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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四扯了扯衣领,就着手背抹了把汗后道:“这女人刁蛮得狠,拿着几个破钱想在醉香居闹事!嘴里还嚷着会与戴大人在二楼相聚。”
“瞎扯!我怎么会与这等刁妇碰面!”孙四话音刚落,戴汾已扯着脖子申冤,先前盛气凌人的气势找不到半分踪影。
“你确定是她?”
来自上位者的霸气终于震慑到孙四,他眉间紧蹙,说话也开始畏畏缩缩。
“是……是……当时还有很多人围观,他们都看到了……”
“锁儿确实未死,她在有心人的帮助下活了下来,一直隐匿于民间。我和林桃所知晓的秘闻,都是她捎信给林桃的。”
“戴汾,此事你又作何解释?”班叔板着脸,紧紧盯着堂下那个背影有些佝偻的老人。
“臣这几日除去上下朝都未曾出府,更遑论与人相聚!皇上明察啊!”意料到皇帝的猜忌,戴汾反倒冷静下来,理顺了前因后果,冷静辩解。
“那……”班叔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却又没有了下文。就在堂下其他人议论纷纷时,他再次发令:“此次差点致成冤案,与那些奸贼小人脱不了干系。传我旨意,全力追捕锁儿,连同林桃,玉林营营长一起处斩,以儆效尤,监斩官及相关事宜就有托于朔君处理。至于朱给,便交由刑部和戴汾审理,三天之后务必出结果!”
惊心动魄的场景令班燊多少有些心力交瘁,但心中万千的疑虑让他撑着找上了正要离去的习朔君。
“朔君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戴汾这次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失掉了朱给这个左膀右臂,他以后的路恐怕很难走下去。”
“除掉了小兵,却留下大将,你不觉得很可惜?”习朔君倚靠在车壁上,勾唇笑问。
班燊摇摇头,思索了片刻后道:“仅凭今日之事,你除不掉戴汾,若强行走下去,反而很容易让父皇怀疑到你身上。如今你成功的让父皇对戴汾生了疑,更值得称赞的是,你逼戴汾亲手将朱家送上绝路。既不用寻证据,也令戴汾陷入众叛亲离之地。”
习朔君不语,只盯着他一昧地笑,神秘妖冶,良久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后走进自己的马车。
“你未免想的太多了,这件事情能有如此结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毕竟我的本意只是避祸。”
班燊在风里站了良久,他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目光晦朔难明。
人常言,世事难测,可他们忘了,事在人为。难测的到底是事?还是人呢?
布置完后续事情,班叔方面色凝重的离开刑部。此时已是正午,今天的日头似比前些日子还毒,宫里走动的人影稀少,让人升起一股烦躁感。
待班叔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养心殿时,却发现殿内书桌上放着一个小折,镶了金边,右下角处赫然印着他最熟悉的妍草图案。他黑眸一缩,挥手摒退了殿内宫女太监。待室内一片寂静后,他才放心的、如获至宝的打开那个折子。
妍草,是当年妍妃萨颜最喜爱的植物,也是他和那个人的约定。或许,这是他自妍妃死后,每日最深的期盼。
看完折上内容,班叔目光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良久后,他的目光如初,幽深似看不到尽头。
“来人,今晚宣令妃入养心殿侍寝。”
他的声音显得沧桑无力,可在准备传旨的小太监心中却搅起了波澜。自元晋朝以来,除了当年的妍妃,不论嫔妃有多受宠,还没有谁能来养心殿侍候,难道一切真的要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