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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台”
“有这事王爷你如何知道的”花沙纳惊讶问道。
“毓仲你忘了,本王与官制台在京城里是很好的朋友”
僧格林沁也没客气,直接就把官文的书信拿了出来,让花沙纳知道了湖广扩军会议上发生的古怪事件,花沙纳看了默默无语,僧格林沁则继续好心提醒道:“毓仲,以下犯上本就是官场大忌,吴超越那个小蛮子不但以下犯上,还威逼同僚为他出面奏劾上司,这样的卑鄙小人,既然敢做第一次,也肯定敢做第二次和他同城为官,你可得小心了。”
“多谢王爷,下官铭记在心。”花沙纳再次道谢,还发自肺腑的叹息了一句,说道:“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这次以我为湖广总督,我最担心的一点,就是如何与吴超越吴抚台相处啊”
“别怕有朝廷和皇上为你撑腰,他要是敢有什么胡作非为,你只管上折子弹劾就是了,本王为你呐喊助威他要是敢有什么异动,你马上派人和本王联系,本王立即带兵南下,去帮你铲除这个野心勃勃的狗蛮子”
成功收买和说服了花沙纳警惕老仇人吴超越后,为了更进一步讨好花沙纳和方便探听消息,僧王爷又不顾花沙纳的一再推辞,坚持让他的小舅子关云率领军队护送花沙纳直接前往湖北省城,花沙纳推辞不过也敢过于得罪僧王爷,也只好是接受了僧王爷的好意。
其实僧王爷完全就是在做顺水人情,南阳府内的捻军是早就被吴超越给打跑了的,花沙纳一行从叶县南下连个捻军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路根本无话。而进入了湖北境内后,花沙纳又受到了湖北提督都兴阿的热情接待和严密保护,乘上都兴阿早就准备好了的水师战船,顺着汉水张帆南下,直接赶来湖北省城上任。
结果也是到了乘船南下期间,花沙纳才真正碰上了一些波折骆秉章和曾国藩这两位爷,竟然不约而同的派人到了汉水航道上迎接花沙纳,并双手呈上了贵重礼物曾国藩送的是一幅米芾的真迹,为官清廉的骆秉章则另辟蹊径,送上了一本收录花沙纳诗文书法的书法集。
伸手不打笑脸人,花沙纳同样收下了曾骆二人的厚礼,也先后召见了曾国藩和骆秉章派来的使者,而很有心的是,骆秉章和曾国藩又不约而同的派来了方如许和朱鼎芳这两个茶厘案担任使者,故意勾引花沙纳主动问起茶厘案的真相。再然后,茶厘案的一些幕后真相,也就理所当然的被花沙纳所知晓
“湖广,果然是龙潭虎穴啊”
叹息着这句话,花沙纳的座船终于还是顺风顺水的抵达了汉江口,结果让花沙纳万分诧异的是,即将被自己取而代之的官文竟然不顾会被人嘲笑,渡江跑到了与省城隔江相望的汉阳码头迎接自己。倒是吴超越带着湖北文武官员守在南岸的省城码头等候,没能比官文抢先一步见到花沙纳。
在京城时花沙纳与官文也算是十分熟识,在异地他乡故友重逢,还是在一个倒霉一个升官的残酷对比背景下见面,花沙纳和官文难免是唏嘘万分。而客套了几句后,花沙纳也安慰官文道:“秀峰,你也别过于懊恼,人生一世,起起落落,实属平常,你一时糊涂偶然失足,也可以理解。现今朝廷又正在用人之际,你即便暂时闲归乡里,他日也必然有复起之机。”
“多谢毓仲。”官文点头道谢,又叹息道:“毓仲,今后湖广的千钧重担,可就要由你来挑了。千万小心,湖北省城里有恶虎伤人,稍有不慎,你就可能粉身碎骨啊”
“秀峰说笑了,省城之中,那来的恶虎伤人”
花沙纳笑着装糊涂,官文则是毫不客气,当着无数人的面遥指南面的武昌码头,大声说道:“有就在那里老夫今番落到这步田地,就是拜那条笑面虎所赐事到如今,老夫不恨骆秉章也不恨曾国藩,就恨那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听到这话,花沙纳默默无语,僧王爷派来的小舅子关云,曾国藩派来的朱鼎芳,还有骆秉章派来的方如许,却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一个比一个笑得得意。
再是怎么的磨磨蹭蹭,花沙纳的船队终于还是渡过了长江,停靠到了汉阳门外的码头上,身穿从二品官服的吴超越慌忙率领湖北官员上前迎接,向花沙纳下拜行礼。然后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花沙纳居然抢先几步拦住了吴超越,还一把拉住了吴超越,激动说道:“慰亭,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吴超越有些傻眼,疑惑问道:“花制台,下官以前见过你吗”
“当然见过,还不止一次。”花沙纳哈哈大笑,说道:“早在你没正式入仕之前,老夫就已经在金銮殿上见过你了。当时看到你在君上面前侃侃而谈,从容不迫,老夫就觉得你一定是大清朝廷的栋梁之才,只是老夫当时真没想到,才区区四年时间,你就已经封疆一方,与老夫同省共事”
“花制台恕罪,当时金銮殿上人实在太多,下官没印象了。”吴超越难得有些脸红。
“你对老夫没印象不要紧,只要老夫还记得你就行”花沙纳爽朗大笑,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道折子,递给吴超越说道:“来,慰亭,这是老夫送你的重逢见面礼,看看老夫这次给你带来了什么”
吴超越惊讶接过折子打开,旁边的赵烈文好奇凑上来同看时,只看得几眼,吴超越和赵烈文就异口同声的惊喜叫出了声,“允许湖北藩库自铸大清银圆二百万枚”
“对”花沙纳含笑点头,笑着说道:“你此前几番请旨在湖北自铸银圆,都因为户部和内务府强烈反对,皇上没能答应。这番老夫在上任前拜见皇上时,越俎代庖又替你提起了这件事,费尽了口舌,总算是求得皇上答应实施此事。”
“花制台,你这叫下官。”
早就垂涎铸币权的吴超越激动得连说话都不利落了,花沙纳则一只手拉着吴超越的瘦手,一只手拍着吴超越肩膀,诚恳说道:“慰亭,老夫在咸丰二年时,奏请户部发行大清宝钞,虽得皇上批准,救了一时之急,但也留下了弊端,宝钞滥发不断贬值,百姓叫苦不迭,洋人为偷税逃税,在民间以低价收购宝钞,充当关税交纳,又给朝廷造成了无数的赋税损失,祸国殃民至此,老夫懊悔莫及”
“慰亭,你的办法才对,自铸银圆利国利民,既方便百姓使用,又可使朝廷避免损失增加收入,在这件事上,老夫全力支持你你放心,湖广自铸银圆期间,谁敢动什么手脚,有一个杀一个,你可以先宰了再告诉老夫,老夫一律批准”
官文等人脸色早就已经比哭还难看了,可花沙纳还不肯罢休,又拉着吴超越的手说道:“慰亭,以后老夫在湖广,可什么都要仰仗你了,尤其是洋人这方面,你也知道,大沽口那次谈判,老夫一事无成险些乌纱落地,全靠了你帮着恭王爷善后得当,老夫才没受什么追究。今后在这方面的事,老夫可全都要靠着你。”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和我一样的货色”
打量着官文那张真诚的笑脸,吴超越却又觉得不太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