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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懒得理会抢功劳时冲得比谁都快的僧格林沁,吴超越装做没看到他,只是向同样满脸疑问的聂士成和多隆阿苦笑道:“终日打雁,今天我被雁啄了眼,中了龚得树的声东击西之计,这次是我失误。”
苦笑过后,吴超越这才把自己中计的经过对聂士成和多隆阿大概说了,然后解释道:“我觉得捻匪骑兵应该不会在黑夜中进入桐柏山道,只有北上走泌阳这边的道路东逃才是最好选择,所以我就来了这里,也上了龚得树的大当。”
聂士成和多隆阿大失所望了,一边的僧格林沁却是得意狂笑了,狂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吴超越吴大人也有今天?吴大人,你不会连兵书都没读过连知己知彼这句话都不知道吧?难道你没听说过,龚得树那个贼头天生奇能,能在夜间视物?”
“夜间视物?”吴超越一楞,这才终于明白了龚得树为什么敢在黑夜里进山的真正原因。然后吴超越也没迟疑,马上抛出自己刚才想好的新计划,向聂士成和多隆阿吩咐道:“功亭,礼堂,你们别嫌辛苦,马上走毛集道迂回去断捻匪东逃道路,我回桐柏山道去追,争取把捻匪堵死在山道里!”
“庆祺,带骑兵跟本王走,去毛集堵捻匪!给孔广顺传令,叫他带步兵去桐柏道,一定要追上捻匪!”
还没等多隆阿和聂士成抱拳唱诺,僧格林沁就已经大吼大叫着策马离开,迫不及待的带着所部骑兵迂回去毛集镇抢功。吴超越早就知道僧王爷的这个德行,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嘱咐了多隆阿和聂士成小心,然后马上与他们再次分军,自领步兵回桐柏道去追击捻军的真正主力。
知道了龚得树近乎特异功能的夜视能力,撤回到平市镇后,吴超越当然没敢贸然在黑夜中进入山道,选择了让已经一天一夜还多没合眼的自军将士在避雨处暂时休息,准备等天色全明后再进山。而随后赶来的僧格林沁部将孔广顺仗着在唐县休息了几天体力充足,打着火把带着步兵倒是毫不犹豫的冲进桐柏山道抢功,吴超越则没做丝毫阻拦——不归自己管,也拦不住。
累得够戗,几乎是一合眼就到了第二天的天明,结果让吴超越松了口气的是,已经连续下了几天雨的南阳一带终于是雨过天晴,阳光普照还万里无云,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庆幸了一句老天总算是开了一次眼,吴超越再不迟疑,领着匆匆吃了一顿干粮的吴军将士马上杀入桐柏山道,同时去令新野,让赵烈文和曹炎忠等人移师到平市镇等待命令。
被吴超越料中,深入山道中部后,吴军将士果然碰上了被捻军伏兵杀散的孔广顺军败兵,又问得孔广顺被捻军伏兵杀败后不肯死心,匆匆整理了一下兵马马上又发起追击,吴超越更是冷笑连连。结果还是不出所料,当吴军将士追击到了淮源镇以东的道路狭窄处时,果然追上了正在辛苦疏通被木石阻塞道路的孔广顺军主力——还已经快疏通完了。
辛苦通浚了道路,出了苦力的孔广顺军果然毫不客气的冲到了前面,吴超越也没和他争抢,不过走出了山道进入了地势开阔处,吴超越却是更不客气的率军狂奔,各走各的没花多少时间就把孔广顺军甩在了后面——吴军将士负重奔跑的训练强度,甩孔广顺麾下那些双枪绿营兵可不止八条街。
追得再快也毫无作用,冲到了桐柏城下时,被捻军杀溃的地方守军马上就哭丧着脸告诉了吴超越一个坏消息,说是捻军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还说他们昨夜虽然也出兵封堵山道,无奈捻军为了逃命攻势猛烈,天又下雨火器无用,所以没坚持多少时间就被捻军杀溃。然后看看东面的一片坦途,再看看自己麾下累得筋疲力尽的步兵,吴超越苦笑摇头,无可奈何的冲吴大赛吩咐道:“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地休息,用不着追了,追也追不上了。”
万分失望的坐地休息时,僧格林沁和聂士成、多隆阿等人几乎同时带着骑兵赶到桐柏城下,结果也不用问情况,光是看到东倒西歪闷头大睡的吴军将士,还有吴超越的满脸苦笑,聂士成和多隆阿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连询问情况的功夫都省了。
聂士成和多隆阿沉默无语,僧格林沁却是趾高气昂的大吼大叫,“吴抚台,你是做什么吃的?追捻匪居然连捻匪主力究竟走那一条路都分不清楚?这次捻匪贼头龚得树逃脱法网,你要负主责!你是头号罪魁祸首!头号罪魁祸首!”
懒得理会僧格林沁的张狂叫嚣,吴超越只是向聂士成和多隆阿问起为什么他们的骑兵比自己步兵来得还晚?聂士成如实答道:“禀抚台大人,地面泥泞,我们又不熟悉道路,所以没办法把速度提到最快,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吴超越随口问道。
目前还十分老实又位卑职微的聂士成不敢吭声,旁边的多隆阿却是心直口快,脱口说道:“还有因为僧王爷不许我们抢在他前面!本来我们已经追上了僧王爷先出发的骑兵,准备抢在前面追击,但僧王爷派人拦住我们,说我们会冲乱他的队列,不准我们超过他的骑兵,还故意拦住我们的道,不给我们抢在前面的机会。”
吴超越马上冷笑去看僧格林沁了,僧格林沁则老脸先是一红,然后马上就指着多隆阿咆哮道:“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诋毁本王故意阻拦你们上前?就你们那点骑术,也有本事抢在本王的蒙古铁骑前面?”
“王爷,末将不敢诋毁你。”多隆阿不卑不亢的答道:“但是昨天晚上,你确实故意拦住了我们的骑兵,不然的话,在坡头山那一带,末将和聂将军的所部骑兵,就已经超过你了!”
“放屁!”僧王爷恼羞成怒的骂出脏话,指着多隆阿的鼻子怒吼道:“多隆阿,你一个小小翼长,正白旗的打虎儿奴才,也敢和本王这么说话?你算什么东西?”
“王爷,你是扎萨克多罗郡王不假,末将也是打虎儿人不假,但事实就是事实,昨天晚上,你确实……。”
多隆阿的回答被吴超越的挥手打断,吴超越疑惑问道:“礼堂,什么是打虎儿人?你不是满人?”
“就凭他也配当满人?”僧王爷轻蔑的说道:“呼尔拉特氏的打虎儿奴才,雍正十年才抬旗编入正白旗,连山海关都不许过,只配在东北戍边。这次如果不是长毛猖獗,就凭这样的狗奴才也有资格进关……?”
僧王爷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累得一直坐在地上的吴超越就已经站了起来,拉着多隆阿的手诚恳说道:“礼堂,你放心,虽然你不是满人,但你是我的兄弟!我绝不会让你被人随便欺负!僧王爷这次为了贪功故意阻拦你的骑兵上前,我一定会上表朝廷,请朝廷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吴抚台。”多隆阿满头雾水的向吴超越道谢,心道:“吴抚台怎么了?怎么突然会变得对我更好了?”
看到吴超越和多隆阿狼狈为奸的模样,觉得自己受到羞辱的僧格林沁当然是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彼此都怀有怨恨之下,湖北将士和僧王爷的麾下士卒当然很快就起了冲突,还在当天晚上闹出了人命……(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