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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你的眼泪除了爱你的人，还有谁会心疼呢？”
沈迁羽紧紧的揽住这个人，她不知道记忆中这个虽冷漠但温柔的人有这样痛苦的记忆，她不知道千璃玥也经历过如此多的人间残忍。
千璃玥比她那个庶姐更幸运一点的就在于生为嫡女，年少便凭借着疏离美貌在都城中出名。千丞相留着她有更大的用处，才没有草草将她处理。
千丞相将千璃玥养在身边，教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教她各种礼仪仪态，为的不过是收获更大的回报罢了。
“你知道么……”千璃玥已经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嫁入大皇子府，父子兼顾。”
好一个父子兼顾、好一个恶心的父子兼顾。
沈迁羽啪的一声将桌上的茶杯拂到地上，用力之大以至于茶杯摔碎后又滚出去好远。这是一个当父亲能说出来的话，这是一个当父亲能做出来的事？
一个女孩儿十一岁，连月信都没有来，就被送到了一个快进棺材的**变态手里，这不是恋童癖这是什么？
而所谓最为宠爱最为重视的嫡女，竟然让她父子兼顾。
这是一个什么病态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坍塌了的世界观？是不是这群畜生出生的时候他们爹娘把孩子给扔了，把胎盘给养着么大？
“当年庶姐最后没有反抗，是因为是她的亲娘亲自将她送去洛城的。她的生母跪在她脚边苦苦哀求她不要寻短见，至少为做娘的想一想。”千璃玥眼神没有焦距，好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回忆。
然后她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但我想反抗，我想从这个漩涡中跳出来。”
沈迁羽紧紧握住了千璃玥的手：“你不是一个人，璃玥，只一味的逃避是没用的。如果我们不反抗，无论走到哪里，都会一辈子都被压迫在这种阴影里。”
她紧盯着千璃玥的眼睛：“为了以后越来越少的出现这种悲剧，和我一起来建立一个新的帝国吧。”
千璃玥侧着头，看着眼前年幼的女孩满颜光华。
她从不知道沈迁羽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自己十一二岁的分明还在为了世界冷漠残忍而胆怯而哭泣。可是这个女孩的十二岁，已经开始去征服这个世界了。她并不是在说空话，而是一步一步的在计划着进步着。
从一个荒郊野岭回朝的无名公主、变成了大律王朝第一个得到封位的皇嗣、得到了权倾朝野九千岁乾王爷的独宠、以一己之力与千氏抗争。
如果连她都不怕，自己为什么还要胆怯，还要藏在她自己的贝壳里不敢出来。她灵魂深处的魔鬼，早就应该释放出来，燎尽腐朽黑暗了。
“如果有一日，你到了那里，却也变成了恶魔，我会想方设法杀死你，决不食言。”千璃玥的眼睛里哪还有迷茫，她变得坚韧而笃定。
沈迁羽与她十指相扣：“一言为定。”
洛扶苍曾问过沈迁羽，为什么一定要拉拢千璃玥。在大律这个看似繁华但是腐朽的囚牢里，有很多被困住的人，但是沈迁羽第一个选择的就是千璃玥。这件事曾一度就连洛扶苍都感觉到不解。
如今沈迁羽握紧她同盟的手，眼睛里满是笑意。
她会选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千璃玥亦然。不，该说千璃玥这个人对她，或许除了洛扶苍之外，尤为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