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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后来只因得罪了三皇子的侧室莫夫人,这才被贬为女奴的,所以她才对你有那么大的敌意。”

    方瑾这才知道那个高挑艳丽的乌尔娜原来也是呼延赞的女人,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不对,还是有一个的,真儿的男人,还算不错,至少没有这方面的毛病。

    “那个……莫夫人是什么人?”方瑾帮奈奈包扎好伤口后,有些狐疑地问道,现在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回帝京,还是要问清楚为好。

    奈奈道:“若你真被皇子劫持到草原,那就一定要想法子不要与莫夫人起争执,皇子这段时日都纠缠于你,莫夫人知晓后一定不会饶过你,她可是莫氏部族的族长的女儿,还是皇子的长子的生母,在皇子这儿却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方瑾很留心地听着关于呼延赞的家庭之事,现在才知道他已有三子二女,正室王妃早逝,而这长子的生母莫夫人正好是胡国八大部族之一的莫氏一族的人,生性善嫉,其实不大为呼延赞所喜,只因莫氏一族是支持呼延赞的中坚力量,所以呼延赞才会默许这个侧室夫人对付其他的女人。

    其余的几位夫人却是不足为惧,因为莫夫人大出风头,所以其他的几位侧室夫人都让人忽视了去,这还是有名有份的,而像方瑾这样没有名份的女人那更是不计其数,这些人或留或送人,总之不用放在眼里。

    方瑾没想到呼延赞的家庭听起来也错综复杂,抱着双膝在那儿趁着前方那群人正在喝酒,她问了好些胡国呼延一族的事情,例如那位年轻的安胡阏氏,奈奈不疑有他的一一回答。

    方瑾却是默默地听着,耳里听到胡人用她听不懂的胡语交谈,眉尖紧皱,看了看周围巡逻的胡人,看来要逃的机会很渺茫,今夜的机会已经丧失了,接下来只怕难觅到合适的机会。心中盘算了一番,拉着想要抱膝睡的奈奈的手小声道:“奈奈,你教我说胡语,好吗?”

    山林的早上非常的寒冷,正与奈奈抱在一块儿睡着的方瑾被人一脚踢醒,与奈奈一道儿趴在地上,揉了揉眼睛睁开来,定睛一看是那乌尔娜,顿时火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去那边的小溪将这些动物的内脏洗干净,待会儿烤来吃后就要上路了。”乌儿娜将十来只山鸡甩到方瑾与奈奈的面前,然后圈着手高傲地看着她们。

    “凭什么是我们去洗?我记得这些事都是你负责的。”方瑾踢了一脚那些山鸡,冷哼道。

    “这可是皇子的吩咐,你敢不听?皇子说了,你若不愿洗这些个山鸡也行,那就到帐篷里面去侍候吧。这儿可不是你的华国,你以为你还能如此轻松?想得倒美,皇子待会儿就要用早膳了,快点。”乌尔娜嫉妒地说完,若不是皇子在帐篷里面看着她,她才不会说这些个话。

    “可恶。”方瑾挥着拳头道,看到帐篷里的呼延赞正嘲笑地看着她,她的嘴角也浮现一抹笑,低头轻快地捡起几只山鸡,洗就洗,她还不信她方瑾应付不来?

    乌尔娜看到她真的捡起山鸡就往一旁的小溪而去,有些惊讶,她居然不去帐篷里面侍候皇子?回头看到皇子一脸的铁青,皇子对她似乎与别人不一样,咬了咬嘴唇,将水壶提起,到火堆那儿准备烧开水,眼睛狠狠地看着方瑾,她不会放这个低贱的华国女子好过的,走着瞧,回到了胡国后再收拾她也不迟。

    开春早晨的溪水冰寒彻骨,方瑾忍着那刺骨的寒冷,拔着手上山鸡的鸡毛,这工作她十几年没干过了,不禁嫌恶地皱紧了眉头,在刚被呼延赞攫走时,他还不至于让她干这些个活,看来是昨天将他惹恼了,所以才会给她这样的颜色看。

