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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撇过头,看着窗外,这才勉强把脸上的笑意藏住。
路边的桂花落了一地,星星点点奶黄色,都是秋天的碎片。风一卷,香味透过车窗漫进来。
好甜。
程羌找他们开会,其他几个人还没到,只有方觉夏和裴听颂来得早,他就先把最近品牌代言的事跟他们俩交代了一下,“品牌商目前确实是看中了你们的热度和口碑,不过为了稳妥点,还是打算先给形象大使的title,等到新年的时候正式升到代言人,那时候你们的杂志封面应该也凑得比较齐全了。”
方觉夏没说话,点了点头。
裴听颂仰头靠在椅子上,语气懒洋洋的,“不就给个newface,这么磨叽。”
“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想想你们才红了多久?”程羌吩咐着助理们把文件放好,又开始念叨,“最近千万小心点,尤其是小裴,别在网上吵架,老实点少惹事。一转眼要到年末,到时候冬专、各大晚会和各大颁奖礼,那简直是忙都忙不完,现在就给我好好韬光养晦,知道了吗?”
方觉夏乖巧地点头,还按着裴听颂的脑袋,陪着一头。
正巧这时候凌一推门进来,“你们的宝贝凌一来了!”
裴听颂装聋作哑,“谁?谁是一?”
“你这个死小裴。”凌一从后面掐住他的脖子拼命晃,“你是不是被你的cp粉传染了,聋成这样?”
方觉夏没有get到这个梗,疑惑问,“什么意思?”
贺子炎跟着凌一进来,“刚刚我们在车上用小号刷微博,结果看到你们俩的唯粉和你俩的cp粉吵起来了,好家伙,撕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
裴听颂拿脚踹他,“你说书呢。”
“被你看出来我的隐藏技能了。”贺子炎坐到他旁边,“本来粉丝日常撕一撕也蛮正常的,但是你们的粉丝吵架太精彩了。你们的cp名字不是叫听觉吗?然后听觉女孩现在头顶青天,因为你俩互动太多了,她们就比较张扬,然后就被唯粉骂,骂就骂吧,还给cp粉起黑称。”
几乎不怎么上网的方觉夏有点惊讶,“连粉丝都有黑称了?”
“对啊!叫什么知道吗?”凌一努力忍住笑,“耳聋女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耳聋?
贺子炎连连感慨,“真是一语双关,太妙了。既和听觉有关系,还顺带骂她们cp粉装聋作哑怎么都叫不醒,假的也要当真。”
这话说得,方觉夏不免有些心虚,毕竟他们还真是真的,如假包换的真。
裴听颂嘁了一声,“人愿意叫什么名字就叫什么名字,还起起黑称了。”
“你以为只有唯粉给cp粉起啊,翻过来还不是一个样。”凌一对队友的粉圈简直如数家珍,“你看,你前期不是有个外号叫普陀寺吗?你的粉丝老自称自己信女,说什么信女愿一生茹素,换耳聋女孩耳聪目明。”
方觉夏不小心笑出了声,拧开水瓶准备喝一口水压一压。
凌一又说,“结果听觉女孩就回击,说普陀寺信女怕不都是尼姑。”
贺子炎大笑起来,“哎哎,我还看到一个。因为觉夏的全名缩写可以打出发际线三个字,cp粉就说觉夏的毒唯是发际线退后女孩,就是秃头女孩。普陀寺尼姑配秃头女孩,你俩连毒唯都是绝配,怪不得天天吵架。”
“吵吵倒也没什么,三三还教会我一句话,你骂我我骂你,我俩哥哥睡一起。”
方觉夏这一口水差点呛着。
被他俩拿来调侃一番,连掐架这样的事都变得好笑起来。
程羌却头疼不已,“你们开小号也给我小心点,马甲都捂紧了。前段时间还有一个小花的马甲掉了,连恋情都不小心曝光了,闹出那么多事。”
“知道了——”
人一到齐,会议就进入正题,程羌把他们年前的所有工作集合交代了一遍,一大堆的活儿,听得众人昏昏欲睡,就在凌一已经无聊到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玩消消乐的时候,程羌终于换了话题。
“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就是你们的一巡。”
六个人一下子就活了过来。
“一巡???”
“我们要有演唱会了吗?”
“什么时候?首场在哪儿?北京吗?”
程羌拿手压了压,“冷静点ok?弄得跟没开过演唱会似的。”
“本来就没开过啊!”
