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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验收的。”
时宇:“……”
明白他的目的的时宇眉心一跳,抿着嘴唇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
苟梁有点期待他提出比自己更“有追求”的要求,却没想到时宇说:“我……想带你回家。”
“……啊?”
见他一脸懵逼,时宇笑了起来,重复地说:“我想带你回家,见爷爷奶奶还有爸妈。”
随即,他挑了挑眉说:“愿赌,服输吗?”
苟梁:……这个激将法,我服!
*
苟梁和时宇踏入教室时,朗朗的早读声蓦地消音了。
原本时宇是想等风波过去再和苟梁回校,不过苟梁却很坚持。他说管不住别人的嘴,难道就得管着自己的腿?与长舌妇斗的决胜点就在于狭路相逢勇者胜,而他最不缺的就是勇气。
但真正面对这些探究的目光,时宇还是沉了脸。
反观苟梁,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扩大了两分,扬扬手说:“大家早啊,我没改名叫国旗,不用这么严肃地对我行注目礼吧。”
哪怕大家心思各异,也有笑点低的同学被他逗着了。
凝固的气氛因为他的笑容轻而易举地被打破——班上绝大部分同学都吃过苟梁的独家专供,所谓吃人的最短,哪怕有私底下说的很难听的,当面却也不会对苟梁开嘲讽。也有人大着胆子问他没事吧,苟梁坦然地接受这样的善意,微笑回应。至于那些目光闪躲或是探究的眼神,他只做不知。
“阿程,你还好吗?”
李霖铃小心翼翼地问。
陈李白拉了拉她,想提醒她别戳人家伤口——他觉得苟梁要维持现在的云淡风轻也十分艰难,他们作为朋友要做的就是全心全意配合好他的“我不care”即兴表演。
苟梁并不介意,反而问她怎么眼睛红红的。
李霖铃尴尬地笑了下。
昨天事情发生后,她和张筱这两个感情充沛的妹纸抱头哭了很久,晚上都没睡好,现在两人都顶着一对金鱼眼。
陈李白见他真的不介意被谈起此事,这才压低声音问:“照片上的地方是实验楼的厕所吧?”虽然照片很快被人黑掉了,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阿程,是谁对你做这么过分的事?你说,我喊上几个兄弟干不死他丫的!”
陈李白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
苟梁有些诧异,见他义愤填膺又觉不需要太意外。
这小子年少冲动又最讲义气,当初人家詹学霸当着全校同学的面都没敢做什么有失风度的行为,反而是他挺身而出打了自己一拳头,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想到这里,他翘了翘嘴角,不怀好意地看着陈李白:“你真的想知道?”
陈李白直点头,只要苟梁指认,他就和对方誓不罢休。
苟梁嗤笑了声,脸上的笑容突然收了干净,冷漠地说:“我恐怕你帮不上这个忙了。”
陈李白吃惊,还要追根究底,但苟梁却像是被触怒了一样,再不给他好脸色——甚至比他一开始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还不如。那时的苟梁虽然横眉冷怼,但却很好接近,但这一刻陈李白却觉得自己被完全地排斥在外。
陈李白能在年级前十保有一席之地,足见他不是一个蠢人。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被迁怒了。
而被迁怒的理由……
他下意识地,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另一手边的位置——詹永哲。
全班都在明里暗里关注着这个角落,他们跟随陈李白的目光看去,只见詹学霸的脸色忽红忽白,表情竟是心虚。
看到这里,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震惊,怎么也没想到那么欺负苟梁的竟然会是詹永哲!
——哪怕仅仅只是看到一张照片,但那触目惊心的被定格的瞬间,就足以证明原主曾经遭遇过多么难堪的伤害,詹永哲的做法已经不是泄愤或警告,而是最没有人性的羞辱行为!
这样一想,众人都觉不寒而栗。
其中陈李白感触最深。
虽然他在原主的日记被公开的那天对苟梁恶言相向并大打出手,但在那之后,他之所以能够很快地摒弃前嫌接纳苟梁,并非因为苟梁智商超群或做的东西好吃。
而是因为他很清楚,同班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就算戚程暗恋詹永哲,也从来没有打扰过对方,也没有做过对不起詹永哲让他难堪的事。甚至于,他都没有声张过,若非被有心人爆料,所谓“戚程暗恋詹永哲”的爆炸性新闻就和水底的泥土一样,不碍着谁。
至于他的日记被公开,那已经查明是和詹永哲有仇的吴勇故意为之。
真要计较起来,反而是原主因为詹永哲的缘故受了无妄之灾,在全校同学面前丢了大脸,谁是因谁是果分说不清。
在他看来,虽然有过膈应,但原主也没有错。而苟梁是个非常有人格魅力的人,陈李白扭转第一印象真心把他当做像詹永哲一样能够肝脑涂地的朋友,并不值得意外。
那么,在原主这么安分的情况下,詹永哲仅仅因为发现对方喜欢自己就做出这样的事,那就不仅仅是过分了。
陈李白看向詹永哲的眼神蓦地变了,一时竟觉初中时就开始同窗的詹永哲无比陌生起来。
李霖铃是个火爆脾气,这时候第一个忍不住拍案而起:“詹永哲,居然是你!!你、你……”
她眼中火山爆发,却因过度激动而说不出话来。
詹永哲难堪地低下了头。
苟梁冷笑了声,随即从书包里拿了一盒自制的牛奶果冻放她手边说:“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坐下,之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欠他的。从前的事,不管是我,还是他,是恩是怨全部一笔勾销。”
李霖铃张了张口,突然抱着食盒哭了起来。
苟梁:“……”
时宇:“……”
陈李白小小声:“喂,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忍一忍?”
李霖铃根本不理会他,兀自哭得专心。苟梁对陈李白的求助眼神视若不见,拿过时宇放在桌面上的书看起来,倒是詹永哲的养气功夫不足,绷着一张脸走向苟梁,说要和他单独谈谈。
苟梁静静地看着他,倏然而笑,站起身来。
时宇拉住苟梁,后者问他:“你也要一起来?”
时宇果然站了起来,詹永哲有心想要拒绝第三人的干涉,最终还是沉默地走在了两人身后。
他在心中反复地预演已经纠结了一天一夜的道歉,只顾着想着该怎么开口求得苟梁的原谅,等停下来才注意到他们来的地方竟然就是实验室厕所——这个装满原主不堪回忆的地方。
詹永哲脸色大变。
苟梁撇下他们两人,顾自地站到了他醒来时的那个位置,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说:“就在这里。那天我就虚脱地坐在这里,你们全都走了,没有一个人在意我伤得有多重,也没有一个人想过,我还有没有力气从这里逃生。”
“等我从昏迷中醒过来,浑身痛的已经没有知觉。”
“我很冷,咳嗽的时候吐出来全是血丝。后来,医生说,我当时内脏出血,随时可能丧命。”
“我的家人,我的同学老师……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也没有人关心我遭遇了什么,会不会就在这里死掉。要不是……那个星期一,也就没有所谓轰动全校的告白事件,而是某个清洁工、老师或者随便一个什么人,终于在这里发现我的尸体。”