    奈奈看到方瑾的手有些拙,处理好一只山鸡,道:“还是我来吧,你好像干不惯。”

    “没事,这里有十几只山鸡,光靠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拔着拔着就会习惯了,对了,奈奈,山鸡,用胡语怎么说……”方瑾苦中作乐地道。

    奈奈看到她还能忍受,又笑开了一个酒窝,昨儿夜里就答应要教方瑾学胡语,所以她示范了一遍,方瑾有样学样地说了一遍,那怪怪地腔调让奈奈笑出了声。

    小溪边的两个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片山林里回荡,奈奈细心地教导,方瑾鹦鹉学舌,一时间倒也能苦中作乐。

    突然,从帐篷里传出了呼延赞不悦的声音,“本皇子的早膳呢?还没好?”

    接着是乌尔娜的声音,“请皇子稍等,奴婢这就去催。”

    方瑾不由得暗暗地撇嘴,看到乌尔娜一脸阴郁地朝这儿来,一看到她们,即道:“笑笑笑,还不赶紧了,在这儿笑什么?”

    方瑾对于这乌尔娜持着金牌当令箭的样子颇为不满,站起来伸出被溪水冻得通红的十只手指,“我可没闲着,不像有些人一大早就没干什么?你看看,我的手都冻僵了。”

    “这算什么?皇子的肚子可不能饿着了,哼,这点溪水冻不死人的,你可别偷懒,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宠姬,充其量不过是与我一样的女奴,女奴,听明白了没有?”乌尔娜插着腰道。

    方瑾一看到她这表情,忽尔想起小时候虐待她的婶婶,进宫后还好些,因姑姑是尚食局的高级宫女,没人敢轻易地给她颜色看,现在憋了一肚子的气,还要忍受这个乌尔娜找碴?是可忍孰不可忍,在她的观念里,谁让她不好过,她也要谁加倍的不好过。

    将现奈奈清洗好的几只山鸡塞到乌尔娜的怀里,“这里有些你且先拿去烤了给皇子吃吧。”

    乌尔娜嘴角一扯地伸手接过,就在这个档口,方瑾的手一松,山鸡掉到地上,乌尔娜下意识地弯腰去拾,她冷冷一笑,身子一侧遮住别人的视线,推了一把乌尔娜,乌尔娜的身子一个晃荡,然后止不住惯性,掉到了小溪中,顿时变成了落汤鸡,好在溪水不深,她狼狈地在水中爬起来,抹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愤怒地瞪着方瑾。

    方瑾忙道:“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这些溪水冻不死人的,乌尔娜,快起来,可不要冻着了。”看向乌尔娜的表情里有着幸灾乐祸。

    “你,分明就是你推我的,你这个贱女人……”乌尔娜满肚子火地从溪水里爬上岸,想要推方瑾到溪水里好报一箭之仇。

    方瑾的身子往后退避开了她的爪子,扬着声音道:“关我什么事?我把山鸡递给你,是你自己没接稳,然后要拾时一个失衡掉到溪水里,还要怪我?这就是你们胡人的逻辑?”

    “是你搞的鬼,你还不认?狡猾的华国人。”乌尔娜打了个哈欠,身体打着冷颤,山风一吹,身上冰寒刺骨,想要去抓方瑾的头发来发泄一通,结果被她暗中一绊,身子倒向方瑾,方瑾一侧,她瞬间倒在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本皇子已吩咐要尽快做好早膳,一会儿就要上路,你们是不是将本皇子的话当成耳边风?”呼延赞一脸怒火地吼道,刚刚接到传信,华胡两国在边境已经开战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父皇的身子不适,安胡阏氏似乎正准备有动作,莫氏族长要他尽快赶回王庭,不然按照胡人的传统,安胡阏氏所生的小儿子呼延尔就要坐上单于之位,现在看到这两个女人起冲突,不由得面色铁青。

    乌尔娜一看是皇子,借机哭诉道:“皇子,是她推我落水的,你可要主持公道严惩她这个低贱的华国人……呜呜……”

    方瑾一脸挑衅地看着呼延赞,一副有本事就杀了我的样子,圈着双手笑道:“你们胡国人蛮不讲理,喜欢塞人啃死猫,奈奈,你来说说,是不是我推她落水的?”