方觉夏忍不住笑起来,他原以为要过很久他们才能有自己的演唱会,没想到这一天比他预料中来得还要快。
程羌解释说:“演唱会要准备的东西很多,确定概念,场地挑选和报备,赞助协商、还有舞美设计、重新编舞排练……估计也得大半年的时间,你们的粉丝大部分都还是学生,所以我们初步确定是在明年暑假期间。”
“好久啊。”凌一扯了扯怀里的抱枕,“还有大半年呢。”
江淼笑着说:“挺好的,这样冬专也发布了,两张正规专辑加三张ni,再加上成员们的solo,演唱会的曲目肯定是够的。”
“没错。”程羌坐下来,“到时候你们也可以请师兄来当你们的嘉宾。”
裴听颂开会的时候一般也不太上心,这次却主动举手,“提问,演唱会场地会去广州吗?”
方觉夏愣了一下,立马看向他。
路远先接过来,“肯定得有的吧,北上广一线城市肯定有啊。”
“我也想去广州,”凌一开心得摇头晃脑,像路边小摊买的那种电动向日癸玩偶,“广州的吃的超级好吃。”
程羌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有的,公司现在的想法是国内先办十场,国外待定。”
贺子炎忍不住吐槽,“小糊卡现在居然可以办国外的巡演了?”
“哈哈哈哈哈!”
会开完已经是晚上,程羌催他们回去,自己还要在公司处理一些邮件。天气愈发冷下来,北京的天气总是难测,白天还秋高气爽,天已黑,风就刮得呜呜响。方觉夏只在衬衣外套了件针织衫,背后看过去,瘦削的肩也单薄,牛仔裤腿露出的细白脚腕也单薄。
走了没两步,裴听颂就拽住他,“陪我去工作间拿个东西。”
方觉夏还觉得莫名,“现在吗?”
“嗯。”
他说要拿,方觉夏当然陪他去。开了门,方觉夏站在外面等,只见裴听颂灯都没有开,直接从转椅的靠背上取下来一件深棕色的风衣外套,又过来把方觉夏拽进去,关上了门,把风衣搭在他肩膀上,牵着他的胳膊帮他穿好袖子扣好扣子,衣带一扎,腰细极了。
低头盯着哥哥的腰看了一会儿,裴听颂又松开,“还是不系上了。”
方觉夏脸上浮起笑意,房间里黑黑的没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照在他脸上,就跟蒙了层霜似的,是温柔的冰美人。
裴听颂忍不住低头,拽着腰带把他扯到自己的怀里。方觉夏看不清,只感觉一股温柔的海盐香气裹住了自己,湿热的吻雨一样落下来,牙齿撬开,舌被勾出来,交缠的时候手总不自觉向上,抓紧裴听颂外套的布料。
只需一个拥吻,他从里到外就都是爱人的味道。
“外面很冷的。”裴听颂抵着他额头说。
方觉夏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听见他主动请缨,“我帮你暖一暖。”
他说完便做,在黑暗中厮磨着方觉夏,变重的呼吸压着他往后退,一退裴听颂就进攻,就这么跌跌撞撞一步步退到没路可退,后背抵上门,从嘴唇沿路到侧颈,到他衬衣领口下的锁骨,非弄到方觉夏发出些藏不住的喘息,脸都发烫,裴听颂才罢休。
亲完他还有点不高兴,替他理好衣领,“你看你穿这么少,嘴唇和脸都是凉的。”
“生病的人才会发烫。”方觉夏狡辩道。
裴听颂捏了捏他下巴尖,“那敢情你现在不是不好意思,是生病了?”
确实是,比病了还难受。
方觉夏浑身都热起来,可和他斗嘴也落不到好,只能岔开话题,“你要拿的东西呢?”
裴听颂拉着他出去,“在你身上穿着呢,小东西。”
听到这个称呼,他就跟被猫爪子挠了心似的,故意严肃道:“如果你算不好年纪,我告诉你。我比你大三岁,是你哥。”
“严谨一点,是两岁半。”
两人拌着嘴走过走廊,竟然撞上从办公室着急出来的程羌,对方正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想必是刚打完电话。
裴听颂觉得奇怪,喊了一声羌哥。程羌这才回头,“你们怎么还在?正好,觉夏,出事了?”
又是什么事。
方觉夏预感不妙,没说话,抬头看他。
程羌走回来,看到裴听颂也在,面露犹豫。方觉夏却神色淡然,镇定说:“没事的哥,你直接说吧。”
“是你爸爸的事。”程羌原本只知道方觉夏是单亲家庭,但并不清楚他父亲的具体情况,所以说的时候还抱着一点可能是传闻的侥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匿名邮件联系我们,说他们有你父亲吸·毒的证据,现在向我们索要公关费,如果不打给他,他们会找下家把东西放出去。”
裴听颂的脸色瞬间冷下来,“多少钱?”
“七位数。”程羌眉头拧起,看向真正的当事人,“公司倒也可以出这笔……”
方觉夏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声音很轻,没什么情绪,但是他第一次打断程羌的话。
“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