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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见你无辜枉死罢了,像你这样的老好人,这世上可不多了。”程月棠所言非虚,此时的杨季修虽还无法让她深信不疑,但眼看他白白惨死却无动于衷,却不是她程月棠所行之事。
杨季修闻言笑道,“当真只是如此?”
程月棠杏眼轻抖,反问道,“不是如此那是为何?”
杨季修却只是大笑,并不说话。
两人商议了一下明日如何行事程月棠这才回到府中。哪知刚一进门,就见程景况在前厅的院子里站着,似在等她回来。
“好你个芍药,让你走快点,你非要磨蹭,你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程月棠一看到程景况的背影,立即朝芍药使了个眼神,在门口大声嚷嚷了起来。
芍药立时会意,“小姐对不起,我见那表演杂耍的好看,就多看了一眼……”
“还敢顶嘴……”
“囡囡。”
程月棠戏未演完,程景况便打断了她的话。
“爹爹?你站在这里干什么?”程月棠急忙上前搂着父亲的手臂,“爹爹,你看这芍药,自己做错事还敢顶嘴!”
“罢了吧,女孩子家没见过稀奇玩意儿罢了。”程景况当然知道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也不多说,转身朝内院走去。
程月棠跟在一旁,问到,“爹爹等囡囡回来可有什么事么?”
程景况闻言,笑着反问到,“难道没事就不能等你这疯丫头回来了?”
程月棠见父亲并未责怪自己回来晚了,当即将脑袋直往父亲大人肩膀上蹭。
“囡囡啊,你也不小啦,再过两月就该十六了。”谁知程景况突然来这么一句,只是语气稍显疲倦,不似以往雷厉风行的模样。
程月棠瞧得其中端倪,当即正色道,“爹,你怎么又提起此事?”
程景况叹道,“今日陛下召尚书省议事,无意间提到你,说要给你许门亲事。”
闻言,程月棠只觉心神一颤,急问,“这老东西怎会想到囡囡?”
谁知话音未落,程景况便大喝道,“囡囡放肆!”
被程景况这一喝,程月棠也知自己失言,当即低头,“爹,是囡囡失言。”
程景况见女儿一副不知大小的模样,也是一叹,道,“囡囡啊,有些话在家里可以说,但有些在家也不能说,你可知道?”
程月棠当然明白,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持身中正之人,对当今陛下更是忠心不二。
“囡囡一时口快,请爹责罚。”程月棠低头认错,正要跪下却被程景况拉住了。
“你能明白便好。虽然陛下只是随口一说,并未见得要当真。但此事不得不引起重视。你告诉爹爹,你跟齐王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你俩当真情投意合,爹自然没有任何意见。”程景况拉着女儿坐在内院的石桌旁。
程月棠闻言,讪讪道,“爹!我都跟您说了,我跟齐王只是知己!您老就别胡乱猜测了。”
正如刚才在齐王府所思一般,如今的杨季修跟前世的杨越遥一般无二,如果就此断定杨季修是个值得托付之人,以后万一如前世一般,那她程月棠就当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只是,程景况哪里知道程月棠脑中所想,他以为程月棠害羞不愿承认,当即道,“你别管我怎么猜测,你只需告诉爹齐王怎么样,是否合你心意即可。”
“爹,如今夜朗重伤未愈,还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你让我如何顾及这等儿女私情?”程月棠心中委屈,但在父亲面前不便发作,只得抬眼对着一弯新月。
程景况听得出程月棠心中委屈,只是事已至此,程夜朗能否站起来也只能看天意,他又能如何?
“囡囡,爹爹只希望你这辈子能开开心心的活着,其他事交给为父即可,好吗?”程景况眸中含泪,神色怜悯,似有千般无奈,更带有万分疼爱。
闻言,程月棠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眼中泪花,径直扑在父亲怀中大哭起来。
那是前世还未流尽的泪,在今生一并涌出!
那是前世还未宣泄的委屈,在此时一并迸发!
那是前世种种所带来的伤痛,在此刻再度被触及!
那是横贯了时空而不见消减的折磨,也是侵染骨髓而重生难愈的煎熬。
在前世程月棠曾几番幻想杨越遥能良心发现,多看自己一眼,哪怕只是斜眼也好。但直至临死前的那一刻,程月棠才看清杨越遥的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哪怕是一丝影子都没有。有的,只是他的江山和他的无尽野心。
为此,弟弟死了,父亲死了,自己的孩子死了,整个程府上下都死了。而她呢,还要背负万民唾弃,还要背负一世骂名,还要为那个活生生将她逼入绝境的女人当陪衬。
可笑的天真。
程月棠再也无法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温暖如玉的杨季修也不行!她无法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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