    奈奈一看到呼延赞本能有些畏惧,脖子与脸上的伤口顿时疼痛起来,但是她也不喜欢狐假虎威的乌尔娜,小声嚅着嘴唇道:“是乌尔娜……无理取闹的……”原谅她没有方瑾的勇气。

    方瑾这时候笑看着这两人,“听到了吧?呼延赞,你难道想要赖在我身上?”对于捉弄乌尔娜这样的女人,她丝毫没有心理负担,她方瑾也不是由得人好欺负的,谁想要欺负她,她就会报复谁。

    “她们两个是一伙的,皇子,她们的话都不可信……”乌尔娜没想到方瑾会与奈奈串通一气,这两人忒不要脸了。

    呼延赞心烦意躁,不由得大吼了一声,“老给本皇子闭嘴,现在赶紧去烧水烤鸡,本皇子尚有急事,不能在此耽搁,谁要再惹事,本皇子要她吃不了兜着走。”呼延赞怒道,用胡语冷冷地朝乌尔娜说了一句。

    乌尔娜的脸色一变,不敢再乱说话,身体快要冻成冰了,可现在不能忤逆皇子的命令,遂努力地控制身体将地上的山鸡捡起来赶紧走向火堆,希望可以暖和一点。

    方瑾看着乌尔娜灰溜溜地走了,脸上不禁嘲弄地一笑,面对一个已经不将你放在眼里的男人,撒娇有用吗?男人翻起脸来可是比翻书还快,正想着时,头皮一痛,这个该死的呼延赞又扯紧了她的头发。

    呼延赞逼着她抬头看他,咬牙切齿道:“方瑾,别玩花样,不然我就要你生不如死。”

    “哼,怕我玩花样,要不放我回华国,要不就将我抹脖子?”她挑衅地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嘴角呲了呲。

    呼延赞没想到方瑾是这样一块硬骨头,原本以为华国女子重名节,可这女人将名节看成是浮云;以为她重性命,可这女人似乎不怕死,好不容易发现她似乎十指不沾阳春水,所以才会安排她来做这些个腌脏的活儿,可似乎仍不能让这个可恶的女人皱紧眉头。

    他怒火上升,一把甩开她,“惹怒了本皇子,定要你去侍候一大堆的男人,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皇子?”

    方瑾大笑出声,不惧地上前用着冰冷的手指抬了抬呼延赞的下巴,只一下,爪子就被他拍开,“那甚好,我还没有试过呢?胡人的身体强健,我倒是爱得很。”

    胡国人虽不重视贞操,但是对于一个女人同时与数个男人交欢还是深恶痛绝的,认为这样的女人放荡,这不是出于爱慕之情,而是亵渎,所以一般的女人听到这样的威胁都会脸色一变,惟有方瑾笑着说一声甚好,这个女人到底怕什么?

    “皇子?”远处有心腹幕僚找过来,看那紧急的表情明显有事要禀奏。

    方瑾笑得颇大声地蹲回溪边与奈奈一道拔山鸡的毛,嘴里大声地唱着那粗俗的民调,“小妹妹呀,今夜会呀会情郎……”那张充满风情的脸嘲弄地看着呼延赞,嘴里的歌却是唱得越来越大声。

    呼延赞火冒三丈地看着这个可恶的女人,现在都不知道绑了她来是正确还是错误的一件事?看着她的手指逐渐熟练地拔着山鸡毛,即使做着最下等的事情,但她却硬是给他一种音律的节奏感,仿佛她还是那个在华国皇宫豪华大气的太和宫翩翩起舞的一代舞姬。

    看到她了然的不屑地挑挑眉看着他,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看她看走神了,脸上少有的赧红起来,蓝色的眼珠子恨不得瞪死她,转身拂袖而去,扔下一句,“在半个时辰内若不能将山鸡处理干净,我就处置那个女奴。”他的手指向奈奈。

