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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改了，至少让你觉得自己那么做是错的，实际上你只是把这件事藏起来了，依旧刻在骨子里，刻在骨子里奉为圭臬。”
弗兰的神情有些怔忪，这种无疑是肯定的证实让卡瓦哈尔纠结地抬手揉着太阳穴，“没错，其实你就是不信，你说感谢球迷们对你的喜爱，但你始终不信这些热衷进攻的皇马球迷真的是喜爱你本人的球技，你认为他们看重的是你脱身青训、球迷团体的身份也好，长相或是种种值得调侃的关注点也好，你始终不信他们真的看重的是你本人。你口口声声说想要在皇家马德里效力直到退役，但你从来就不信你自己能够在皇马退役。你职业生涯到现在也没受过什么打击，怎么会偏激到...”
“这有什么问题！”这一次换成弗兰的打断了，他的声音沙哑得有些过分，像是滚着怒气梗在喉咙里，“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踢法在皇家马德里不讨喜，我不相信他们真的是喜欢我的方式有什么问题？我是如何在皇马站稳脚跟的？是一次次改变了我的踢球方式，让我能够更艺术、更融入这支球队。至于你之后所说的，我想在皇马退役，但我不信我能够在皇马退役，这有什么问题？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卡瓦哈尔看着面前这个怒气上脸满面通红的家伙，突然想起了几年前那个说只要皇马不要自己就立马退役走人的青年，“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会愿意为了这支球队退役吗？”
人们对于身上贴着忠诚标签的人，总会不自觉包容宽宥并美化他。倘若弗兰最初不知道，如今他也早就知道利用这一点的好处了。这类人凭着性子干出的很多事，因为初衷是为了俱乐部，所以就连身上都仿佛立时笼罩着一份英雄色彩。但还是那句话，一个人曾经那样拼尽全力爱什么，是会跌倒在什么上面的。
“...可是假使说现实虚晃一枪我就跑，和那些听闻理想实现道路上崎岖嶙峋而放弃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弗兰在一瞬的停顿后如此说道。卡瓦哈尔觉得，其实他原本并不认为弗兰在广播上说的话是什么原则上的大问题，因为这是他的实话，虽然是实在伤人难听的实话。但现在，想起当年说这话的让人由衷敬佩执着的年轻人，他觉得这人现在说出来这话，有点儿可笑。
“你不信，”卡瓦哈尔发动汽车缓步重新上路，“你连不信都不信。”
“什么叫连不信都不信？”弗兰有些愣怔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原本气急败坏想要一通训斥的经纪人偃旗息鼓了，卡瓦哈尔只呵呵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任何形式的外界提问都不要回答了，我知道你有各种社交网络的小号，你把大号交给我，让团队给你解决。你就好好踢球就行了。”
一时逞痛快将什么话都说出的卡瓦哈尔看着似乎没打算细究的弗兰，心下松了一口气。什么叫连不信都不信？就是他自己都不真的知道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所有人的生活都需要有目标和支柱，而关于弗朗西斯科·阿尔瓦雷斯，他长久且唯一的目标就是为皇家马德里效忠，从他最开始接触这个项目至今，这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念头。但弗兰根本不敢去深琢磨，假如真像别人说的，皇家马德里在他心里其实已经逐渐没有口头上那么重视，那一直支撑他的是什么？
没人能怀疑他最初的深情，但怎样的深情，在这么多年动荡期的皇马都会被消磨。但他在乎的那么少，以至于就连潜意识承认这一点都不敢。卡瓦哈尔手指下意识磨搓，突然觉得至少只不过是一个受众面较窄的电台节目罢了，既然这样，借着伊布名义发生这件事，其实反而是个还算能接受的结果了，他目前需要保证明天的报刊杂志们不要特意搞出这种大新闻，至少要尽他所能地压下来。而弗兰的话，只要让他别再深想，而按照弗兰那惯常欺人和自欺的性子，应该，也没什么事。
脑中正进行激烈争斗的卡瓦哈尔没有立刻看到他骤然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条来自于豪尔赫·门德斯的短信。
——兄弟这事情干的不太地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