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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讲。”我道。
宋晓见我肯听她诉说冤情,不由泪满盈眶,哽咽道“民妇与兄长自小感情极好,爹娘因病去世后,我们兄妹更是相依为命。民妇知道,兄长平时脾气不好,为官几载,未能为百姓做过什么,可是民妇敢拿性命担保,民妇的兄长绝对不会做出贪污纳贿,通敌叛国的事来,求大人明察。”
她说的不错,宋良虽为官多年,没有什么政绩,也没有什么说得过去的建树,却从没干过违反大芩例律的事,说来在这么多的芩国官员里,他还算是一个洁身自好的清流呢。
想想也真是讽刺啊。
我回身坐到座位上,神色间满是为难。
“本相做事,向来以证据为先,不夹私人感情。虽说你说得话很让人同情,可你并没有证据来证明宋良是清白的啊,本相总不能因你一席话就把朝廷重犯给放了吧?”
“大人说的是,这种案犯亲属之言多有偏颇,不足取信,还是让卑职把她赶出去,免得让她破坏了大人的兴致。”赵成试图说服我。
“我有证据,民妇有证据。”宋晓听赵成那样说,急了。
“哦?”这倒奇了,她出嫁五年未归,哪来的什么证据?
宋晓道“民妇虽然不能直接证明民妇兄长的清白,但民妇知道真正叛国的人是谁,民妇也有证据证明此事,他今天就在这里,就在席上。”
宋晓这话说完,宴上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圖州叛乱一直没有得到平息,叛匪之首还是陈王后人,这叛乱之徒者众,三县连占时日之久,我军败绩伤亡之多,种种都似乎隐射了在这圖州城中,有人背叛大芩,一直在偷偷通风报信。
可这个人是谁,没有人知道。
本来宋良入狱,每个人心里都或多或少松了一口气,现在却又突然说叛国者另有其人,甚至就在他们当中,这让他们如何不心慌?
“你说,是谁,有何证据?”我道“不过本相得提醒你,你在说之前最好是想清楚,诬陷朝廷命官一样是死罪。”
宋晓并不惧怕我的警告,她跪直了身体,眼睛盯向赵成,口气怨恨道“是赵大人,是他,他才是那个通敌叛国的人!”
大厅蓦地陷入一片寂静。
“你这泼妇,尽是胡言乱语!”赵成又惊又怒。
“大人,民妇有证据。”
我面上并无什么惊讶的表情,心里却是咯噔了一下。
我杀宋良,虽有敲山震虎之意,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确定他就是一直向叛军,或者说是向顾元城通风报信的人。
圖州地处边境,资源匮乏,其所领军队是有点拙劣,可是作为朝廷镇守边境的士兵,他们竟然能连败三城,打不过区区乞丐流氓组成的临时匪团,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只有宋良能掌握圖州军队最机密的动向和计划,也只有他能让所有人安安静静地闭上嘴巴。虽有猜测,不得出言。
当然,我并非主观臆断,王捷是给了我证据的。
“什么证据?”我问。
宋晓掏出一份已经皱皱巴巴的信纸,她道“这是兄长三个月前给民妇的信,请大人过目。”
我用眼神示意赵成,赵成虽心中震怒,然而我的命令他终究不能违抗,深呼一口气,他走过去狠狠扯过信纸,然后交到我手上。
我打开信纸,上面先是零零碎碎写了一些问候关心的话语,再然后就是叮嘱宋晓回乡看一看,一路当心什么的,直到我看到最后,我才找到了一行虽显莫名其妙,却又别有意味的文字。
陷阱布州城,叛者终须叛。为兄若能再见你,便是爹娘在天之灵。
陷阱?
流光自我眼中一闪而过,我将信纸交给王捷。
“宋夫人,本相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本相要的是确凿证据。你这封信虽也有值得斟酌的地方,可要是因此说哪位大人就是叛徒,未免也太过牵强吧?”
我这样说,宋晓却不慌乱,她道“民妇有一贴身女婢名唤小玉,自幼跟随民妇左右,其有一表亲在赵府当差,她对小玉说,她曾亲眼看见赵大人半夜三更与一女子在赵府后门外小巷里见面,那名女子口口声声喊着赵大人义父,甚至还与赵大人密谈圖州军队行兵路线和攻打计划。小玉那表亲因恐遭了毒手,第二日就辞去在赵府的事物来江南找小玉,若是丞相大人不相信民妇所说的话,大可传小玉表亲前来对峙,小玉表亲现就在民妇下榻的客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