    “小人。”方瑾的笑容一收,怒骂了一句,整不倒她,就拿一个弱女子来要胁,“哼,我总算是见识了胡国皇子的肚量,果然与这山鸡一样是小肚鸡肠。”手上的速度快了一倍。

    呼延赞的步子一顿,脸上不由得抽搐,这个女人果然伶牙俐齿,只是现在有正事,他没功夫折腾她。

    奈奈在呼延赞走后,这才敢再说话,“方姑娘,皇子发起脾气来很可怕的,如果他真的将你扔到士兵那儿当公用的奴隶,你就不妙了,刚才乌尔娜就是被皇子这一句给吓得花容失色。”

    “我才不怕咧。”方瑾停下那粗俗的歌声,笑嘻嘻地道,对于身上这副臭皮囊,她例来就不太爱惜,也找不到一个让她要爱惜这副皮囊的人,望了眼焕发生机的树木,什么时候她人生的春天才会到来?

    奈奈不知道方瑾以前经历了什么?

    她觉得自己活得本来就死气沉沉了,而方瑾却比她还像个死人,即使她会笑,会做弄报复人,会与皇子斗嘴,但却让她感觉不到她的生气,不过揭人伤疤的事情她不能干,想到了什么,遂道:“方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你不用为了我而向皇子妥协,我……”

    方瑾一把握住她冻僵的手,此刻她感觉到手是热乎乎的,被呼延赞攫来这么久,惟有眼前这个小她很多岁的女孩是真诚地待她,还助她逃跑,相交虽浅,可她方瑾一生最重视的就是朋友,“奈奈,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叫我方姑娘,唤一声姐姐吧,我不能因为我自己而枉顾你的生命,如果我那样做了就是猪狗不如。”

    奈奈的小脸上突然布满泪水,长这么大没人跟她说过这样温情的话,阿妈每天都是如行尸走肉地活着,而阿弟却又是男孩,“姐姐……”她哽咽地唤了一声。

    方瑾拥了拥她的身躯,给她抹去泪水,“妹妹。”

    因为临溪那一次的冲突,乌尔娜因此发烧了几天,因赶路根本不可能停下让她歇息,活照干,因此迅速消瘦。她始终记恨方瑾,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付她,在走出山林的这一路上倒是相干无事,顶多有几句口角,可因呼延赞的脸色不好看,气氛一直是低迷的。

    这一路上方瑾学的胡语突飞猛进,已经能将呼延赞等人的日常对话听了个明白,她仍是装出一副缺心肝的样子,再加上现在她处于呼延赞的掌握中,所以倒也没有大力地提防她,而且认定她听不懂胡语,所以讨论事情都是当着她的面用胡语进行。

    方瑾始终不动声色,有些个不懂的词她都会悄悄地问奈奈,然后每天就是在地上画画写写,看似安份了不少。

    在走出山谷直奔胡国而去时,方瑾一直都在小心地观察着有没有华国军队的踪影,如果能见到华军,她也许就会有一线生机,可惜呼延赞选的这条路偏偏幸运地没有遇上华军,看来军队都冲着那撤退的主力而去了。

    在草长莺飞的时候她被攫到了胡国王庭,这里不同于中原的繁花似锦,只有辽阔的草原,如碧洗的蓝天,白云在上面闲庭信步,一切看来很美好,但她却无心欣赏,离故土已经越来越远了,心,无比的沉重。

    她随着奈奈等人走着,颇有几分狼狈,但衣上的袍子又与奈奈等女奴不同,看起来有几分鹤立鸡群,重要的是她的长相,现在华胡两国正在交战,王庭的气氛紧张得很,这样一张典型华人的脸出现在胡国的王庭,顿时众人嘱目。

    一名穿着华丽衣袍,头上戴着红色毡帽,脸型有些长,颧骨颇高,双目却是绿色的女人,伸手指着她,问着正在抱儿子的呼延赞,“这个女人是谁?”

    ------题外话------

    感谢送票票给某梦的亲们!

    不好意思,因某梦自己的原因,方瑾的番外姗姗来迟,很抱歉!这个番外某梦会写完滴,亲们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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