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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连夜便回了京城,誓要到御前告袁坚一状。
传令官一走,袁家军便没了监管,不过到底治军森严,尽管袁坚满心怒火,却还是硬等到了天明,这才带了几个随行官员和苏易骑着马入了京师。
众人才行至正阳门,便被陆杞带了御林军堵在了半路上,袁坚见了不由冷笑:“陆杞,你娘的老子一刀劈了你,信不信?”
不待陆杞拿出圣旨,袁坚便真的抽刀朝着他脖子砍了下去,登时身首异处,血溅正阳门。
此事后来过了多年,依旧被人当做大武双子夺位的重大事件来说,前太子复仇的导火索,大元帅怒斩佞官,前太子复清君侧。
袁坚被御林军横刀架在脖子上,押解上了金銮殿。
琉璃瓦砖,斜飞殿宇,大武的建筑多为华贵繁复,金碧辉煌,置身其中仿佛敦煌秘境,让人不得不升起敬畏之心,连同高坐上的帝王,十二玉旒遮面,神圣不可侵犯。
大殿之上高呼万岁之声久鸣于耳,苏澈自九级金雕龙椅上淡淡挥手,目光透过冠冕望向下方长身玉立的白衣男子,“见朕为何不跪?”
“我上跪天地,下跪君父,陛下为君不仁,为子不孝,为手足……不义!岂配得上我这一跪?”苏易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大殿上的群臣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这个军师长得很是面善么……”
“竟是和圣上有几分相似。”
“哪里是像圣上,这分明是像当年的太子殿下啊!”
“我看不是像,这分明就是……”
“嘘——你不要命了。”
议论的声音不大不小,苏澈自然也听得见,冷硬的视线透过面前的玉珠,扫视着大殿上的群臣,一时之间大殿噤若寒蝉。
“朕当是谁……原来是易止军师啊。”苏澈懒洋洋的笑声响彻殿宇,向后靠了靠身子,龙袍上的流苏倾泻而下,翻起一阵明黄,“果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袁坚……你可知罪?”
“袁坚于宫门斩杀朝廷命官,违抗圣旨,无视朕威,该当何罪?”苏澈不待袁坚回答,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继续问道。
一名礼部官员跨上前说道:“斩杀朝官当处极刑,违抗圣旨理应株连三族,数罪并罚,削其官爵——”
那官员话未说完,袁坚已大声道:“本帅不服。”
“何如?”苏澈道。
“陆杞为官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误杀人夫,遮掩事实,再说他做传令官却对告捷凯旋的功臣无礼,皇上岂非用人不明?本帅手握的乃是先皇御赐的虎符,见虎符如见先皇,那狗官竟要本帅下跪,岂有此理!”袁坚说的铿锵有力,虽然言辞粗鄙,却是十分在点子上,一席话下来,满朝文武皆是暗暗叹气,那陆家确有仗势欺人的毛病。
“你身为武将,何以有权议论朝堂?”一人怒气冲冲的跃出官员行列,指着袁坚的鼻子怒道。
“人在做天在看,悠悠众口,你陆家堵得住吗?”袁坚冷笑一声说道。
“你袁家就好到哪里了?别人不知道,本官岂会不知道,掌着军权无视天威,今日正阳门前都敢斩杀官员,明日还不要领兵逼宫!”说话之人正是京兆尹陆达显。
“你陆家连同其他世家克扣军饷,发战争财,起码我袁家热血报国,马革裹尸,尔等休要相提并论!”
“克扣军饷?你们打仗的能吃多少?还不是一样中饱私囊,我们世家为皇上办事,一切都是听——”
苏澈听他二人唇战,冷不丁拍了龙椅道:“混账,一个是世袭的威武大将军,一个是官至京兆尹,都是朝廷重臣,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话未说完,满朝文武却都听得清楚,许多耿直臣子面上早已露出愤懑的神色,望向苏澈已不再是之前的恭谨敬畏,而是怀疑与失望。
“皇上若早些时候听得丞相忠言,拔出世家……剔除雍病,也不会有今日之事。”一名官员低声议论道,却恰恰传进了苏澈的耳朵。
接着便又有人道:“可惜圣上不明,诛杀重臣,重用奸佞不说,今日还将平乱有功的威武将军绑上殿来……啧啧……”
“何人?是何人胡言?”苏澈身旁的大太监一挥佛尘,厉声喝道。
此刻大殿像是完全失控,根本无人搭理太监的警告,议论声音更甚。
忽然,不知是谁忽然盖过了重重议论,高喝问道:“敢问易军师可是当年的景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