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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摸着下巴看着我，漆黑的眸子忽然闪烁了一下。
我察觉到他的轻蔑，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么才能让何宁静安安静静地跟我走。
头疼，真的，也不知道谁给她取的这名字，一点儿也不匹配，除了吃饭睡觉，我真看不出她哪里宁静。
“清妍，我要灭了那朵白莲花，我要灭了她！”何大小姐又开始不受控制了，她挣扎着像那位冷艳美人扑去，张牙舞爪的，像个吃人的妖怪。
我倒吸了口气，我的祖宗，你可真会给我找事情。
冷艳美人被吓得花容失色，再也没什么冷艳可言，她尖叫着唤服务生：“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还不快点把她赶走，我可是付了钱来你们酒吧的。”
“不用剪了，好的，您稍安勿躁，我们很快就会。”服务生连连道歉。
幸好她把服务员叫过来，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带她回去。
从酒吧的喧闹，再到公寓里的宁静，仿佛转换了时空一样，脑子也昏沉得厉害。
看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何大小姐，我只能摇头叹息，拿她无可奈何。
这个丫头很久没有去酒吧了，估计又是遇到了什么糟心事情，不过看她这样子，就算醒了也不会说实话的。
她从来都是如此，让快乐展现给别人，把忧伤留给自己。
“我怎么这么头疼，清妍，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何姑娘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头发乱七八糟，眼睛乌黑一片，衣服混乱不堪，活脱脱一个废人。
我将心里的怒气压了又压，从嘴角挤出一抹笑容：“不是你快要死了，是我快要死了，拜托你以后耍酒疯的时候不要说我是你的朋友。”
何姑娘揉了揉自己的一头乱发，故作娇羞姿态：“对不起，我又给你丢人了。”
我顿时狠狠地咳嗽起来，她应该去当演员，就凭她这身段，这演技，就是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你在做什么，好香呀。”还是食物的魅力大，闻到香气，何宁静同学的精神立刻抖擞起来，眼睛都睁大了好几倍。
“醒酒汤啊，你不是说头疼嘛，赶紧起来喝，不然我就在你头顶上打个洞灌下去。”我故意做出心狠手辣的表情吓唬她。
“哎呀，你这么粗暴，当初也没看出来，你隐藏得很深嘛，”她一边挤眉弄眼地笑，一边给自己套衣服，套了几下，又松开，“这个不行，这衣服一股酒味，我受不了，好清妍，把你的衣服给我找一件吧。”
“嗯，你还知道嫌弃酒味，那你自己说说看，昨天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你解释得清楚，别说借衣服，给你买两套也行。”
“那个……”
果不其然，她沉默了。
脸色也不好看，随着她低头，一头长发滑落下来，将她大半边脸都遮住，看起来有点吓人。
好在我今天休息，有足够的时候等她，我从厨房搬了把凳子，坐在床前开始挑虾线，我看她那张厉害的嘴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何宁静盯着地板看了半响，最终还是选择逃避，她露出笑容转移话题：“你这虾买得不错，看着水灵灵的，应该很好吃吧。”
“当然，我可是花了高价钱买的，”我皮笑肉不笑，手里的动作没停，“不过某些人恐怕是吃不到了，因为她不老实。”
何宁静恨恨地瞪我：“你这是故意针对我！”
我扬了扬手里的鲜虾：“是又怎样，我那么艰难地把你从酒吧挪到这里，总该有个知情权吧，还有你昨天一个一个白莲花骂得可起劲了，我还录了音，你想不想听听？”
“顾清妍……”我似乎听见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嗯？”
“你不怕我灭了你吗？”
“怕呀，可你想灭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闲着闲着，我就想问个明白，你口中的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只是一个朋友。”
何宁静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她在撒谎。
我看她紧紧皱着的眉头，也不想逗她了，更何况我知道是谁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不管怎样，都不能用酒来惩罚自己。
正要起身时，一个含着水汽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是钟云卿。”
钟云卿。
我不由得怔住，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以前常常听人念叨，陌生是因为太久了，太久没有听到了。
何宁静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呆滞：“昨天去进货的时候，好巧不巧地碰见了他，他还是看样子，没什么变化。”
平日见惯她的嬉皮笑脸，此刻这个带着哀伤气息的她还真人不适应，同时也意味着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