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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小护士们的倒抽气声音，连夏雨珊的脸都有点变形了，想发作，又不敢。
谁也料不到慕夜廷会有什么动作，他就抱着她，踩过那那些玻璃碎片，直接把她放在了夏雨珊的病床前。
“给她看看伤。”
他说，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心，咔哒一声嵌回原位，却因为他这句话，一沉，再沉。
夏阑珊抿唇，不去看夏雨珊脸上的张狂得意，只是站在那里，双手始终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不说话。
“听不懂是不是？我脚痛，赶紧帮我看呀！”夏雨珊黛眉紧皱，楚楚可怜地挤出两滴泪水，“真的很痛的……”
夏阑珊默默不语，慕夜廷也一言不发。
她低着头，也能感受到那一道压迫的视线，如同密密匝匝的网一样落下来，扣得她无处可躲。
半晌，她胡乱地伸手，咬着嘴唇内壁的肉，在夏雨珊的脚踝上按压了一下。
“啊——”
夏雨珊惊叫，“你能不能轻一点，好痛的！你们实习医生，都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
夏阑珊慢慢地闭眼，睫毛一点点地盖住了澄澈的眼底，然后伸手，又往夏雨珊的脚踝上摸过去。
这一次，她的动作很轻很缓。
“就是这里疼，你好好给我捏一捏吧。”夏雨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看样子很是享受，大概是把她当成了捏脚师傅。
慕夜廷全程不说一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目光落在两个女人中间的空隙处，眼底的微光刚开始还闪了闪，后面便平静了下去。
夏阑珊捏到手都已经酸了，夏雨珊才满意地坐起来，出人意料地从包里抽出几张钱递过去，“突然觉得不疼了，大概是高跟鞋穿得累了，所以要你帮我捏一捏，你的技术，真好……”
赤.裸.裸的羞辱。
夏阑珊看了一眼那几张钱，红得刺目，她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不用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哦，看来你伺候人已经伺候习惯了……”夏雨珊起身，笑眯眯地把钱塞进夏阑珊的口袋里，“谢谢姐姐。”
这一声谢谢说得毫无诚意。
夏阑珊伸手想从口袋里把钱抽出来还给她，可夏雨珊已经挽住了慕夜廷的手臂，“夜廷，我们走吧。你下午还要上班，不能耽误你的时间了……”
慕夜廷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个人似乎是已经走远了。
夏阑珊全身虚脱般地坐下来，那几张钱都被掌心里的汗打湿了。
她掏出钱，想了想，顺手给了刚才进来陪自己的童心，“帮我处理了吧。”
童心目睹了全程，早已气到不行，“真没想到你妹妹是这种人啊！是亲妹妹吗？！”
边说边把那些钱撕掉了，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做完这些，还觉得不解气，“她就是把你当成佣人使唤，我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她！管她是不是总裁的女人！”
夏阑珊呼吸一滞，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她一直都是把我当佣人。你不用为了我去得罪人，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勉强地笑了笑，她拿来扫帚把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点点地我扫在一起，破碎的折射面刺来一束束细细的光，像针一样扎进眼里。
他叫她给夏雨珊看看，那她便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没关系的，夏阑珊的喜怒哀乐，在别人看来都最终会归于平静……所以她丢不丢脸，会不会受伤，从来都是没关系的。
童心想要去帮忙，刚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慕夜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而复返，身姿颀长地倚在门边，什么都不用说，只消一个眼神就让童心感觉到亚历山大。
她的目光在慕夜廷和夏阑珊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了看，最终还是很识趣地起身，“阑珊，你先忙，我去准备一下下午的事。”
“好。”
夏阑珊低着头，一直没有看门口。
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纤尘不染的黑色皮鞋，她才猛然回神，抬头，眼睛不期然地撞进了那双幽深如渊的黑眸中。
目光沉甸甸的，里面像有一个一个的小漩涡，能把人的灵魂都卷入进去。
灭顶，仿佛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而已……
她愣愣地，忘记了要怎么反应，手里还捏着一个扫把，眼圈还是红红的，狼狈得不得了。
他也一瞬不转，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问，“摔碎了药瓶，帮她捏脚，我站在她的身边，叫你帮她看看……这么多的事，你是对哪一件，觉得没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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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S：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