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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几乎为禁物,非七品以上官员不可持有。这投信之人居然给他们送来了官制图册,且出手就是一整套。
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何神通?
刘先生深吸了几口气,平定了一番心神,复又细细打量那图册。
图册被几根最普通的麻绳缚着,麻绳下塞了一封信,信上仍旧写着与此前一样的几个字:郎中令启。
粗略看去,这字迹与之前的那封信一般无二,皆是呆板僵硬,毫无风骨可言。
这一眼看罢,刘先生便不敢再耽搁,亦不及再往下细想,立刻便吩咐道:“回程!”语罢便将布帛一卷,当先往回走去。
此物必须尽早交予郎中令,早做决断。
许是心情大松之故,回程的路途似是比去时要短,刘先生觉得只一眨眼,他便已经来到了程家租住的那间客院,东厢的阶前正立着一个魁伟的身影,却是程廷桢。
“先生!”见刘先生跨进院中,程廷桢立刻下阶相迎,那声音早不似往常平稳。
待到刘先生被程廷桢一把抓住双手时,他才察觉,程廷桢的手心竟是汗湿的。
“先生回来了!”借着灯光上下打量了刘先生一会,见自己的第一谋士毫发无损,程廷桢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刘先生此时方觉,自己的后背也有些汗湿。
此行虽是有惊无险,到底也是与未知的什么人或什么力量做交易,若说心中无惧,那是不可能的。
两个人各自执手无言,几息之后方才平定了心绪。
程廷桢便挥手令那几个侍卫守在东厢左近,他便亲携了刘先生的手,跨进了房间。
一俟进了屋,刘先生立刻后退一步,向程廷桢躬身道:“仆幸不辱命!”语罢,便将山川册呈了上去。
程廷桢接图在手,只扫了一眼,便是满脸的讶色。
他手里也有一份一模一样的图册,此时见了,自是万分惊奇。
“这是……那人所赠?”他问道,一面便拆开系绳,取下了那封信。
刘先生颔首道:“正是。此人极狡,竟未露面,只将此物悬于槐树林中,由我等自取。”
语罢,他的心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
这人就这么将东西丢在树林里,也不怕被别人误取了去,他就这么放心?还是说……他早便知晓,这整个驿站的人都中了迷药,不虞被人拾去?!
刘先生在一旁蹙眉沉思,程廷此时却是启了信封,正仔细地读着信。那信里写的,仍旧是一首蹩脚的藏头诗:
平林烟雨忆旧时,
城头归鸦续寒栀;
若问东风何处去,
空庭寂寞语亦迟。
藏钩送暖金樽酒,
于无声处两心知;
九月飞霜人渐远,
品醉独卧晓帘湿。
诗后亦是如前信一般,写了八字:“此物一出,十年无虞。”
程廷桢的面色,在这一刻沉冷若冰,那沉沉眸光映着烛火,明灭不定,幽微难辨。
“平城若空,藏于九品。此物一出,十年无虞。”
将藏头诗的八字与后八字合在一处,便是这样的一句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