裕道:“回太后,关相说想请朔王殿下也一并进宫议事,奴才不敢擅自作主,前来请旨。”
秦氏略沉吟了一下道:“这事虽说为皇帝家事,更是关乎江山社稷,对内朔王是自家人,对外也是朝廷肱股,请便请吧。”
瑞清却道:“朕认为,七皇叔长年行军在外,对朝廷内外事宜并不熟知,且七皇叔为国征战劳苦功高,方才班师回朝,过几日就要动身去淮东主持赈灾,不宜劳烦。”
秦氏站起来,慢慢走到宫门边,思考良久。
“刘裕,差人去朔王府宣哀家懿旨,请朔王殿下即刻进宫议事。”
“母后,儿子不明白...”
瑞清话刚出口就见秦氏做了个阻止他说下去的手势:“皇帝,咱们也该去承安殿了,该解决的还是得解决,避得过一时,避不过一世。”
“可是母后...”瑞清还想说什么,见秦氏已然由阿贞搀扶着朝门外走去,只得讪讪地跟了上去,刘裕心想,看来今晚皇帝陛下又注定失眠了。
瑞清心头像压了块巨大的石头,沉沉的,移不动也挪不开,走出寿慈宫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西北方看去,不知道在那个凄冷的角落,她是否会知道今夜的事,是否还会在乎,又或者,是否会后悔当时的刚烈固执?
秦氏并不如瑞清一样心思沉重,反倒是身边的阿贞小声道:“太后,奴婢听宫里的传言,说皇上经常悄悄去月落阁外,一站就是大半天,但一直未曾进去,看来皇上还是记挂着里面那位呢。”
“皇帝过了任性的年纪,哀家相信他知道分寸,还有,皇上哪容得宫人随便议论,阿贞你去替哀家查查,都是谁在月落阁外看到过皇帝,又都是谁在嚼这些让哀家心烦的闲言碎语,全部罚到浣衣局去。”
“是,奴婢遵旨。”
瑞清走在秦氏后面不远,清楚地听到了阿贞和太后的对话,装作不经意地理了理宽大的龙袍袖子,刘裕注意到,瑞清这这个看习惯性的动作下,双手逐渐捏紧成拳。恨意,油然而生。
刘裕心下觉得不妙,这承安殿的一场风雨,怕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